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匆匆,见是缘,不见亦是缘。
假如不曾相见,亦可知东方有颗星和本星在互相更替执守。若是见了,说不准也许会因此而打扰到两颗星的正常息休,到了终究还是难逃一别;早知最后这一步定数,与其见而后永不能相见,倒不如升落顾盼间天各一方,留彼此以云霞伫心头。
说好今生还是都忍住不见了的,结果依旧见了。
仅为了那莫须有的执守,再加上一个造孽者的焦急,见又何妨。
岁月割碎了原应属于美貌的弹性。多少风雨后,那个淡然的黄昏下,两缕白发竟奇迹般的再一次交错。感叹于上苍的无聊和神通广大,步履蹒跚的找出那盏油灯;积满灰尘的表面,早已退化的灯芯,还好,其他还算结实。没有人知道那新的灯芯是哪来的,也没听到说是谁又一次点燃了他。
佝偻的身影上两张爬满褶皱的断面,唏嘘着彼此,更谈到了许些旧友;可惜,多已逃离了这儿。昔日的如花青春,却是转给了堂下满室的儿孙。想不到,当年以为的永别居然会在几十年后被无情的戳穿。可,这一次转身,怕是就真的——离开了。
你泪眼朦胧的训斥儿孙还不快点迎接贵“客”。当然,你不用问贵“客”来自何方的。儿孙手忙脚乱的搬桌挪椅、宰猪杀羊,你还是猛跺拐杖硬是嫌慢。不由分说拿起菜刀就奔向夜露硕硕的春韭。继续训喝的样子俨然往昔激情的嗔怒。
一坛老酒,原以为这一世不会再碰的封泥,今夜,果断拍开。清酒润过干瘪的唇瓣,刺激着灰烬中残存的火星;如此辰景,一杯就太糟蹋了。杯杯倾尽,这也许就成了最好的发泄和弥补……怎可就醉?怎可不醉!
缘见或缘不见。这一次见了,只因上次我们也是见了的。且就这杯清酒,干了我们的这次、上次、那一次,还有那某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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