一个犯下沉重罪过的心,尽管他可以欺骗所有人,但他无法逃脱良心的谴责。为什么要犯下罪过,就因为内心里的邪念不能消除?还是自己没有一颗战斗邪念的决心?
他倒在荒野,身上流下的血积聚在地上,浸满了一片青草。他已经死了,不是被杀的,是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是一个令人讨厌而又让人惧怕的坏青年,他一点也不能让别人喜欢。但悲哀的产生不在于别人,而在于他自己。
他高小枯瘦,但嗓子却喊得大声,让人听到内心搞到一阵颤抖。他这个人横蛮霸道,在学校总是欺负同学,弄得他的班整天沉浸在一种危险的气息之中。
他这个人最讨厌读书,在班上排名总是在倒数几名,而他却看不起读书厉害的人。他喜欢独来独往,尽管他班上也有一些坏学生,但它却不喜欢与那些坏学生混在一起。或许这样也好,一帮恶人在一起,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坏事。他总是孤孤单单,总是做着自己的事,从没有人跟他一起走,甚至说话别人也很少跟他说。有时候看着他,反而会对他产生怜悯之心。但它却从不在意别人的同情,当他恶性再起时,人人都会感到一种难受的气焰。
他讨厌他常见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老师莫再,一个是他的同班同学胡风鸣。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讨厌那两个人,只知道自己不想看到那两人,一旦看到,心里不禁产生一种厌倦憎恨之意。其实,有的人只知道自己不喜欢谁却不知道自己更令人讨厌,这种人眼里只有自己,总在找着各种借口说自己所做的都是对的。
与其说他无意地憎恶那两人,倒不如说他是刻意地去憎恶,因为他与那两人都发生过冲突。
又一次,班里订了一批新书,每个同学一本。那天,他回教室特别早。他回到教室,看到没有一个人,他站着过了一会,突然大笑起来,拿起别人桌子上的新书,胡乱地撕扯。不一会儿,全班同学的书几乎都被他撕过。他手中拿着书纸的碎片,用力向上一抛,碎纸纷纷扬扬飘飞在空中。
就在此刻,有一个人从教室走廊走过,看到教室里纷飞的纸碎,一下停住了脚步,然后走进教室,来到他的面前,与他对立着。纷纷的碎纸片从他们身边飘飘落下。那刚进来的人就是他的老师莫再。
莫再紧紧地咬着牙,明显他已经很生气。莫再责怪地说:“杨勿,你不想读书,但你不可以把别人的书都毁了,你这样是没有道德的,你知道吗?你会变成一个不义的恶人,受人唾骂,你知道吗?”
他却把头转过一边,把脸抬起,似乎满不在乎的样子。
莫再又说:“杨勿,我忍你很久了,你这个人太自私,太固执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你几次被学校决定要开除,但我还是想把你留下来,我觉得一个人不受教育就会变得更可怕。我一次次容忍你,你却始终没有悔改。但我还是没有怨怒什么,我只想做好自己的职责。我的职责就是希望我的学生成为一个个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或者他至少不是一个坏人。我也相信铁石一样的心也可以改变,我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困难是不可解决的。但是你,你太让我失望,你竟对所有为你的人都无动于衷……”
“谁在为我?你吗?我一点都感受不到!”他冷冷地说。
莫在说:“我知道,我不是什么伟大的人,我没有关怀所有人的心。但你有想过你的亲人吗?他们给钱你来这里读书而不是为了让你变成一个坏人,你觉得他们对你的表现不会感到难过吗?”
