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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短衫发卡红狮城狐眼

发表于-2014年03月06日 晚上10:27评论-2条

《情系短衫发卡红》(短篇小说)

夜已深,门开的声音,尽管很小声,但还是让做母亲的淑贤睁开了眼睛。连着几天都睡不实了,都是因为操不完心的儿子,这个死心眼的孩子,性格跟他爸爸再像不过了,简直可以说是一摸一样,认准的理,就一头扎下去,谁劝也不回头了。

淑贤感觉到了最近儿子不对劲,说话多了些,尤其是脸上总挂着笑容,有事没事拿着个手机,将自己关在屋里,不知和谁呱唧呱唧微信个不停,还不时传出格格地笑声。自从孩子上了研究生后,淑贤很少听到他这样爽朗开心的笑声了,感觉和儿子少年打游戏赢了的时候一样,有超强的感染力。

儿子交上了女朋友?不出所料,话题从一件短衫引起,儿子有个习惯,再热的天也不穿短袖,总是长袖遮体。可今年的夏天却穿了件不是淑贤买的短衫,刺眼的鲜红色,并有意的在母亲面前晃,好像故意让她知道。淑贤是看到了,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却故意地不以理会,自始至终没有问一声。

一天下午,终于忍不住的淑贤问儿子有没有洗的衣服,他说没有,淑贤就说:“看你身上的短袖,都出透了汗,还不快快洗洗?”

“妈,可不可以快点干?”儿子扭捏地不想脱下短衫。

“这件衣服特爽?超级凉快?怎么那么喜欢?“淑贤连着一串问句,儿子都没有回答,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别人买的?谁买的?男的?女的?”淑贤继续追问着。

“妈,你真啰嗦,肯定不是男的就是女的。”儿子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难道真是个女孩送的?”淑贤的眼睛陷入了迷惑,儿子没回答,她的思绪却飘远了。

儿子就读的研究生院和家里的距离仅一站之遥,因此之前他几乎经常回家住,可这一学期回家的次数明显减少了,儿子给的理由很简单,说是课程紧,在学校便于看书。可淑贤发现有点不对劲,看书就看书,怎么书包里总是放个崭新的梳子?

妈妈是儿子肚子里的蛔虫,要想瞒过妈妈什么事,那可是难上加难。淑贤的儿子自小就没让她操过心,聪明,爱学习,班上拔尖的人物,每次去参加家长会,淑贤等于是在享受一次主[xi]台颁奖的待遇,那种众人之中被老师和他人家长另眼看待的滋味,真是回味无穷。回到家几天,淑贤都乐得屁颠屁颠的,干活做饭,拖地抹桌,没有任何的怨言,就连上班的路上都乐得想和鸟儿说话,愿与它一同分享那种幸福在骨子里的滋润味道。

其实淑贤不是怕儿子谈恋爱,只是希望不要像他第一次那样,伤感中带着无奈。那个第一个女孩和儿子青梅竹马,一个班的同学,自小相识。眼看着两人情浓意蜜,水到渠成之时,那个女孩家庭突然的温哥华移民,中断了两个年轻人的火一般的初恋。淑贤清楚的记着当时儿子的表情,一边抚摸着女孩多年来送给他的明信片,一边捧着熟悉的礼物长久的发呆。

从门缝中淑贤看到了儿子的举动,深深为他感慨,她清楚儿子无奈的表象,抚摸明信片只是平抚心情,孩子之间没有因此产生一丝的生气,更没有点滴之恨,因为他们之间的情义更重于感情,他们只是已完全习惯了这样的相处,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感觉了。

一句生硬的回答打断了淑贤的回忆,把她拉回到现实。

“妈,是个女孩送的,是她送我的礼物。”

“是数学系的那个女孩?还是打羽毛球的那个女孩?

淑贤按照她的线索排查,因为这两个女孩她都见过,都是儿子学校的小学妹。其中一个还来过家里吃过饭。俩个人长得都挺可爱,其中来过家里的那个是一位活泼的湖南籍的姑娘,很能吃辣子。淑贤还真为此有些担心,万一这位姑娘被儿子看中,那不是要辣死儿子一辈子了,儿子可是自小就怕闻辣椒的味。

“都不是,你没见过,她还小。”儿子慢腾腾的回答。

“还小,总不会是高中生吧。”淑贤开起了玩笑。

“妈,你也太神了,她真是高中生,今年高三。”儿子兴奋了,回答的很有精神。

晕了,淑贤一点准备没有,儿子看上了高中生,这是怎么回事?拿在手中的短衫似乎凝固在了空中,怎么都扔不进洗衣机里。转过头的淑贤疑惑地看着儿子那张兴奋地过了头的脸庞,严肃地问道:“你是认真的?”

“是认真的。”

“她那么小,她也是认真的?”

