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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个男人李韦陀

发表于-2014年02月23日 下午5:48评论-2条

我的三个男人(小说)

李韦陀

过了年,我才27岁,可我着实嫁过三个结实的男人。可是,三个男人现在都离我而去,我已成了一个曾经有过三个男人的年轻的寡妇。为什么命运会对我作如此荒唐而又残酷的安排?看官别急,且听我慢慢与你道来。

我的第一个男人比我大25岁。

公元一九九八年,我才十六岁。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看什么都新奇,尤其对自己一天天蓬勃生长起来的身体更是充满好奇,对异性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朦朦胧胧的渴求也在与日俱增。那年,我初中毕业,辍学在家。尽管我的成绩优异,但是我的家境再也不允许我上学,教我的老师们都感到惋惜。记得爷爷得了一种什么怪病,需要一年到头用药,因此,本来就非常贫寒的家庭,犹如雪上加霜。为了给爷爷治病,我家债台高筑,父母双双外出打工,家里只有我和一个年近七旬的奶奶陪伴着重病的爷爷。看着被疾病折磨得痛苦不堪的爷爷,我心里很难受。我的家,没有生气,没有欢乐,就像一座荒废了的古老的寺庙。我好像随时都会窒息于这座寺庙里。逃离这座坟墓一样的寺庙成为我当时最强烈的渴求。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我的第一个男人闯入了我的生活中。他叫陈海涛。

我的家乡是一个乡村小镇,小镇旁边有一个很大的粮食加工厂,陈海涛就在这个加工厂里做临时工。那时,我家里连一台电视机都没有,一到晚上,我便和两个老人无声无息地守在那座坟墓一样的寺庙里苦熬着。为了寻找一丝欢乐,我便偷偷地来到镇上的电影院看电影。本来,我是没有钱买票的,凑巧的是我的一个初中同学的爷爷是电影院的看门人,我是沾上了我的同学的光才能看这不买票的电影的。世上的事就这样让人费解,总是好事坏事掺和在一起。就是看这该死的电影,让我认识了陈海涛。记得那天晚上,我又和我的同学来看这不花钱的电影。当屏幕上出现一对偷青男女亲热的镜头时,旁座的一个男生突然扑过来对我非礼,我吓得尖叫一声就往外跑,那男生追出来一把揪住我将我拥入怀中,在我脸上疯狂啃咬,双手在我身上乱摸。在这关键时刻,一个男人冲过来救了我。这个男人就是我的第一个男人——陈海涛。

从那天晚上起,陈海涛就常常跟我在一起,不久,我们便成了好友。陈海涛年轻潇洒,长相气质简直能与我后来才知道的节目主持人李勇相比。我一下子就被他迷住了。陈海涛对我可好啦,他天天给我买吃的,天天陪我看电影,天天跟我讲好多好多新鲜有趣的事情。陈海涛跟我说,他家在j省一个县城,家里的经济条件非常非常的好,他出来打工,完全是把它当作旅游,到外面来看看世界,纯碎是为了消遣好玩。

我对陈海涛的话深信不疑。跟陈海涛疯玩了一个多月吧,我还是发腻了,觉得整天吃喝玩乐游手好闲也没啥意思,便对陈海涛提出要到加工厂做工的要求。陈海涛告诉我,加工厂只要男生不要女生。陈海涛为了讨我欢心,便对我说,他可以带我到他老家的一个工厂去打工。我问他那是什么工厂,他自己原先为什么不去那里做工却要跑到我们这僻远的地方来。当时,陈海涛说了除前面说过的“旅游消遣”之类的话之外,还添加了一大堆非常非常有理由的理由,一大堆叫我服服帖帖的愿意乖乖地跟他走的理由。就在陈海涛跟我说得天花乱坠的第二天,我瞒着爷爷奶奶,偷了为爷爷买药的钱,跟着陈海涛走了。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那次离家出走,在别人的眼里是跟一个男人私奔,陈海涛的那次行为纯属拐骗少女。