他只冷冷哼了一声,,傲慢的神态让人感到一阵厌恶。
莫再叹一声,继续劝诫他,说了才几句,他大叫一声,要莫再闭嘴。他又猛地伸手向莫再的胸口推去。莫再一下扑倒在旁边的书桌,顿时内心忍了很久的气愤升起,一撑桌子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他没有动,冷冷地看着莫再。莫再举起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
他歪着头,眼里发出凶光,紧紧捏着拳头,要与莫再打斗。
其时,一个人从教室外匆匆走进来,把他们分离开来。来的那人是学校的主任,他刚走到那间教室,目击了那一幕。
自此,他对莫再记恨于心,总想找到机会报复。
他讨厌的另一个人是胡风鸣。胡风鸣是一个贫苦农家的孩子,他本来不是在这个学校读书,在高二第一学期时他才转到这学校的,他读书勤奋,学习刻苦,做事认真专注,富有责任心。胡风鸣的成绩很好,在班上在学校都总是排在前面。
他对胡风鸣却十分的鄙视,认为胡风鸣的一切勤奋都只不过为了金钱。而他见到胡风鸣与莫再两个关系亲密,对胡风鸣更是反感。
岁月流逝,似水的流年里,一眨眼间,一个学期又将结束,明天就要期末考试了。
为了这次考试,胡风鸣比往日更加拼搏,每夜看书至半夜。他如此刻苦,因为学校已发下通告,说如果这次考试考得优越,可获得近二千元的奖学金。但是,胡风鸣并不是为了得到那二千元才努力。他母亲在不久前一天突然患病了,父亲是个出海打鱼的渔夫,没有很多钱。为了治母亲的病,胡风鸣一家已借了不少的钱。父亲告诉胡风鸣,如果真的没有钱,他就不能再读书了。所以,胡风鸣很渴望得到那笔奖学金,尽管数量不是很多,但足以让他可以继续读书。胡风鸣也坚信只要自己读好了书,就可以找到一份好工作,这样他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给父母带来好的生活。他有足够的信心自己能做出一番作为,因为他有坚定的决心和不屈的魄力!然而,事实上是不是这样,谁都不能肯定,世间总在不止地变化,什么事都是不可以用绝对的眼光看待,人也不能把他所有的作为安排好,他只能走在路上才能知道自己下一步路怎么走。
胡风鸣的心在激烈跳动,他对明天的考试既恐惧又期待,但有一点他是可以安心的,他已经把所学的东西掌握了,他可以无悔。
当晚,班主任莫再在班上公布各学生的考试座位安排。莫再把学生的姓名和信息读出,读到最后,他迟疑停了一下。那时,所有同学都在听着莫再说话,他突然停下,顿时一片寂静。莫再还是开口了,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胡风鸣和杨勿在同一个试室。
胡风鸣听了,猛地站起,走到莫再面前:“老师,我不想与他在同一试室……”
莫再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但我无权更改,这是学校的决定!”
胡风鸣既然知道一切都不能改变,张着慌惧的脸转过头看了看杨勿。杨勿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动不动坐在桌子上,沉静得令人恐惧。
一天的时间匆匆流尽,仿佛在一眨眼间第二天已经来临。
第二天就考试了,胡风鸣怀着沉重的心上考场。他沉重的脚步踏进试室,一眼就看到了“他”在一张桌子上沉默地坐着。胡风鸣找到自己的座位,一下心揪了,他的座位与“他”距离很近,只二三步之隔。但胡风鸣还是得无奈地坐下。
时间一点点流去,试室里已坐满了人。一个戴着绿眼镜的监考老师手里拿着一卷试纸走进来,然后把试卷发下去……考试开始!
他埋着头,迅快的挥动手中的笔,快速做着试题。胡风鸣一开始还很担忧,看到他这样,就放下了戒心,也认真做题。
那个监考老师在讲台张望了许久,然后走到几个没人的空缺位置前,拿走没人做的试卷,走到门口对着座位表填写缺考学生的名字。
胡风鸣还在低头做题,忽然间感到一个阴凉的影子覆盖了身体,猛一抬头,只见他僵直地立在一旁。他拿起胡风鸣的试卷轻轻一拉,那张试卷就从胡风鸣手中滑过。胡风鸣用哀伤的眼神看着他,却不敢反抗。因为他知道一旦争吵起来,他的考试就不能继续。
他拿了胡风鸣的试卷,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埋头写字。
胡风鸣的心激烈跳动着,他盯望着门外的监考老师,担忧着被发现。此刻,胡风鸣心里想:某种程度上,我已经犯下了大错。
胡风鸣看到那个监考老师要走回教室了,转过头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的脸。他是知道的,于是把试卷递给胡风鸣。
胡风鸣抓住试卷的一刻,他的心惊动了,他拿到的试卷是重叠着的两份,一份是自己的,一份是他的。胡风鸣没想什么,连忙吧试卷给他。
“老师,他作弊!”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是他的声音,沉重粗糙的声音。
胡风鸣的心一下沉下去。监考老师很快走到他面前,从他从他抖动的手中夺过两份试卷,看一遍,发现两份试卷有些答案是相同的。那监考老师变脸色说:“竟然作弊,取消你的考试资格,分数无效!”