“她虚岁十九了,我们都是认真的。”

淑贤没有再继续,她怕她变化的情绪吓坏了孩子,她只是淡淡的回答:”事情既然这样,我尊重你的决定,但如果有可能带她来趟家里,或让我和你爸见她一面。”

“妈,等我过了她家父母的那一关,再带她和你们见,现在为时过早。”

淑贤和儿子的谈话结束了,显然谈得不愉快,可又找不到明显的瑕疵,没过多久,淑贤看见儿子穿着还没有完全晒干的短衫出了门,走得急匆匆,连和她的招呼都打的很勉强。

晚饭的餐桌上,淑贤的老公莫名其妙的成了她的出气筒,一顿数落,老调重弹,淑贤拐弯抹角的叨叨完,最后才说到了儿子的交友之事,等着老公给个说法。淑贤的老公太了解她了,每次遇到难事,都是这样,淑贤总要把这事归结为是和他有关,八杆子打不着的事,也能东拉西扯的和他或他家的祖宗有联系。他也习惯了,有时也纳闷,是不是他家祖坟真是个衙门曾经呆过的地,怎么一遇难事就摊上了。老公和淑贤相处的时间说早可真是早了去了,从小学就认识了,但真正谈婚论嫁,是俩人都大学毕业了。顺理成章的家长撮合,结婚办事,成家生子,一晃就过了银婚时代。一家人小日子过得很安逸,隔三差五的吵吵闹闹也变成了家庭幸福的添加剂,如果几天没听淑贤喳喳,老公一定先吓出了病,自己会往诊所跑,谁要问他干嘛去?他回答的天津口音很幽默:“去给孩子他妈买说话的药。”

喝上一口小酒,夹上一撮小菜,淑贤老公的话匣子打开了,口气沉稳地有模有样。

“淑贤,我和你结婚时,你几岁?”

“二十二岁。”

“我多大?”

“快二十八岁,长得像个老夫子。”

“是啊,认识我的熟人都说我是老牛吃了个润草。”淑贤老公又喝了一口。

“我当时真是瞎了狗眼。”淑贤瞪了老公一眼。

“你属鼠,应该是鼠目寸光才是。”

“我妈属狗。”

“我可没那意思,你自己说的。”淑贤老公扑哧一声笑了。淑贤也反应过来了,用筷子敲打了一下老公的头,自己也笑出了声。

“淑贤,我比你大那么多,你父母为何还同意?”

“我父母觉得你靠得住。”这个问了上百次的问题淑贤总是同样的回答。

“你那么小,我父母当时为何也同意?”

“双方家长知根知底,谁也不会最后放鸽子,再说有谁比我更合适你?。”淑贤越说越有理。

“这就对了,淑贤,既然最重要的是家长之间的互相信任,我看儿子的婚恋之事,不是年龄的问题,而是孩子们本身是否真正相爱。而家长之间的互相信任取决于双方的交流和理解,要时间去评判,过于太早的下结论,行还是不行都是幼稚和武断的。”淑贤老公的脸上出现了严肃的表情,这表情淑贤很久没见过了。记得上一次还是决定买房的时候,在抉择是分期付款还是一次交齐的瞬间,在那个吵杂的南大街新建的商品房售楼部里。

“你儿子有你这样的福气?那女孩今年十九,你儿子今年二十五,等到姑娘大学毕业,你儿子二十九了,在磨蹭两年,三十一了,这还指的是顺顺当当,如果再有些闪失,你儿子三十五也娶不上个媳妇。”快人快语的淑贤肚子里的想法一下子全部端上了桌。淑贤老公不得不用碰酒的动作打断了淑贤的连珠炮。

”男人三十五结婚现在不算事,你没看非诚勿扰的节目,男人四十一朵花,小姑娘赶着往上冲。”

“我没你那么镇静,还不是给你家祖坟早续个香火。”

“好了,别折腾自己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大不了还能卖豆腐,逼急了,连豆腐也不给你好好卖了。”淑贤老公的天津话一溜烟蹦了出来,把个淑贤也一下子逗乐了,差点呛到。

之后的一段时间,儿子与那姑娘继续着恋情,他身上的短衫也一直穿着,整整穿了一个夏天。淑贤直到立秋的那一天才终于见到了姑娘,那位让儿子一见钟情的女孩,那一天的天气实在也争气,是这座城市很久以来难得的好天气。见面的地点是姑娘学校附近的图书馆,儿子安排的见面方式,随意而轻松。淑贤是借书人的角色,早早就坐在图书馆的一边,要了一杯咖啡,阅读着她喜欢的书籍。儿子和女孩是还书的角色,恰巧在此碰到了淑贤,这种的见面方式既有品味又不别扭,实在要佩服儿子的聪明。

