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初三

天刚刚揭开白天的序幕，微亮微亮。闹钟发出一阵吵闹之后，凌天从床上破被而起。向隔壁房间喊了一声，妈，起来烧饭了。然后自己刷牙洗脸去了，刷牙洗脸疏头在三分钟内完成。然后抱着一本现代诗集到家门前一块石头一坐下，轻轻地翻开诗集，满面春风春风地读了起来。

天儿，吃饭了。母亲的声音把凌天从沉醉中拉醒。凌天从石上跳下来，口里还在念着刚刚还没读完的诗句。天儿，慢慢吃，天还早着。母亲叼着。凌天嗯了一声。

凌天自上初中以来，每个早上都重复着这样的几样事。起床，刷牙洗脸疏头，读诗吃饭，然后骑着自行车沿公路到十里外的镇上上学。凌天每天早上必定在七点之前出发，骑上三十分钟车到学校。凌天喜欢读诗歌，当然也喜欢也诗歌。写一些怪里怪气头不搭尾的诗，然后颇然自得。凌天每天必然会在天亮时起床，就为了读诗。凌天想清晨是读诗的最好时刻，空气清新，花香鸟语。凌天的母亲也非常配合凌天，在凌天起床喊了一声之后就起来给凌天烧饭。凌天的母亲没读过书，她不知道凌天在读些什么。但每天早上她看着凌天津津有味地捧着书本，自己就很高兴，觉得自己的儿子将来一定有出息。

妈，我走了。天儿，小心骑车，过公路要看看两边有没有车。嗯，知道了，妈你的话我早就会背诵了。母亲微笑的看着凌天骑车远去的背影，直到在向公路转了个弯消失不见。

早晨的公路人烟稀少，也没有车来往，很清静。凌天慢悠悠地骑着车，口里哼着无曲调的歌。公路两旁都是杨柳树，高高挺拔着像两排整齐威武的军队在迎接凌天。树上小鸟叽叽喳喳地唱歌，和凌天的歌合成白天第一首进行曲。天空很蓝，大朵大朵的白云在飘。朝霞在凌天的背后笑成灿烂。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凌天将上初二。初一时，凌天考进了重点班，初二时凌天还在重点班。想到这里凌天忽然想笑，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天才。想小学时从一年级疯玩到六年级，五年级的时候通常是语文成绩加数学成绩还不到60分。六年级忽然考镇上中学的重点班，他妈的真的就考进来了。上了初一，虽然不怎么疯玩，是个很静的男孩。但是总天与诗歌作伴，把课本都忘干净了。初二竟然还没被踢出重点班。想到这里，凌天彻底地想笑。

凌天，早上好啊。凌天回过头，是无晓。无晓是凌天上初一时认识的第一个同学，朋友。凌天在初一时好像也只有这个朋友，因为凌天初一时很静，不想和很多人说话。

凌天的镇里有两个中学，一个在邻村，一个在镇上。那年凌天考上了镇上的那所中学。他的其他同学都考在邻村那个中学。凌天上学时一个人孤孤单单，这对凌天的打击很大。凌天刚上初一那天，在学校里没遇到一个熟人，班上都是陌生的面孔。凌天忽然想哭，回到家里闹了两天不去上课。第三天被父亲硬送到学校，从此凌天每天都会乖乖地去上课。只是在班上，在校园里，他不再是那个疯玩的孩子。在班里他一般只和无晓说话，不然就默默无闻。在校园里他只和无晓一起散步，聊天。

凌天因为回家的路太远，所以每中午没有回家，在学校的食堂里吃饭。无晓也是，所以他们在过了很多中午后，很自然地熟了。

无晓上公路的入口处正在凌天的半路上。无晓总在七点十五分前出门。所以他们俩常在这里碰面，然后有说有笑地上课去。

无晓，你也早上好啊。今天你追我尾巴哦。凌天挑起话题。

哦，是是是，那是因为我早上车轮没气了，花了我一分钟给它打气。无晓笑。

别给自己找借口了，输了就认，男子汉输得起嘛。凌天不给无晓机会。

哦，……

一路上是凌天在挑，无晓在哦。

大个圆圆的红日已在他们背后悄悄探出头来，阳光温柔明媚。天空由深蓝变得还是深蓝，白云大朵大朵地飘。鸟儿们大概是唱累了，都出来停在路面上。凌天和无晓的车大摇大摆地开来，鸟儿们一跃而上在天空散成无数个黑点。

[未完待（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