胡风鸣听了,想要解释,可什么也说不出,他知道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他站起来,飞快跑出教室,跑到一片隐秘的草丛中,坐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
当晚,他回到回自己黑漆的破房子,他沉默的藏在黑暗中。他睁着眼睛,眼瞳像发着幽暗的光。他回想他的阴谋,既要使别人彻底毁灭,自己又不受损害:他把胡风鸣的试卷拿了,不是抄胡风鸣的答案,而是把自己的答案抄到胡风鸣的卷子 ,再把两张卷给胡风鸣,监考老师自然以为胡风鸣作弊了。
考试的日子很快过去了。几天之后,成绩也出了,全班同学都回学校,唯独不见胡风鸣,没有人知道原因,只有杨勿心里清楚。有几个同学说他们见到过胡风鸣在海港上背着一袋袋东西搬运上船,那是他爸的工作。当成绩单发下来,除了他,每个人都大惊,本来班里第一的胡风鸣降到了十多名,因为成绩单上他有一科没有分数,空白着,其他几科的分数比以往或多或少也降了。有人开始说他是知道自己落败才不敢回校的,一时议论不绝。
夜幕降临,天空阴暗,黑色把整片大地吞噬。
他回到自己的破房,他的心有一种快意,就像毁灭了宿敌的快意,他却是毁灭了一个人,一个人的美好追求,一个人的人生。他却一点没有察觉自己的罪恶,不知自己在邪恶道路中迷惑着,却还以自己用阴险手段打倒一个人而快乐……
他暗暗自喜着,躺在黑暗中的木床上不久就沉入睡眠。
他朦朦胧胧中,睁开双眼,眼前是一片淡薄的黑暗。他发觉自己不知怎么的躺在寒冻的地上。当他好像突然察觉到什么似的,猛一转头,向侧旁望去,他一瞬间惊愕了,他看到一个黑色的东西里在不远处。那东西浑身浓黑,在微淡的黑暗中显得清晰明显。那黑色的东西的身形像人,但又不像人,它比人大得多高得多,它穿着一层嶙峋锋利的铠甲,全身升起一缕缕幽蓝的气体。它背对着它无声的站着,像一座石山一样。
他看到那是人非人的黑色东西,惊恐之外急忙从地上爬起。当他爬起来的时候,它察觉了,它转过身与他对峙。他的心急快跳到,身体像突然被雷电击中,全身战栗,他简直不相信他的眼。他不敢再看,但他又不敢闭 眼。他恐怕闭 眼就要被一种可怕的魔力扼杀,自己死在不知不觉间。
那个转过身的似人非人的躯体,它的全身就像铁铸成一般,在黑暗中看不清它的模样,只见他层层铁甲下的脸透出两道强烈的白光,就像两道投入无边黑洞的光。那两道光就好是它的眼睛射出的光芒,那种光芒与黑暗糅杂着,光芒强烈处好像有种罩在雾中的朦胧,稍远处光芒仿佛被黑暗吞噬。在那瞳光下,他与它像围困在一个淡亮的球形的空间里。那黑 的躯体笔直地站着,它手中拿着一把乌黑的大刀。那刀也挥发着幽紫的暗光,从它的手横跨到地 。它始终不声,白 光芒的双眼直直盯着他。
他本来打算一站起来就跑,它却转过身望着他,他就不敢稍微动一动,又看到他手执一把巨大的怪异的黑刀,心中更加害怕。
他知道这样持续下去不会什么好结果,更可怕的是那种杀戮的气息蔓延,让他呼吸艰苦,再在这种氛围多一刻,他觉得他就要被恐惧杀死。他用颤抖的声音说:“你,你是谁……”
不见那黑色躯体的脸有动的迹象,只听到有一种粗糙的巨亮的声音传出:”我是从遥远世界降临的神将-界破。我最看不惯那些处心积虑去做坏人的人,他们的阴谋奸诈,他们谋害别人的恶事我十分厌恶。我一般很少现身于现世,除非我真的到了难以忍容某些恶行的时候……你,却是那种人,我无法再忍看你这种人继续干着害人的事,我不敢想象你还活着对这个世界将带来怎样的悲哀,所以我现身在你眼前了!”