见面后的一阵寒暄后,儿子借故离开了,桌子的两边只剩下两个女人,两个对儿子来说同等重要的女人,短暂的沉默后,姑娘首先打破了尴尬。

“阿姨,您很喜欢梁文道的书?”望着淑贤手里拿的书,姑娘小声的问道。

“对,他的书谈天说地,内容不枯燥,许多的观点很新意,读起来舒服。”

“我也喜欢他的书,特别是他写的《噪音太多》讲的是一个知识分子的故事,如何欣赏纯粹音乐、怎样成为电光幻影迷、口若悬河,妙论横生,性情跃然纸上,笔法细腻。”

淑贤没想到姑娘的视野如此宽广,谈吐如此优雅,她的说话柔声细语,很像自己年轻时的样子,尤其一对含情脉脉的眼睛,似乎里面荡起了双桨,水汪汪的十分动人。与淑贤不同的是那高高的鼻梁,那一张开就露出雪白牙齿的嘴巴,特别的般配,让人不免有仔细欣赏的冲动。淑贤从姑娘乌黑的头发里看到了一束发卡,红色的特别耀眼,其实,一见面淑贤就看到了,姑娘每甩一下头,头上的发卡就划出一道彩虹,和她在一起真是养眼,淑贤暗暗自言自语。

“你的发卡真漂亮。”淑贤被姑娘的热情感染了,第一次赞扬了她。

“是吗?我妈妈也是这样说。”姑娘高兴地回答。

“妈妈买的吗?很有鉴赏力。”

“不是,是阿平买的。”姑娘讲出了儿子的小名,这个只有家里人叫的昵称。

“阿平?他买的?他的眼光有进步。”淑贤回答的不太自信。

“是他买的,红色是我最喜欢的颜色,戴上它我考试成绩都明显地提高了,到今天我已戴着它整整一百天了。”

“一百天,有何讲究?”淑贤不解地问道。

“阿姨,今天是我和阿平相爱的第一百天,一百天前的那晚,我们相互交换了示爱的礼物,我们说要守约,把对方送的礼物戴在身边一百天,一天也不离开,我们俩都做到了,今天是我们守约的纪念日,我们真的好开心”。姑娘说完笑得很灿烂,由衷的笑容发自内心。

“那件红色的短衫是你买的?”

“是啊,我买的,好看吗?阿姨。”

“好看,很好看。”淑贤一边回答,一边为儿子喊冤。儿啊,发卡可以每天戴头上,无伤大雅,那短衫你竟然天天粘身,一百天不换,你真是太实心实意了,太真心一片了。想到这些,淑贤感到有些欣慰,她想谢谢眼前的姑娘,还算姑娘手下留情,如果姑娘送一个领带给儿子,难道傻儿子真会套到脖子上,在炎热的夏天整整一百天?一想到这个夸张的画面,淑贤真是感到眼前的女孩太伟大了,她已完全征服了儿子,或者说儿子也很伟大,伟大的已完全坠入了爱河。我的天啊,爱情真是太可怕了,它可以让沉浸在其中的相爱男女如此地痴迷,如此地执着,如此地疯狂,简直让置身之外的人,完全不可理喻。

儿子的再次出现中断了淑贤和姑娘的第一次谈话,说过再见后,俩人的背影相偎着,很快消失在图书馆的最深处。淑贤好像还没有完全转过神来,耳边还是那个美貌姑娘的甜美声音,细柔而带有磁性,动听而充满激情。

图书馆的深处,女孩柳琴紧扣着元平的手,元平能感觉到柳琴的手心烫烫的在冒汗,处于心疼,元平轻轻地问道:“紧张了?”

“紧张?何止是紧张,吓死我了。”柳琴回答的时候没有回头,她眼睛望着前方,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对话之中。

“没事,我妈是明白人,只要她儿子喜欢的,她一定会中意的。”

“真的?”

“真的。”

柳琴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抬起了头,看着元平,眼睛里深情地传递着爱意,这是元平最喜欢的神态,每次她这样,元平都会觉得有一种暖流涌上心头,温馨无比。也正是这种神态,让他第一次与她的偶遇就擦出了爱的火花。

记得那一天,是个普通的周末,元平美滋滋的享受完妈妈做的早餐后,从家里出发去图书馆查阅资料,为了完成硕士的毕业论文,他已无数次的来这个图书馆,熟悉这里的每一个区域。和往常一样,一出地铁站,对面就是图书馆,元平刚准备过马路,却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奇怪,怎么进站的地方天晴气爽,出站的地方大雨瓢泼?元平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捉摸着如何对付。本想在挎包里找个遮雨的工具,可翻来翻去没一个可用的,总不能把挎包顶在头上吧,岂不太夸张?还是等等吧,等到雨小点再行动。

