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多少地方,流过多少泪,看过多少风景,邂逅多少人,在你的旅途。
每个人心里都曾有一方净土,不曾有纷争,不一定开满树的桃花,不一定闲云野鹤,不一定把酒东篱星月为伴。也许如,三毛笔下的撒哈拉。
看三毛的第一本书是《稻草人手记》,日记式的诉说,生活的琐碎。没有任何的修饰的言语,勾勒自己的生活,几近半个疯子状态的思维。逃走,解脱,自由,对爱的执着。荷西还是没有给她最后的归属,最终的依托,她记得她幸福过因为荷西这个大男孩。
给人印象最深的莫过于三毛与荷西在撒哈拉的故事。三毛没有数据概念,不肯为金钱工作,旅行和读书时她生命中的两颗一级星,看到一张撒哈拉沙漠的照片,感应前世的乡愁,于是决定搬去住,苦恋它三年的荷西亦二话不说跟着她去了。一生可以遇到几个人,伴随天到天之涯海之角,谁都不曾是谁生命中的常客。
他们在沙漠里匆匆的结婚,身边没有父母,只有亲朋和好友。
一个中国的女子,爬山涉水,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沙漠的风土人情,人们的思想和三毛从小接触到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娃娃新娘,女子出门必须带面巾,
生病了不去医院,因为医生是男的。小小的风寒足够要了他们的性命,一些在我们看来最普通不过的药可以救他们的性命。三毛的善良,成了人们借东西不还的理由。她门前常常门庭若市,小孩,中年妇女,今天来借一点面粉,明天来借一个汤勺。往往把荷西和三毛弄的很无奈,却又不肯为一点小事大动干戈,他们自是性情极好的人。如今有多少邻里因为一些蝇头小利,闹得不可开交,沙漠的人应该是善良的,不肯伤害邻里。
我想起了中国的古代,而三毛和荷西像是从现代穿越到古代去了,在小小的病魇面前,他们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在家里东西坏了的时候,荷西是鲁班式的制作人。三毛说,我要感谢这些人,我的沙漠的日子被他们弄的五光十色,再也不知寂寞的滋味了。
三毛没有工作,只是在家做贤妻良母洗衣做饭,周末和荷西去沙漠边缘旅行。偶尔请朋友在家吃饭,中国的菜很合胃口,中式的小餐厅,三毛这位厨师长当的威风凛凛。加上东家借米西家借油等这些阔绰的行为,让荷西的工资仅仅够开支,没有余额。上演素人渔夫的悲剧,周末辛辛苦苦早起捞鱼赚的钱,最后在高级旅社用卖鱼的十几倍的价钱吃了自己亲自捞的鱼。
对一个陌生的地方,三毛荷西,这对白手起家的夫妻,忘记了从前奢华的生活。沙漠里没有风花与雪月,唯有长河与落日圆。由于生活的拮据,他们自己动手做家具,改造一些旧的物品,牺牲了荷西好几个周末的时间,从市场捡来的装棺材的盒子,从储物室拾来的空罐子,母亲寄来的中国细竹卷帘,朋友送的书法字……把这个沙漠之家布置得别具一格。有爱的人在一起,哪里都是家,不是在中国也不是在西班牙,仅是在撒哈拉。
在最原始的生活里,男耕女织,自由散漫,是最简单的幸福,撒哈拉给了他们这样的幸福。三毛有时候很任性,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方法,却也能应急。上司要来家里吃饭,要吃冬笋炒蘑菇。荷西的上司吃了三毛的冬笋炒蘑菇,赞不绝口,决定如果三毛以后要是要工作可以来他们公司。三毛是以假乱真,炒的是黄瓜炒蘑菇。有一次居然用指甲油补好一个不肯去医院的人的牙齿。