他听了那番话,脸刹那间变得惨白,再变得苍青,他知道自己谋害了胡风鸣,有要去设谋计算莫再,那个界破显然是冲他自己来的!他一下像失去生命的知觉,又像只有一具腐朽的躯壳一样。一下子,他又像感觉到什么似的惊醒,他张着恐惧的眼睛望了望界破,转身拔腿飞奔……
像死亡降临的抑痛,驱赶着他毫无顾虑地奔。他在狂奔时,他感觉到界破在追着他,而且始终距离他不远也不近,因为他听到界破沉重的脚步声。界破并不慌忙,他稳重踏着一步步,他沉重的脚一起一落,地上就一阵震动,传出一声声沉闷的巨响。
突然,他好像绊倒了,扑在地 。他赶快转过身,仰脸望着一步步迫近的奥破。他惶恐地用脚蹬地,使自己的身躯一寸寸缓冲地向后退。一会儿,他背后一堵厚墙挡住了他,他背靠着墙,已经无法后退了,但他还是用脚极力蹬地……
渐渐的,界破近了,并在他面前停立,用那双明亮的光瞳盯着他。
他抖动着牙关,哀求界破:“你,你放过我吧……”
“怎么,你也怕死吗?你害别人的时候为什么没想到别人被害和你被人害会忍受同样分量的痛苦?你为什么要陷害胡风鸣,把别人的梦想毁灭?是因为你的心太狭窄,你深深地妒忌他。可你有没有想过,世间里比你厉害的人多得多,那你是不是要害遍所有人?如果你真的这样去害人,那世界还有什么平静可言?你活着只为害人,你活着就没有用了。”
他不再挣扎,把头低低垂下,眼里透出无望和痛苦。
界破看到他这样,把手中的到往地下一抛,“铛”的一声巨响,黑色大刀落在他旁边。
界破说:无论你是什么人,都要战斗,为自己战斗。如果你打倒了我,我可以放过你。来,我空手,你拿起刀!
他一听,一下惊喜,无表情的脸静静张着。
他撑着站起来,看着跟前那把挥发着紫黑光芒的大刀,他迟疑了一下,弯下 用手捏住大刀的柄。他发觉那把大刀无比沉重,是不是自己高估了自己,竟然想一只手拿起那黑色大刀!他急忙用双手紧紧握住大刀,使尽全力,口里发出一阵阵号叫,拼命想拿起大刀。
经过艰难的拼力,他最终拿起了那把黑色大刀。黑色大刀又长又沉,比他的身躯还大两倍。但他拿起后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力量可以驾驭那黑色大刀,而且体内也充满滚烫的杀意,只要他杀死界破,他就可以活命。他双手抓着大刀,看了看紫黑的刀身,大叫一声,拖着大刀向界破冲去。冲出十几步,他向 一跃,升起在高空。升到最高高度时,身体又往下降下去,他想用大刀直刺进界破的额 。
他抓着大刀,整个人从空中刺向界破,渐渐接近了……界破却不闪躲,举起黑甲重重镶嵌的拳头向着箭一样刺下的他击去。他连同大刀被高高击抛到空中,然后远远摔在地的一边。他觉得体内的力力都殆竭尽,再也没有了。同时,他觉察到自己的额头撞破了,产生一阵阵剧痛,浓浓的血从伤口涌出,在他额上形成一道血路,又一道血直流到他的左眼。
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他知道界破向他走来。他无力地扭过 看着傍边的黑色大刀。忽然,好像他看到了什么似的,把眼睁得极大,他看到黑色大刀后面的破楼下有一个洞。他拼命向那个洞爬去,一边又注意着界破,想跟界破比赛。
他比界破快了,当界破还未来到前,他已经钻进那黑 的 。他拼命地往里爬,直到爬到了黑色的洞的底部不能再爬进一寸时才停下,在黑暗中呼呼的喘气。
界破在洞外停住脚步,他向洞里说:“你以为你躲避的了吗,你必须承受一份惩罚。你在里面起不了一点用 ,我可以把整栋楼连同你给打碎!”