事情往往是这样,你越急就越不顺,元平耐心地等了二十多分钟,喜欢的杨坤歌曲在耳机里打了几个循环,还是不见老天爷止住汪汪的眼泪。元平终于暗下了决心,干脆冲过去,一了百了。正当元平摆好了姿势,准备行动时,身旁飘来一句温柔的话语,轻轻地仿佛来自遥远的天空。

“would you share with me?”一个女生的声音,元平听得很清楚,她讲的是颇为地道的美国腔英语。转过头去的元平看到身旁一个打伞的女生,正微笑的看着他。

“ok,thanks.”元平下意识的回答,向她伸出了大拇指,由于事发突然,与其说是他同意,不如说是他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元平接过了女生手中的伞,女生也自然地靠近了他,俩个人一起向图书馆的方向走去。雨点落在了伞上,噪音大过他们的脚步声,也掩盖了女生的轻轻细语。侧面看,元平觉得女生很年轻也很漂亮,有点像唱《城里的月光》的歌者许美静,眼睛凹凹的,鼻梁挺高,个头与自己的耳朵齐平,白点蓝色的连衣裙衬托着她优美的身段,走起路来显得特别精神。

到了图书馆门口,元平将雨伞小心翼翼地折叠好递给女生,感激的说:“十分感谢,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已变成落汤鸡了。”

“不谢,记着下次出门注意天气就是了。”女生晃了晃手中的伞,微笑着说。元平突然发现她的微笑真是美极了,是他一生中从没有见过的最美的微笑。

“see you.”女生站在台阶下摆了摆手。

“see you .”台阶上的元平也挥着手。

从那以后,很奇怪,元平每到那个地铁站的出口端,总会转头四处看看,特别是下雨天,很想看到那个女生,那个打着伞微笑的女生。他非常后悔没有姑娘的任何信息,有时候会埋怨自己,为何分手时没有留下她的电话。元平自认为很有控制力,所以在感情方面相当吝啬,他自信轻易不会陷入爱上或被爱上的感情漩涡。元平自读研以来,一直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学业上,三点一线的生活,非常刻苦的读书,才二十五岁的他,已被同学们公认为是硕士庙里的老方丈了。

可这一次,不知为何元平竟如此地鬼迷心窍,脑海中一直是女生打伞的画面,眼前总出现那白点蓝色的连衣裙,特别是那句天上飘来的柔声细语“would you share with me?”。那声音时不时的在耳边回响,怎样都驱之不散。难道遇到爱情了?一想到此,伏案看书的元平不由的心跳起来,他站起身来,轻抚了一阵胸膛,对着镜子以警告的口气对自己说:“快别犯傻了,准备论文,迎接答辩。”

柳琴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十八岁的生日了,这是一个成年的标志,电视上常看到韩国和日本男女生,在长到十八岁的时候,都要举行一次成年礼,相当隆重。可是在中国,柳琴知道这只是一个象征,父母依旧把自己看成是未成熟的傻丫头。尽管在同龄人中自己已出类拔萃,成绩出众,但在大人的眼中自己依然是个幼稚的孩子,也许父母的这个理念将贯穿他们的一生。

柳琴的性格很独立,这一点从她解题中可以看出,一道习题,她常常举一反三的论证,以得出与标准答案不一样的算法,有时真能让她得逞,那个得意劲别提有多高兴了。在文学方面颇有天赋,她的作文从小学起,就是语文老师骄傲之笔,经常被作为范文在课堂上宣读,严谨的构思和笔下惟妙惟肖的小人物往往令人叫绝。也正是如此,她成了貌美内秀的淑女,引得无数学友帅哥在她周围徘徊。可她都没有心动,总觉得他们的身上缺少些什么,那种让她佩服的男人特质,成熟与豁达,睿智与幽默。

同样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不太相信一见钟情的柳琴这次也一反常态,连续几天,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出现那个大男孩,那个准备在大雨中冲过马路的阳光男生。他身材魁梧高大,结实中带着灵活,柳琴已经是很高了,但站在他旁边还是差了一截。她特别有印象的是他那温和的语气和腼腆的笑容,尤其说话时那略带嘶哑的磁性般嗓音,透着极强的男性魅力,让人难忘。柳琴默默的寻思,如果老天开眼,再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见到他,她一定不会错过了解他的机会。

老天也真是开眼了,至今回忆起俩个人再相见的情景,都让柳琴难以置信。柳琴正处于高考的决战前夕,所有的与高考无关的事项都被暂时搁置了起来,唯有每月一次的图书馆举办的书友联谊会,她仍然参加。首先是联谊会她从上中学以来就没中断过,其次它本身也是一个让她放松的机会。更何况对学习成绩一直上乘的柳琴来说,高考只是证明自己的一个形式,校长手上几个保送的大学名单里都出现过她的名字。这次她和往常一样来到现场,还没坐下来,就被投影仪前方屏幕上的一首诗给吸引住了,是一首现代格式的散文诗。