陈海涛把我带到了他的老家,j省的一个小县城。当我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头的时候,我便催着他带我去工厂。陈海涛便跟我说了实话。他把我关到一间房间里,跪在我的面前对我声泪俱下地说他爱上了我,他不是带我出来打工而是把我带到了他的老家想和我结婚,他长跪不起,求我嫁给他……看到陈海涛哭得伤心,我的心软了,或者说当时我可能也爱上了他,我居然对他的拐骗行为不仅没有了愤怒,反而打算跟他一起过日子。我那时就想,管他打工不打工,只要能逃离那个像寺庙一样的家能过上舒适快乐的日子就行了。陈海涛不过三十来岁,虽比自己大了点,但也没什么,不就是大十几岁嘛,人家不是说年纪大的老公会疼老婆吗?再说,海涛人长得帅,家里的条件也很好,父母已过世,留下一套自家的房子,虽没什么大的家产,但日子肯定好过。况且,陈海涛总是像一位大哥哥那样关心我照顾我,有这样的男人向我求婚,我有什么理由不能答应呢?于是,我答应嫁给陈海涛。当天晚上,我就把我的c女身慷慨献给了陈海涛,正式成为了陈海涛的非法妻子(未办结婚手法),糊里糊涂地给自己的c女时代草草画上了句号。

“婚”后我很幸福。陈海涛把新房布置得漂漂亮亮,还帮我买了很多新衣服,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体贴入微,疼爱有加。可是,好景不长。一个月以后,陈海涛常常彻夜不归。我后来才发现,陈海涛有两大嗜好:喝酒和赌博。

几个月以后,陈海涛在一次赌博中,与人斗殴,将一赌友打死。陈海涛进了监狱。至此,我才知道了陈海涛的真实情况。陈海涛现年四十一岁,早在十多年前就已成家,并生有一个女儿,因好酒嗜赌,屡劝不改,妻子便与他离婚,带着女儿改嫁了。与妻子离婚后,陈海涛恶性未改,后因犯聚众赌博罪判刑五年,去年刑满释放。我了解事情的真相后痛不欲生,我恨自己年幼无知,不但毁了自己,还对不起家人。

我为自已的无知和轻率埋了单——我没有脸面回家,流落到一个叫修阳的县城孤苦零丁地生活着。那年,我还不满十七岁。

我没有任何生存能耐,无奈之下,靠了捡破烂维持生计。一次偶然的机会,一位摆地摊的大婶收留了我。大婶姓高,五十来岁,膝下无儿无女,跟老伴靠摆地摊度日。高大婶喜欢我,想认我为干女儿,我求之不得。于是,我开始跟着高大婶生活,生活算是有了着落。摆地摊的活儿很不轻松,不说风里雨里这乡那乡去赶集,也不说要大担小担用肩扛货,单单是每天在街头蹲上几个小时都是一般人难以承受的。我虽出身贫寒,却养了好逸恶劳的坏习,我实实在在不愿摆地摊。

我跟着高大婶苦撑了三年,也就是在我二十岁那年,遇上了我的第二个男人,结束了摆地摊的生涯。我的第二个男人叫孙为民,三十七八岁,是修阳县一个什么局的局长,好像叫什么国土资源管理局吧。准确的说,我不是他的妻子,而是情妇。本来,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遇到孙为民的,我跟他,一个摆地摊的,一个县里的大干部,八竿子打不着。可是,世上偏偏会发生一些看似不合情理的事。那事还得从高大婶的一个邻居说起。