那声音巨大无比,传到洞里更是回音响震。过了一会,黑暗的洞里传出一种冰冷的声音:“你,不要逼我……“
界破叹一声 ,举起拳头,向那栋破楼直打过去。破楼被界破巨大的拳头重重击中,一下子裂成碎块,整座倒塌,碎砖石堆散满一地。
突然,界破大惊了。就在碎 砖石中心,只见他直直的站着。他的肤色完全变了,他整个身躯变成黑紫 ,他的脸也是一片黑紫,他的脸愤怒地绷着,狞狰可怕。他的后背好像被体内什么东西涨破一样,从后背绵绵涌出一道紫黑的烟焰。那烟焰缓缓上升,升到跟界破一样高大。渐渐地,那黑色烟焰在空中汇集 像界破一样的似人非人的躯体,它同样有着头,双手,身体,但没有脚,他的下身只是与他的后背连着。它围绕着他,把他包裹在自己紫黑烟焰的身躯里。它睁开双眼,双眼发出黑红的瞳光。
界破惊异地说:“传闻中的‘邪影’!一个人无比邪恶和无比恐惧时的产物,黑暗力量的象征。没想到你成为邪影的化身,你的内心充满了恐惧与邪恶?”
他在邪影的笼罩下,冷冷地说:“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界破随即说:“不,不是我。是你自己走上邪途,是你自己把自己推进黑暗。没有人可以逼你堕落,除了你自己甘心。”
他带着愤怒:“废话少说,受死吧!”他头顶的邪影狂吼一声,向界破冲过去。他却没有动,他背后的一道紫黑的烟牵连着邪影,就像线牵引着风筝一样。风筝可以远去,但不能断了线。断了线的风筝终会落地。
邪影生硬稳重移向界破。界破做好准备,当邪影到时,一拳击出。邪影也击出拳 。两个黑 的巨大的拳色相撞,地上碎石激起,尘土漫扬。它们都向后退,退几步,又相向冲 去。邪影向界破一拳打来,界破接住,两个扭成一团,紧紧揪住对方,都使尽力气往前推,想推到对方。
两个僵持着,界破稍不留神,被邪影一直往后推。界破背后撞到一栋破楼,两个同时倒下,整栋楼被压碎。两个倒在碎石堆中还继续厮打。在混乱中,界破的右手一点一点艰难地向邪影的颈延伸去。一会儿,界破如同钳子的手紧紧掐住了邪影的颈,他把剩余的力聚到右手,竭力掐着邪影的颈,邪影发出痛苦的号叫。
突然,界破的手掐空了。邪影化 几道紫黑 的烟 升起,在界破背后又汇聚 形。邪影看到地 那把黑色大刀,轻轻拿起来。界破震惊了,急忙站起来。就在他站起来转过身一刻,邪影已一刀向他的胸刺去。刀刺穿他的黑甲胄,捅进他的胸。与此同时,界破发出一声沉重的叫声,他使尽全力像邪影一推,邪影跟大刀被抛到远处,撞破一栋楼。
他召回邪影,邪影停留在他上空,一同看着受伤的界破。
界破被刺伤的长长的伤 ,照射出一道强烈的白色光芒,他用手抓着头,显然无比的痛苦。界破艰难地说:“你毁灭了别人的梦想,你使别人深受痛苦的煎熬,你不愿承受失败的痛苦,却要别人承受那份苦楚。你太狠毒了,你太可怕了。现在,‘邪恶之魂’——邪影已经依附在你身上,你一辈子都无法摆脱邪恶的困惑,你会永远受到灵魂的鞭笞,你终会葬身于邪恶毒水中。”
界破说完,他的伤口开始裂开,他一点点碎了,化为一颗颗明亮的白色光点,光粒缓缓向上升起,越来越高越远……
邪影变小,从他后背缓缓涌进他的躯体,最后一丝也没有流失……