“我静静地等候在地铁站的出口端,

任凭熙熙攘攘的人群身旁流川,

而她始终没有出现在眼前,

哪怕是相像的背影相象的脸。

不由我想入非非,

想入非非回忆起周末的那一天。

同样是这个地铁站的出口端,

一出站大雨就淋湿了我的体恤衫,

举棋不定是往后还是往前,

从来没有如此的狼狈不堪。

突然一只小手撑起了一把伞,

眼前仿佛变成了一片晴朗的天。

她个子很高似乎到我的耳朵边,

她模样很靓我都不敢去多看,

她走的很快特为我把脚步放慢,

她说话很轻我却一句也没有听见。

过了马路我们匆匆分手,

只留下一声see you在空中飘散。

我静静地等候在地铁站的出口端,

任凭熙熙攘嚷的人群身旁流川,

从那以后习惯成了我的自然,

走到这里总是想入非非,

想入非非希望今天是那个周末的下雨天。”

柳琴认认真真地读了两遍,随着屏幕上字迹的滚动,她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生平第一次出现心跳的感觉。她迫切的想知道是谁写的,写的人在哪里?可环顾四周,她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找的人。联谊会的主持人宋老师说话了,他一边指着屏幕一边解说,听得出他也很激动。

“今天我给大家介绍的作品,是一首诗,首先声明作者本人他不是诗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理科研究生,他的这首诗篇是在准备硕士毕业论文的宝贵时间里写的,我不清楚他是怎样地沉下心来,写出如此的诗篇。他是我高中的同学,也是曾经的文艺青年,可他因为科班的学业,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写东西了。昨天我的邮箱里突然收到他的邮件,看了后我吓了一跳。我为我的同学骄傲,骄傲的不是他的文笔有多细腻,文采有多高深,而是高兴他依然有一颗少年的心态和浪漫的情怀。”停顿了一下,宋老师看了一眼大家调侃说:“也许我的老同学真的遇到心仪的人了,否则他怎会有如此的灵感?你们大家说,是不是?”

“是。”在大家的欢呼声中,宋老师继续讲着,柳琴根本听不下去了,一句也不想听了,泪水已溢出了眼眶。她恨不能宋老师赶快结束,早一些告诉她作者的名字、邮箱、电话、威信号码,总之,只要和他有关的东东,她都想要。

不久,在宋老师的安排下,柳琴和元平见面了,大学篮球场的篮架下,两个人把多日的思念变成了一分钟前的心跳,又把一分钟前的心跳变成了第一次握手。凝视的目光中充满柔情,也许思念越久才能有这样狂野的期待。他们非常的开心,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见面,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在彼此的眼前消失。

也就是从那天起他们开始了互相来往。随着了解的深入,后来他们在约法三章的条款下确认了恋爱关系,那就是恋爱不影响学习,恋爱不影响考试,恋爱不影响家庭。确定恋爱关系的那一天,双方约定都为对方买一件少于一百元的礼物作为定情之物,柳琴为元平买了一件红短衫,元平为柳琴买了一只红发卡,他们承诺将对方送的定情物浪漫地跟在身边一百天,以示恩爱。

他们做到了,整整一百天,柳琴戴着发卡上学、戴着发卡复习、戴着发卡考试、戴着发卡见他。而元平也穿着短衫上学、穿着短衫温课、穿着短衫答辩、穿着短衫见她。一对陷入爱河里的情侣,单纯的只是履行着自己的信约,根本没有想到由于他们之间年龄的差异,而引起来自双方父母的无比担忧。

柳琴的母亲秀真看出了女儿最近的变化,看出了她的头上一直不舍得换下的红发卡预示着什么,这个做职业测量师的妈妈耐心地等到高考结束后,才松了口气。一天晚上,在女儿填写大学志愿的时候,她才与柳琴聊起了这个话题,语气平和中带着随意。

“大学志愿都填好了?”

“填好了。”

“给你爸看了吗?”

“有沟通,但爸爸说让我自己定夺。”

“你爸总是纵容你的任性,报的外省大学志愿也确定了?”秀真接着问。

“确定了,第一志愿是中国传媒大学。”柳琴笑着说。

“和他一起商量的?”

“他?哪个他?是爸爸吗?”柳琴收起了笑容看着母亲。

“装傻,送你发卡的他。”秀真指了指柳琴的头,话语比刚才重了一些。

“妈,真神了,你怎么知道的?答话人和问话人互换了位置。

“说你小,小的有时让人揪心揪肺,说你大,大的有时又让人不可思议,我真担心他会影响你的高考成绩。真的,一直不敢问,今天,你终于可以如实讲了吧。”妈妈的神态变得

严肃了许多。

“八字没一撇,妈,您让我说什么?”

