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心情就是不好。心情不好了,天气也不好。阴沉沉的,似乎给人的感觉就是压抑。春城的事件虽说离我们很远,可带来的冲击几乎就在我心灵的深处。不是我要刻意去表现什么,而是我总觉得当生命开始被当成玩笑的时候,世界的公平变成了一种可怕的记忆。
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事情看去很简单,但是要把它真的变成现实便就显得格外的困难。谁都知道当前的形势。谁都知道政治一旦成为现实的时候,便就是一种残酷。前几天,我们开会,大多的人都在会场,单位里只留下少数值班的人。可是人家明察暗访却发现我们有个别的人竟然上班的时候在电脑上打游戏。
开始听到我有些不大相信。因为这件事情大会小会都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难道我们的人真的就没有自控能力。事情过去才三天,今天早晨已经提前通知说人家要检查,结果人家来检查还是发现我们有人打游戏。我的天呀,世界混沌了,怎么生命的行动也出现了混沌。就连有点智力的孩子大概也知道什么是自我的约束,什么是不能做的事情。可现在我们有些人就是要去尝试。我甚至于在想,他到底想颠覆什么?又想挑战什么?
上午我在单位待了一个小时,因为有别的事情我就出去了。而且最近我的心里不知道怎么啦,总是觉得有很多事情要做,可又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入手。中午的时候,本是休息的时间,无意间遇到朋友,无意间说到话题。我的心里开始翻腾,大脑也开始从混沌中走出来。然而走出混沌却又寻找不到明晰,这种心灵的感受简直就是折杀的磨难。我想,不管是谁,都会体验到的。
好久没有和朋友这样的交流了。我知道,我忙朋友也忙。其实有时候我还在想,要不是身上缠着事务,我们的交流说不定还真的能整理成一本实用的哲学书呢。朋友也喜欢哲学,只是我们喜欢哲学的方向不一样。他喜欢正统的哲学,喜欢哲学的正统。不像我,喜欢哲学,只是喜欢哲学的思辨,喜欢哲学的逻辑规律。
朋友很自强,但是我知道他的心里其实很苦。尽管苦是人生的一种必然,可是谁又愿意让自己的精神和灵魂浸泡在苦涩的无聊之中呢。我很缅怀朋友昔日的风采,尽管那个时候似乎比现在更辛劳,可是我觉得那时候的思想却在很大程度上是属于他自己的。要知道,现在的光景,要想寻找属于自己的东西,实在是比登天还难。也许这就是社会,就是社会中无法言明的关系。可每次看到朋友述说哲学时候的那种忧伤,我的心里也不免被哲学的骨刺所刺痛。
朋友问我最近都在忙什么?我笑笑,然后摇摇,最后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尽管我没有说话,但是我相信朋友能够明白这样的动作里所隐含的一些无奈。朋友说是不是现在很多事情觉得很难。我说话了,不是事情很难,是我们面对的事物有时候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去理解,去认识。就像单位里那些喜欢打游戏的人,休息的时候不是不可以,我就不明白,既然有规定了,为什么就禁止不住呢?难道说生命的自我意识非要在这样的无聊中才能得到彰显吗?现在很多事情是不能思考的,想多了,会很折磨人的。
朋友也笑了,也是摇摇头,也是看着天花板,也是没有说话。我也明白了,其实他比我的感受更深,他所面对的世界更是无法言喻。我说是不是不开心?我这样说话只是为了能转变一种方式,能用一种更为人文的元素来表达自己的心愿。其实这世界,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有时候也格外的简单。不管是什么,一句开心不开心都可以囊括生命在人生中的所有体验。我想朋友比我的感受更为强烈。
朋友说话了,他说理性的东西本来是好东西,可为什么现在在现实中一过滤,就会发生质的变化。难道说这其中的奥妙是哲学无法诠释的?我明白了朋友想说什么。其实朋友的心思我理解。想让自我心灵保持一种纯净,现在看起来只是自己去做是根本完不成的。毕竟人生的命运还有社会的担当。先不说社会的担当会有怎么样的一种情形,单就是这样的担当很多时候却会毁灭了灵魂的高贵。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笑着开始发表自己的感受。人生其实很多时候也就是社会的一种诉说。尽管我们可望保持属于自己的心灵领地,无奈我们又要面的社会的形形色色的挑战。既然来到这社会之中,既然我们想把自己在社会中的位置留给世界,有时候就不能不去自残自我。看起来不合逻辑,但是想起来,难道这不就是哲学的最终命题吗?