高大婶有个邻居叫小刘,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却有一手不同寻常的木工手艺,常年跟人家做家具。小伙子人长得很帅,早就对我有那个意思,几次公开向我求婚,只是我自己鉴于前次的荒唐行为,不敢冒然答应他。假如没有前次的遭遇,我对小刘没有任何挑剔,肯定会立马同意嫁给他。小刘说他从没见过像我这样漂亮的女孩,倘若我愿意嫁给他,他心甘情愿为我当牛做马。我承认,我也只从镜子中见过像我这样标致的女人,我非常非常的自鸣得意,在诅咒老天爷让我遭遇陈海涛的同时又暗暗感谢苍天给了我这个好样子。然而,得意之中,又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恐惧,生怕我这漂亮的脸蛋儿什么时候会给自己招惹了祸事。我有时想答应小刘的求婚,但又怎么也摆不脱陈海涛事件给我造成的心理阴影,心里矛盾着。就这样,几年来,我一直跟小刘不即不离地交往着。小刘呢,虽然对我一如既往地紧追不舍,但非常尊重我自己的意愿,他说,他会耐心地等待我。小刘不仅木工手艺好,还会唱歌逃舞,常常出入舞厅酒吧。小刘早就看出我其实根本就不甘心摆地摊,他也曾不止一次跟我说,我不应该是摆地摊的。一次,小刘跟我说,他可以介绍我到酒吧去工作。他说,就是陪客人喝酒,聊天,与酒吧老板不建立雇佣关系,只是赚取客人给的小费,这种工作雅称叫酒吧兼职驻场,俗称就是陪酒女,工作轻松,收入可观。我听后很向往,又有些担心。向往的是可以有轻松的工作,又能赚到钱,担心的是在那样的地方工作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小刘认为,只要自己把握好分寸,一般地说,还是比较安全的。他叫我不定期的到酒吧去,暂时不放掉摆地摊的活儿,先试试就知道了。

小刘的话对我有着巨大的诱惑力,不久,我便来到了修阳县的一个最大的酒吧——天宇酒吧。一个星期后,我便尝到了甜头——有一个晚上,赚了二百元,最少的日子也少不了百把元。我像中了奖一样心里美滋滋的,像在黑暗中跋涉的人看见了一丝曙光,我对这种工作满怀着美好的憧憬。可就在这时,母亲辗转找到了我。母亲告诉我,我爷爷在我离家不到一年便离开了人世,父母再没有出去打工,在家一面种田,一面照顾着年迈的奶奶。我跟着母亲回了老家一趟。家里没有多大的变化,除了没了我那病重爷爷的*吟,那几间破屋还是跟原来一样,塞满了贫穷与死寂。我在老家待了不到一个星期,便不顾父母的反对和阻拦,又回到了修阳县。从此,我不再摆了地摊,只来天宇酒吧做陪酒女。一个月以后,我便遇上了孙为民,并且成了孙为民的情妇。

我永远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晚上的情景。孙为民带了几个人在天宇狂欢,点名要我为他们服务。我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在修阳出了名,许多人都在传说着天宇来了一位天资国色的女人,来天宇的许多男人都在打着我的主意,只是奈何不了孙为民这个对手,不敢轻举妄动。我至今还记得孙为民见到我以后那色眯眯的眼神。那眼神让我心惊胆颤,不敢逗留,我想溜之大吉,可是,我已经是插翅难逃了,因为孙为民带来的那几个人是他的打手。就是那几个人,像押着犯人一样,逼着我陪孙为民喝酒,还不断地说着两腿之间的话,调戏我,羞得我想找个地洞往下钻。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被他们弄到包房的,我只知道我醒来后那包房里只有我和孙为民两个人,而且,我被脱光了衣服与同样脱得精光的孙为民睡在了一张床上。我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哭着骂孙为民是禽兽。孙为民瞟了我一眼,不紧不慢地说:

美人,两条路你选着走,一条是乖乖地做我孙某的情妇,一条是死。

我继续哭骂着。

孙为民又说:“在修阳,我孙某就是皇帝,没有我孙某办不到的事。你若做了我的人,有你的好处,我会为你安排你想要的工作,只要在修阳,工作任你挑,另外帮你买房买车。不这样的话,你只有消失,永远地消失,包括你红旗(我老家叫红旗乡)的家人,连你那个小白脸刘启文也得跟着死。你想好,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答复我。”