“怎么,一定要等有一瞥才讲?短暂的停顿后,秀真接着说。

“跟妈说说,有多少就说多少吧。”

“他是个理科研究生,他名字叫元平,过了国庆节,他就二十六岁了。”柳琴快速的回答,试图很快绕出这个敏感的话题。

“还有,他的个子有一米八,喜欢打篮球。”柳琴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如果不说清楚,她会把你当成被测量的对象,放到精密仪器上仔细端详。

“认识多久了?”

“几个月。”

“如何相识的?”

“图书馆认识的。”柳琴没敢说出实情,她担心母亲的承受力,怕一旦说出,她想法太多,还是等以后适当的时候再告诉她吧。

看得出来,秀真脸上的神态很诧异,但很快恢复了镇静。她清楚了一件事,确认了自己的判断无误,女儿在恋爱了。她没有立即表态,只是从心里有一丝埋怨,觉得女儿如果能早点告诉她会更好。

夜里,睡不着的秀真打通了还在外地出差的老公手机,把柳琴恋爱的消息通报给了老柳,没想到电话那头老柳的第一句话就把她给逗乐了。

“我的宝贝女儿真有魅力,十八岁就钓上了金龟婿,还是研究生,大秀才,哈哈,有眼力,真有眼力。”电话里老柳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洪亮。

“你真是太不靠谱,孩子的终生大事你就这样含糊,快给个慎重的意见。”

“不要着急,闺女比我们有眼力,找个时间,让柳琴把那个秀才叫家来,我观赏一番。”

“好吧,也只有如此,我只是担心女儿年龄太小了。”

放下电话后,秀真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她现在的心情和杯子里的咖啡一样,被搅得混混的,乱乱的。

元平和柳琴的又一次约会是元平安排的,为祝贺柳琴高考结束,他特意在网上寻找,寻找到这个著名的景点,美丽的西岳华山。选择这个旅游点,元平可是下了功夫,符合以下条件才行:一要保证早上去,且晚上能回来,二要必须是俩人都没去过的地方,三最好远离城市能感受一下大自然的魅力,最后元平剑指华山。为了增加神秘感,元平没有事先和柳琴透露去华山的风声,只是让她出门穿上运动鞋、牛仔裤和t恤衫,其它的全由他包办了。

柳琴以为是简单的郊游,一大早就来到了约会地点,没想到一见元平着实吓了一跳。好家伙,元平是全副武装,脖子上挂着相机,背上还背了一个大行囊,架着一副墨镜,一副远走它乡的味道,酷的简直无法说。

“你这是去哪儿?我身上可只有一百元。”柳琴走近他的第一句话,就如实公布了自己的财务报表。

“不怕,也许一百元都花不完,走。”元平耸耸肩,笑着回答。

“我可不愿欠债啊,特别是欠你的。”柳琴也笑了。

“好,那就让我欠你的。”

由于俩人都在上学,没有收入,所以一开始他们就约定,出去约会花钱,实行aa制,能省就省,不要给父母增添负担。其实对于两个都是独生子女的他们,家庭都挺宽裕,并没有什么经济上的压力。可就是因为这钱不是自己挣来的,所以俩人之间的共识是一致的,该花的钱花,不该花的钱尽量不花。在这点上,另一层更深的意思,双方心照不宣,那就是恋爱的双方,付出应该是对等的,感情上应该对等,金钱上也理应如此。

元平不是一个计较的人,但他尊重柳琴的意见,每次看着柳琴算账滩分都特别的开心。柳琴总是会把结算的账单精算到小数点的第二位,以四舍五入的方式买单。她从不嫌麻烦,有时碰到元平嘟囔,她也不让步,还告诫他好兄弟勤算账的道理,元平说她这个性格也许来自她母亲是测量师的缘故。

东去的旅游巴士在高速公路上奔驰,两个恋人坐在第一排,望着窗外的风景眼前闪过,柳琴一副好心情,此时她才明白,元平要带她去爬华山。

“我一直想去华山,可我妈说危险,危险,长大了再说,太耽误事了,我们班同学可能我是最后一个去的,”

“我也是一样,没去过华山,但不是父母不让我去,是我自己的原因。”

“哦,说说听。”

“我就是想留下这个机会,带上心爱的人一起去。”

“哈哈,你想得真周密,真有你的。”柳琴的招牌微笑有一次出现了,笑出了声。

俩人聊的很投机,好像一晃的时间,华山到了,那耸入云霄山峰出现在了眼前,让人心旷神怡。正当司机准备开门的一瞬间,突然坐在车尾位置的一个旅客失声惊叫了一声,那声音比救火车的声音还要刺耳。