荷西会包容三毛的任性,为了给三毛找一些三毛喜欢化石的小乌龟和贝壳,在凄冷的夜里陷入泥潭,三毛挣扎了一夜才把荷西救起。
我就是我,是不一样的烟火,三毛不是温顺娴静的性格,有时冲动,有时善良,有时没心没肺。生活总是要有一些磕磕绊绊才觉是尘世的炊烟,浸泡在三毛的柴米油盐中,渐渐淡化了心里的烦忧。平平实实才是生活的本真,在每个领域或多或少为一些所牵绊。
在沙漠里,撒哈拉威人是传统的,没有文化的熏陶,不会写字,没见过相机,以为相机是可以夺人灵魂的东西,不会算自己的年龄,不懂一些礼节,沙伦为了只相处过三天的骗子沙伊达,飞蛾扑火。只要有信念,飞蛾扑火也是一种幸福,有光有火有热。生命的浩劫在此一举,撒哈拉威的人是执着的,用某种力量验证着生存的意义。
沙巴军曹,隐忍着失去亲人和战友的剧痛,为了绿洲领地之争,一夜间丧失所有战友。在求生的欲望中人往往是自私的,撒哈拉人痛恨军曹部队的后来居上,一夜点火烧死残杀了所有军曹。沙巴军曹是唯一一个幸存的,一个人隐姓埋名独自残活十六年。他很透了撒哈拉威人,最终却只是为了救一个撒哈拉威小孩丧命。十多年来,人们不曾知道他的姓名,只知道是一个军曹。
曾经听到过这样一个故事,一只羊的亲人被狼都吃了,在失措时遇到了上帝,上帝给了它一张狼皮,只要披上它就可以变成一只狼,脱下来就会变成一只狼但是只有一天的生命。这只羊披着狼皮混入了狼群,狼们对他很好,羊很快取得了狼的信任。一天晚上轮到这只羊站岗,他一把火烧了狼窝。很自豪的回到羊群,老羊说你走吧,你那么残忍,那些狼对你这么好,你却残忍的杀死他们。
军曹的善良没有被仇恨淹没,谁都没有勇气再留在那个昔日天堂今日血流成河的地方。一场厮杀,毁了多少人的幸福生活。我们多么幸运可以在教室上课,依偎在父母的襁褓中。太过安逸的生活,只会让人意乱情迷。也许三毛是厌倦了这种安逸的生活,想去流浪,去天涯海角,去挖掘埋葬多年的秘密。
在撒哈拉,依旧存在着奴隶,以肤色来评判一个人的地位。十岁的小孩,一家都是别人的奴隶,一生下来就是。三毛无法理解这种思维,人都是一样的,无肤色之分。她认识了哑奴的,拿一点东西去接济哑奴的生活,哑奴知恩图报悄悄的放了一把生菜在三毛的门前。邻里一向是来向三毛索要东西的,只有哑奴送东西给三毛。三毛曾一味的想哑奴脱离苦海,最终还是没有挣脱命运的束缚。对活着的一个人而言,自由是什么,是长着翅膀就可以飞吗?条条框框束缚的是身体,囚禁不了一颗想飞的心。三毛为了自由,就这样一直飞着,飞着,永远不会着地。
沙漠在我印象中是模糊的,对于我这个从小生活在有山有水的地方的人,我只知道中国北方有沙漠,《还珠格格》里的你是风儿我是沙的缠绵悱恻的爱情。在北方还有那个葬入青海湖的仓央嘉措,在墨脱,格桑花染红了他的胸膛,他化作一缕青烟,久久难以消散。扎西拉姆多多踏着仓央嘉措的足迹,去了西藏去了墨脱,酒可以不醒,醉岂能不醉,借苍天共温这杯酒。
沙漠环绕着一层神秘的色彩萦绕在我心间,就像我一直想去一次海边。年轻该在某个时间忘记自己去旅行一次,把自己放入微尘里。途经旅途盛开的地方,轻轻放入梦中,枕着安然入睡。三毛有她的撒哈拉,飞沙吹灭了她所有的倔强,一直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意孤行,旅途不曾孤单过,这个梦做了多久,我们终将回归现实的土壤。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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