孙为民撂下这些狠话便扬长而去。

我没见过橫行霸道嚣张如此之人。回家后,我从侧面打听,证实了孙为民是实话实说。孙为民黑白两道,这在修阳大概算得上是半公开的秘密。我当时就想,孙为民连我的老家在哪朋友是谁都了如指掌,看来,他是早已把我放在心上了。这样一个黑白两道的土皇帝,我这个连活命都困难的弱女子岂能对付?我又想到孙为民指出的两条路。想到第一条路的后果,有一丝侥幸的奇妙的喜悦涌上心头,洋房,汽车,工作,我连做梦都不敢想呀!想到第二条路的后果,我心惊肉跳,不敢呼吸——我的一条小命不足惜,岂能连累了家人还有朋友?反正我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跟了他,得了一世的消遥快活,人生苦短,不就是及时行乐嘛!跟他斗,胳膊岂能扭得过大腿?鸡蛋岂能碰石头?我何苦要用胳膊扭大腿要拿鸡蛋碰石头呢?第二天晚上,我便破罐子破摔——向孙为民就范了。

做了孙为民的情妇之后,我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不用再去天宇做陪酒女了,而是待在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里做孙为民的专职情妇。这房子的装修真的高级,我找不出什么词儿来形容它,只能说高级得我以前从未见过。我跟着孙为民第一次走进这房里的时候,孙为民说我是他的七姨太,以后就叫我“老七”。原来,这房子是孙为民为他的第七位情妇准备好的空房。接着,孙为民果然兑现了他的承诺,为我买了车子,还把我安排在国土资源管理局工作。做孙为民的情妇,虽然不是我情愿的,但是,我有时又觉得我是交了好运,就像童话世界里一个幸运的乞丐,突然有一天走进了一座有着吃不完用不尽的漂亮房子里。我真正是交上好运了,我穿着最华丽的衣服,佩戴着昂贵的首饰,吃着富人才有的山珍海味,坐着高级的崭新轿车,还堂而皇之地出入国家机关办公室,我成了修阳上流社会的女人。我过着这种无忧无虑的上流社会的生活,消遥快活得赛过神仙,这种悠闲富裕的生活让我长久地沉浸在一种奇妙的幸福之中。可是,我心里免不了还会常常想起我那可怜的父母和奶奶。一个月后,我鼓起勇气向孙为民提出要把我的家人接到修阳来的请求,没想到孙为民居然答应了,并且同意为我家人另购一套住房。我欣喜若狂,笑得几天都合不拢嘴,真好比连中巨奖。

很快,我把我的家人接到了修阳。家人住进了孙为民买的一套装修好了的新房,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我想,奶奶和我父母一辈子也没过过这样的好生活,我对家人应该是立了头功。这头功,足以抵消我那时偷了爷爷的钱离家出走的过失。我奶奶逢人就夸我有能耐,父母也是笑口常开。可惜,这样的好生活还不到一年就结束了。孙为民出事了。孙为民贪污受贿逾千万,还有一条人命在身。修阳人传得沸沸扬扬,说孙为民肯定要判死刑。孙为民的情妇都曝光了,我照例逃不过。我被舆论定性为水性杨花的贱女人。我和我家人住的房子被查封,车子等固定财产被没收,我的工作被开除。万般无奈,我带着父母和年迈的奶奶像逃跑似的返回红旗老家,途中发生了一件让我终生不能原谅我自己的事情——奶奶禁不起旅途的颠簸,还没到家便离开了人世。按照家乡的风俗,死在外面的人叫野鬼,不能进村安葬。没办法,我们在离村约一公里的地方找到了一座已废弃的寺庙,作了奶奶的灵堂,将奶奶草草安葬。父亲是个孝子,又最忌讳“野鬼”之说。他悲痛欲绝,脸阴沉得怕人,整天没有一句话,虽未对我明说什么,但我敢肯定,父亲在心里责怪我。我想保护家人免遭伤害,我想帮助家人脱离苦海,最终反而害了家人,我有苦说不清,我欲哭无泪,我的心在滴血。