“我的行李被偷了,钱被偷了,司机不要开门,不要,我报警,我报警!”连续的大叫声从车的尾部传来。

元平和柳琴回头望去,几乎所有的乘客都回头了,只见那个喊叫的旅客张牙舞爪的一副落魄的摸样。司机没有转头,倒车镜里他看得很清楚,只是打开了车上的广播。

“全体乘客请注意,很抱歉的通知大家,请大家坐在原位,任何一个离开原位的人都将会被怀疑是作案嫌疑人,现在巴士根据失主的要求,将开往离此最近的警局,配合警方调查,所造成的不便,敬请谅解。”虽然司机的本地方言有些绕口,但大家都明白车上出了大事。

霎时间,车上是一阵骚动,很多旅客喊叫起来,埋怨声此起彼伏,夹带着小孩子的哭声,顿时车厢里是一塌糊涂。柳琴没看见元平不知何时挤到了巴士车的中央,一边向车尾挤去,一边大声的喊着:“不要慌,不要慌,除我之外,请大家坐回原处,耐心一会就完事了,快坐下,快坐下。”在元平的敦促下,所有的旅客都回到了原位坐下,他来到了车位,来到了失主面前。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元平的眼睛紧盯着失主。

“刚才......车......车快到了,我......我打开行李,发......发现钱没了,”失主的答话磕磕绊绊。

“你确定,丢失的钱之前在包里?”元平的声音铿锵有力。

“确定,四......四万元,牛皮......皮纸包着,外......外面扎了一......一根皮筋。是昨晚打......打麻将......赢的,”失主的口气像是在跟警察坦白,上气不接下气。

听完这小子的回答,元平又好气有好笑,本想萌生的帮他抓贼的欲望一下子没了,车上的人也跟着七嘴八舌。

“自己的钱不看好,害的别人跟着去警局,真是破坏心情。”

“赢的钱也是钱,早知被偷,何必去赢。”

“神经,带那么多现金,难道跑到华山顶上接着赌?”

......

“不是,我是去拜......拜山的,专门去拜山的”失主的外地口音很特别。

还别说,身体健壮的元平站在那里,真是非常有气场,一直到巴士开到警局前,没有一个人敢离开座位,他警惕的眼睛环视着车上的一举一动,身体也做好了飞身扑贼的准备。元平的仗义是出了名的,但凡他碰到的不平之事,无论与他有关,都敢上前去管,危险好像这会儿全部都抛在脑后了。为此父母和朋友也劝过他,他嘴上说改,可到了节骨眼上就忘光了。

柳琴从没见过这阵势,开始有些慌张,特别是元平的挺身而出更让她着急,她一边快速地用手机发信息,把车号、车型和路名报了警,一边从元平的挎包里翻出一个长长的手电筒攥在手中。

车冲进警局前的一霎那,坐在车尾的一个年轻人猛地窜起,拼命的向车门跑去,正当元平准备对付他的时候,另一边一个更年轻的人突然狂砸玻璃,准备跳窗而逃。元平一下子就制服了跑向车门的嫌疑人,接着准备冲过去收拾另一个。

“元平,接枪。”柳琴大声地喊着,顺手把长长手电筒扔给了元平。

手电筒划着弧线准确地落在了元平的手中,听到接枪的喊声,砸窗的年轻人吓得目瞪口呆,一下子举起了双手,背对着元平,哆嗦着再也不敢动弹,身上滑落的牛皮纸袋掉在了他的脚下,特别的耀眼。

等到一切平息,等到真正的警察冲向巴士,一切都平息了,车上的人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两个年轻人,不是警察。可他们刚才表现出来的娴熟身手和默契配合,又多么像受过训练专抓扒手的便衣警察啊!车内想起了掌声,就连真正的警察也自觉地鼓起掌来,人们用钦佩的目光感激这位穿着红色短衫的小伙子,也深深敬意这位带着红色发卡的漂亮姑娘。

北峰的山顶上,凉风阵阵,两个心爱的恋人相互依偎着,正欣赏着落日的晚霞,柳琴微笑着看着身边的元平,轻轻地说道:“什么时候让我父母见见你?”

“好啊,你决定时间。”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如果今天你父母在车上该多好。”

“又来了,说你能,你就喘,这种电影上瞎编的事,真是千载难逢,还真让我们遇上了。真要是我父母在,他们会以为你是个二百五,这样的人,把女儿交给你,他们能放心?”

“是啊,有很多事,时机很重要,对的不一定对,错的也不一定错,事事难料啊!”