他一下跪倒,呼呼地喘 。他向四周环顾,简直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是真的,但他看到了那把大刀,确实的存在。他摇摇晃晃站起,拿起那把大刀。他向四周望去,破烂的楼,堆积的碎石,一片孤寂。他想起界破的话,不知不觉间,心中涌动着漠漠不尽的忧伤。
天微微亮了。迷迷茫芒中,他来到海边港口。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个背着麻袋的人,把麻袋背上一艘大船。人群中,他看到了他憎恨的人—— 风鸣,他看到胡风鸣弯曲的背,背负着一个比他躯体还大的麻袋,吃力地一步步向船 走。他看到这种景象,又想起界破的话,心底涌起恐惧,脑海响起一阵回响之声:如果不是我,他今天不会落到这种地步,为什么当初我……我们总以为战胜别人就是一种快乐,看到别人失败后的痛苦时才知道那是一种痛苦!
就在此时, 风鸣好像发现了他在那里。 凤鸣抛下了背上的麻袋,脑力浮现当初一个情景:
他父亲抱着他,说:孩子,是父亲的错,无法给你和你 亲带来幸福。现在,我不能再送你上学了,你在家中照顾你母亲,我去打工……“不,不,你在家照顾 ,我去打工,”他哭着说,“不,爸,我去打工,你在家照顾 。我不 求你给我多少好 ,你给我的东西已经太多了,我的一切都是你赋予的。”
胡风鸣眼里流露愤怒,对着不远的他大叫:“是你,你毁了我的一生,你害了我的家人,我饶不了你,我不会放过你……”胡风鸣拿起地上的一片厚长的铁片,用力向他狠狠抛去……
出其不意间,他举起手中大刀来阻挡已经迟了。长长的铁片像苍鹰张开的翅膀一下子划过他,带着他的红红的血向后飞远……他整个人被击起,又重重摔在地 ,脸上用流着血。他不想闭上眼睛,但痛又使他不得不闭上眼。
他突然想到死亡的痛苦,猛地张大眼睛,直起身来……
但是,他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微淡的黑漆。他心里叹一声,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他的心还带着恐惧,发觉衣服已被冷冷的汗渗透。他坐在 ,梦境里的一幕幕映在脑海里,界破的话在心中回响,再想到胡风鸣,他的心不知不觉产生一阵阵悲伤,像梦里中的一样。
他迷茫走到窗前向窗外望去,那时天微微亮,外面模模糊糊物与暗 织在一起。他的心一片茫然,浸在无法言语的忧伤里。他想去海边,港口 。
他转过身,打开门,向着前面的黑漆走去。他走在黑暗的路 ,走了很久走到了海边。
他站在海岸的港口,看到港口一个个背着大麻袋的人。那些人,不断地把岸边的麻袋搬到港边停泊着的大船。他一下心惊了,他看到了胡风鸣,胡风鸣真的在这里抬重物,像梦里的一样。他背着东西时,由于身躯瘦小,沉重的东西压着她,使他的背弯曲下去。
他看到那一幕,心里更悲痛,只知道从海上吹来阵阵悲风,在他耳边像是一曲忧伤的悲歌……
这时,从船上走下来的胡风鸣发现了他,不经觉得停下来。他们远远地对望着……
一瞬间,他眼里浮现梦境里流 的那一幕。他眨了一下眼,看着对面的胡风鸣,一步步走过去。
他走到胡风鸣面前,胡风鸣只是一直看着他,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开口了:“我可以跟你聊聊吗?”