我和父母又搬进了老家那三间破屋,生活又回到了原点。屋里没有了爷爷的*吟,也没有了奶奶那佝偻的身影,我也不再是跑出去偷看电影的无知的少女,而是经历了两次“婚姻”的寡妇。我白天帮着父母干农活,晚上一个人躺在一间破屋里以泪洗脸,我的痛,无法形容,无人诉说。我就想,遇上陈海涛,是他拐骗了我,我有错吗?要说我有错,那就是年幼贪玩,不该偷看那该死的电影。那孙为民呢,是他抢奸了我,不依了他,我和我的家人还有无故的刘启文都将惨遭毒手,是我的错吗?是我的命运多舛,专遇了坏男人,还是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好男人都死光了。刘启文,是好男人吗?我为什么不好好把握?我为什么要犹犹豫豫?这是我自己的错,还是命运在有意捉弄我?倘若不遭遇孙为民,我岂会放弃刘启文?想到这些,我有撕肝裂胆之痛,常常痛不欲生。我在心里发誓,今生今世至死不再沾惹男人!可是,五年后,我却违背了自己的誓言,有了第三个男人。可能,有人会咒我奈不住寂寞,甚至有人会骂我贱,然而,别着急,暂且将你的咒骂收起,先听听我的诉说。

我的第三个男人叫张子新。我在心里千百次认定他是好男人以后,才嫁给他的。

我跟着父母回老家的第二年,我父亲去世,又过了二年,我母亲又辞世。就在我埋了我母亲回到那几间破屋成为寡妇兼孤儿的时候,张子新闯进了我的生活。张子新三十来岁的样子,比我大四五岁,身体壮实,样子憨厚老实,他是在小镇附近那个粮食加工厂打工的外地人。母亲去世后,那三间破屋里就剩下孤苦零丁的我,痛苦和死寂像两条毒蛇,随时都有可能将我吞噬。一天,我在母亲坟头哭得不省人事的时候巧遇了张子新。是张子新把我送到家里,从那以后,张子新就常常来我家。起初,我对他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对他不理不睬,可是,人家只是帮着我干活,从不言男女之间的事,好像他来我家的目的就是帮我做事,替我抚平伤痛,好像他本来就是我的亲哥哥,我就是他的亲妹妹。他也是苦命儿,他告诉我,他没有兄弟姐妹,在十岁的时候就父母双亡,他饱受了孤儿的痛苦。他说,他之所以帮我,就是因为同命相怜。我们就像是一根藤上结出的两个苦瓜,我们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很快成为了好友,除了儿女情长,无话不谈,无话不谈,就是不涉儿女情长。两年来,足足两年,张子新悄悄地帮我干活,默默地抚慰着我心灵的伤痛。除了一次拉勾发誓终生成为共患难的兄妹摸过我的手指以外,他连我的头发都没碰过。我为了考验他曾邀他来家里住,他应邀而来,可他的一言一行从未超越兄妹关系半步。我在心里千百次认定他真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是个好男人。于是,今年三月初,我便主动地提出嫁给张子新。张子新高兴得像个孩子,整天在我面前手舞足蹈,滔滔不绝地说着婚后对我的种种承诺。一个月后,我们便登记结了婚。婚后,张子新对我的好,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然而,命运捉弄人,婚后不到半年,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张子新却被警察带走了。

原来,张子新是背着命案在身的在逃犯。他的孤儿身世是真,可那张子新的身份证是假。他的真名叫张三根,是一个逃亡了五年之久的杀人犯。张子新出事后,我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着在孙为民出事后常常萦绕在我脑海里的那个问题:是我的命不好,专遇了坏男人,还是这个世界上压根儿就是好男人都死光了?我每次诅咒这个世界没有好男人的时候,又会情不自禁地想到刘启文。

三个月后,张子新在他的户籍所在地被执行死刑。我含泪为他收了尸,为他收了尸以后我又回到了那几间破屋里,回到那几间破屋里以后我便正式成为曾经有过三个男人的年轻寡妇……

(2009、2、5起草,2013、8、9续于恒茂,8、11——13定稿于恒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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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月下的清辉点评:

做为一个女人,由女孩到女人的转变,三
个男人都给了她什么呢?读着令人心酸的
文字,想着一个单纯的人的想法和行动,是
她的欲望还是轻信还是命运的不公,导
致她与普通人的不同寻常?

文章评论共[2]个
任重齐-评论

拜读佳作。问好朋友。任重齐携《老同学和她的三个男人》前来求教!(:012)(:012)(:012)at:2014年02月24日 清晨7:04

绍庆-评论

拜读美文,祝写作愉快!(:012)(:012)(:012)at:2014年02月24日 清晨7: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