“不用多虑了,我欣赏你的举动,如果大家都这样想,这个民族就没救了。”

“还是我的柳琴大气,说得好。”

“你那时怎么想到喊接枪?”元平瞪大了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

“不知道,我只是担心你,不想让你吃亏。”柳琴回答的很认真。

“你真是超级聪明,我的小甜心。”元平心疼地望着身边的柳琴,不由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发,望着在夕阳的映照下满脸通红的柳琴,此时的她在元平的心中,比北峰上任何一朵山花都漂亮,漂亮一百倍,漂亮一千倍。

当晚赶回家后,关于这件事的过程,俩个人向谁都没有透露,原以为此事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车上有个旅客把整个过程拍了个详细,还专门将配了文字说明的照片寄给了报社,寻求报社找到见义勇为的两个年轻人。结果报纸电视的一阵渲染,把元平和柳琴推向了媒体的浪尖上,一下子俩个人恋爱的事情蔓延开来,私密的个人感情之事变成了大众茶余饭后的调味品,对年轻的相处没多久的两个恋人来讲,不能不说是个相当的考验。

一个暗恋元平多年的同班女生,在食堂的一角激动地向元平诉说着什么,元平试图解释,可那个女生不依不饶,失态般的大声哭泣。元平劝阻无效,一气之下,将空饭盒摔在地上,佛袖而去。

柳琴也处境尴尬,闺蜜和好友说她的地下恋情潜伏的超好,连往日善意的老师也板起面孔,让她把学习放在首位,年纪轻轻的,还是往远看为好。柳琴可真是一肚子委屈,着你惹你了,突然间怎么一下子谁都变成了自己的祖师爷,教训的口气怎么都那样的尖酸刻薄。

“柳琴,请你转告你父母,我明天可以见他们吗?。”柳琴收到了元平的微信

“那么急吗?我父亲后天回来。”柳琴回复的很快。

“那就后天晚上吧,我一刻都不想等。”

“我联系好了告诉你。”

元平来到了柳琴的家,一个宽敞明亮,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客厅,他是空手进来的,因为柳琴不让他买任何的礼物。柳琴的父亲老柳一握元平的手就感到了力量和厚实,坐定后的单刀直入更彰显老柳的爽快和干练。

“听柳琴说,你正在准备毕业论文,题目有创新吗?”

“还好,是有关文件加密的课题探讨,属于创新项目。”

“哦,用什么方法加密?”也是理科出生的老柳很有兴趣地继续追问”

“采用图像法加密,可以将用户的文件通过一幅画隐蔽起来,表面是一幅画或一张照片,只有用户自己通过解密手段看到,在整个的传递过程中,局外人始终以为是一幅图案。”

“聪明,是一个好方法,将来成功了告诉我更详细的使用方法,这个领域有前途。”

眼看两个大男人扯到专业里越来越深,柳琴的妈妈秀真端着果盘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快吃个水果,这都是柳琴削好的。”秀真在元平一进门就眼睛没有离开他,她发现小伙子一点不面老,根本不像大女儿七岁的人。

“谢谢阿姨,不客气。”元平小心翼翼的接过苹果。

“元平,你好,我们家柳琴刚刚高中毕业,大学的生涯刚开始,等她毕业了,你三十了,真怕耽误你,你们相处我们家长无可厚非,但这些具体的问题不知你有所准备吗?”秀真的话语速很慢,但句句切中要害。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不小了,我会为自己的前途负责,我喜欢柳琴我就会一定等她,不管多久我都会等。”元平的话说完站了起来,柳琴也跑过来站在他的身边。看着非常般配的一对恋人,老柳做出了一生中最大的决定。

“你们听着,我们同意你们相处,但一定要双方家长都同意,一切取决于你们的专注,取决于你们的顺其自然。”听着丈夫的表态,一旁的秀真激动的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柳琴也感动的泪流满面,元平不停地给两人递着纸巾。

从柳琴家出来,元平异常的兴奋,他端详着柳琴的微笑,告别的手一直挥舞着,冲着她大声的说了一句:“我们赢了。”那个得意劲,那个开心程度,比从激烈的竞赛中,从中场投进一个三分球还得意万分。

两个月后的上午,国际机场的登机大厅里人潮涌动,四个家长簇拥着两个年轻人,他们热情的交谈着,场面温馨动人。柳琴的机票是飞往北京的,她考取了心仪的中国传媒大学,元平的机票是飞往德国法兰克福的,他硕士毕业后,获得了一家科研院所的资助前往进修,因为在北京转机正好和柳琴同机前往。孩子们的事得到了双方家长的赞许,都希望他们顺其自然,修成正果。

依旧是俩个人依偎的身影,甜蜜的身影,他们双双走进了候机厅,最后的画面是转过头来的两个年轻人,不断向亲人挥手告别的情景,这情景真挚感人,很久不散。(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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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月下的清辉点评:

小说语言丰富厚重,情感,人物形态的塑造都很好。小说对一件短衫和发卡的事情进行了叙述,那么这么极为普通的礼物却能够让两个年轻人遵守承诺,让礼物一百天里没有离开身边,感动自己感动别人的好故事。

文章评论共[2]个
月下的清辉-评论

早上好,阳光明媚的一天,欢乐无边。at:2014年03月09日 清晨7:46

狮城狐眼-评论

谢谢你,愿与你分享每日的阳光,开心度过每一天。at:2014年03月09日 中午2: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