胡风鸣听了,轻轻点点 。他们迎着风走到海边,在海边的沙滩上坐下,看着海上的浪涛一次次扑倒在沙岸 。
他静静地说:“你是不是很憎恨我,是我你才会在这里做苦工,是我把你的梦毁了,是我害了你一家人。”
“不,我没有憎恨你,真的。”胡风鸣目不转睛地望着海,“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自从我妈病了,我就知道我已经无法凭读书找到我的出路,我只是还抱有幻想,继续逗留在读书的路上。当我知道我彻底不可以用读书达 我人生的目标,我就决心放弃了这个梦。我并不是泯灭了斗志,而是我要找到另一个梦想,一个真正属于我的梦想,不是虚幻的。我来到这里做工后,我发现了我的梦想。我现在当海员,做搬运工,但我绝不只是满足于做搬运工,我的目标是—— 为船长——做一个出息的航海者。尽管我现在只是一个搬运工,但 功总要经受漫长的煎熬,我会坚信我的梦想的,除非有一天我彻底知道哪一个梦想不属于我。”
他侧过脸看着胡风鸣:“一个顽强着,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放弃自己,即使一个梦背叛了他,他也能找到另一个梦。你就是一个玩强者,我相信你,相信你会有一天达到你的目标。”他停了一会儿,声音低沉地说:“可是,你真的该憎恨我,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在生活中挣扎。你不恨我,我 而感到更痛苦。”
胡风鸣淡淡的说:“真的,我不恨你。因为我知道憎恨是没有用的,我不能用愤怒的眼神杀死你,我不能用我愤怒的恶意把你吞噬。与其苦苦愤恨曾今的伤痛,不如用眼睛看到前方的路途。我不希望我的心存有憎恨之意,我更不愿带着恶意在心中诅咒别人。过去的,过去的就像没有降临的一样渺远,我在活着,我只觉得现在的我在行动。”
他用感激的眼光看看他,转过脸,叹一声:“对不起。我想跟你说些事。”他低下头,"之前,我也很努力读书学习,成绩也不错。直到有一天,一切都改变了。那一天,警察到我家,告诉我和我妈说在外面打工的我爸出事去世了。从此,村里的很多没心没肺的人都欺负我家。我妈为了支撑起整个家,忍受的别人的讥讽,辛苦终日的劳作,终于她劳累过度而得病也离我而去了。她死的时候 我坚强的生存下去。我成为孤儿,更遭受着别人的欺辱,冷眼和鄙视。我不甘心,于是选择残忍狠毒和放纵不羁,我宁愿把自己置身邪恶之位也不愿被别人踩在脚下。”
风鸣听了,无比震惊,想说什么,却说不出什么。
这时,远处传来了喊声。他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是船员们叫胡风鸣了。
胡风鸣应了一声,站起来,对他说:“我走了。”说完向船走过去。
他看着胡风鸣的背影,看到胡风鸣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胡风鸣转过 :“我要出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过去的不快,你我都忘记吧!”
他也站起来,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读书了,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出海,好吗?"
胡风鸣笑了笑:“我不能说不好,你认为那条路适合你你就选择!”