朋友说,为什么美好的愿望最后总是得不到美好的效果呢。难道说事物的发展还真的就会出现一些生物学上的变异。看着朋友近乎无助的眼神,我真的不忍心去说来自于心灵深处的呐喊。因为我知道,世界就是生命的世界。可生命本来就没有相同的生命。我们怎么可以要求五花八门的生命绽放出一样的色彩呢。朋友的人生路走的不容易。其实很多时候我看到他面对生命中那些本该唾弃的事情还要笑脸相迎,我就知道,那之中隐含的摧残不是简单的毁灭,而是生命的哲学煎熬。
我原不想作答,可是我发现朋友死死的盯住我,我知道,当一颗无助的心灵需要平衡的时候,不管来自于社会的力量是什么,最终都会成为人生的一种难忘的记忆。我说,对于真正的生命定义来说,是不存在变异的。我们看到的所谓变异其实是我们还没有真正认识事物的本质。就和有些花朵一样。就像罂粟花,看起来很美,可是当它结出果实的时候,便会变成一种恶魔。所以罂粟花的美最终留下的却是无邪生命的灾难。
朋友又一次摇摇头,又是把头仰起,对着天花板很久都没有放下来。我知道,朋友的心灵深处这会儿一定是经受着什么煎熬。他大概觉得这世界本就不该有罂粟花的存在。觉得这世界既然张扬着美梦,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去还原美梦的影像呢。我看朋友不想接我的话茬,于是我就接着说,其实生命是多变的,但是不管它怎么变,最终的结果却是不会变的。我知道朋友是想用心比心,想用自我生命的真情去打动另外生命的心智。可是世界就是这样,一厢情愿是无法完成两小无猜的故事的。
做好自己,那是生命最本质的愿望。但是做好自己又怎么可能感染那些本来就要走向歧途的生命呢。说到这里,我想说政治,可话到了嘴边我却咽下去了。因为我觉得这个时候和朋友说政治,无异于是对朋友心灵的不尊重。因为从我们相识到今天,我知道他的追求,也知道他为保住生命纯洁所付出的艰辛和代价。人的一生是不可能都是坦途,有时候也会遇到大风大浪。尽管我们的生命意志不怕什么,可我们的生命感受却经受不住那些无耻和无聊的惊扰。也许朋友这一个时候所困惑的正就是自我感受和社会的差异。
朋友终于说出了藏在自己心灵深处的困惑命题。他说怎么样才能认识一个人呢?这回又轮到我笑了。不过这回我没有把头仰起,也没有不想说话。我说其实我们用不着去认识什么生命的。生命本来就是世界里的客观存在。优劣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形成了。这就好比耗子永远也生不出大象来的。朋友开心了,大笑之后说,那也不一定。马不是也可以生出骡子来呀。这又怎么解释?我说其实我们叫它骡子,其实它就是马和驴子的后代而已。有时候想想大千世界里的怪事,说不定也会开心的。
难道说生命就不能改变?朋友看来这些年让现实已经折磨的都有些不愿意相信自己曾经读过的哲学了。其实生命的原始生命力都是一样的。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去杞人忧天,也没有必要把自我的思维纠缠在别人的生命之中。哲学其实说简单了,它就是一条线,至于说这条线直与不直,对于哲学最后的结论是没有关系的。不要看到现在有些人自认为自己掌握了什么,无所顾忌,自鸣得意的去玩弄人生的这条哲学之线,但到最后,他所要获得的生命价值却未必就是生命最终的完满。
朋友似乎心情好多了。他说其实有时候他也能想明白。可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呢。我又笑了。不管是谁,都会控制不住自己。要真的能够控制住生命的自由流淌,大概也就成了我们所说的那种圣人了。可是圣人是上帝的杰作,有时候也是生命世界里的统治者的一种意志。和我们喜欢的哲学不沾边。
朋友大概心里释然了许多。他不想和我再去讨论什么哲学的问题了。我理解,我也知道。因为他每天要面对的都是现实,都是生命里的形形色色。也许朋友心里在想,如果眼前的一切都成了哲学,这世界也许就该到了冰点以下,万物也许永远都不会再破土而出。
朋友起身告别,因为下午我还要去上班。这是社会的游戏规则,也是我养家糊口的游戏规则。只是当我看着朋友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由涌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哲学悲哀。难道说我喜欢的哲学就不能在朋友的心灵里留下一丝的痕迹?难道说这世界还真的都是生命的终结者骡子的哲学符号?我给朋友挥手再见,可朋友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走了。其实我知道,他是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另一个哲学概念,是想让我明白,说什么都没用。我们还得从眼前的现实开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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