他定定的站着,看着胡风鸣上了船,看着海船远去。远去的船,在苍茫大海 像一点白光,像向着初升的太阳奔跑。
他在海边徘徊,直到傍晚。傍晚的天空,没有落日,乌云弥漫涌动。冷冷的海风,掠来,呼啸在耳边。
他感到冷了,就回去。
夜里,他的破房有笼罩在一片黑漆中,屋外下起了滂沱的雨。他坐在黑暗中,心里一片畅快,不知为何,内心有着无法抑制的快意,仿佛犯错的灵魂受到宽恕.他激动地自言自语:“他没有憎恨我,他没有憎恨我。我过去的一切都是错,我要改变自己,我要改变自己……”
“改变你自己,?”突然一种阴沉的声音响起。邪影从他的背后涌出,移到他的面前,用阴沉的声音说:“改变你自己,你别忘了你是邪恶的映像,一生都要在邪恶的深潭里沉浸。你想过没有,你害了他那么多,他却说不恨你,这不过只是虚假的谎言。你应该继续诅咒他,憎恨他,诅咒他遇到风雨,诅咒他沉入大海。”
他大叫一声,站起来:“你给我滚!”他伸手推邪影,邪影一下绕到他背后,冲他后背撞去,一点点转进他的身体。他痛苦地大声惨嚎,扑倒在地。
他忍痛艰难地说:“你这魔鬼,为什么进我的身体?”
他体内传出邪影的声音:“你已经成为邪恶的骷髅,只要你不死,我将永远寄宿在你的躯体。”
他愤怒的说:“不,这都是幻觉,不是真实的。”
声音又传来:“对于别人来说确实是幻觉,但对你而言,我确是真实的存在。”
他一下震惊,痛苦而昏迷过去。
他醒来时,天已亮。他听到急促的雨打声,急忙从地上爬起,冲向窗前张望。外面下着滂沱的大雨,雨 像从天灌下。地上积满深深的浑浊的 。风狂烈呼啸,吹得一棵棵树摇摆,几乎折断。
他看着风雨,心里一阵恐惧。他蜷缩在床上,有种想哭的感觉。
他再也忍不住,冲出屋外,冲进大雨中,冲到海边。雨中的海岸,没有人的足迹。
他在附近的村子打听到消息, 风鸣出海的那艘海船在昨晚大雨中翻沉, 胡风鸣沉入大海而失踪。村人还说,本来知道近日会有暴雨,可是船长决定出海,以为在暴雨到来前躲过暴雨。
他听了这个消息,一下怔住,脸变得苍白。突然,他看到邪影又出现在他面前,他大叫一声,用手抓着疼痛的头,飞快的往林子狂奔而去。但他傍边的人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知道他突然大叫一声就狂奔而去。那些人面面相觑,感到愕然。
他用尽全力奔跑,他看到邪影就在他的背后,追逐着他。一直跑到一条大河边,他一下被绊倒,跌倒在一滩浑浊的水中。他转过身,看到邪影就在眼前。
邪影说:“怎么样,你成功了,他确实沉入大海吧!你开心吧!在以后路 ,你尽可以毁灭你所憎恨的人,我会永远助你!” 他痛苦地说,:“不,不要逼我我一点都不快乐。背负着沉重的罪名,我身上的肮脏,就连大海的谁也西部净。回想过去,问问自己,我为什么要妒恨别人呢?每个人都有他的追求,不希望别人破坏自己的追求,我却为什么要破坏别人的梦?谁不希望自己过上好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的忧伤,我不该妒恨别人,不应该!而应该祝福别人,希望别人成功”
邪影说:“呸,你有那么伟大吗?别忘了,你已经害了一个人,一个家,你就要继续残害他人。因为,你是邪恶的化身。”
“我不想再背负太多的罪名我对犯罪已经疲倦,我不想再去害谁。只要我不存在,别人就不会受到我的威胁。你说过,只要我不死,你就不灭。那只要我死了,你就会消失。我不想再成为邪恶的俘虏,我不能再忍受邪恶的控制,我的生命由我掌控,即使是死也掌握在我的手 !”
他站起来,跳到河里。浑浊的水,浸没了他……
迷糊中,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河岸 草丛中,脸已被划伤。天空还下着雨。他拖着虚弱的躯体,来到一间破茅草屋。他蜷缩着身躯,轻轻闭上眼。泪,从眼里涌出,划过他的脸混进浑浊的血水里。那刻,脸的冰冷与泪的滚烫冲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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