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在单位和大家一起说了很多事情。先是说大家最关心的职称评定。说心里话,当年我在宣传部门评定记者职称的时候好像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弄了几分自己的成果文稿,一切就很简单的过去了。可现在不一样,看起来似乎公正了许多,但到头来大家似乎心里又都多有委屈。上边的要求不会有错,这一点大家似乎都知道。可是到了具体的操作过程的时候,大家似乎又都不能忍受。
缺了一项指标,按说就不该去评审了。可现在倒好,现实的确令人为难。缺了年终评审的优秀,似乎大家还都有话要说。我也感觉大家有些委屈。可是政策就是政策,特别是在现在,大家的神经都绷得紧紧地,说也不愿意捅出漏子来。可大家不乐意,非要有个说法。其实我知道,大家心里的苦涩是什么滋味。只是当我和上级交流之后才发现,我和大家的想法一致是多么的滑稽可笑。
电话里我被上级狠狠的批评了一顿。说文件是省里制定下发饿,现在谁可以说不按照文件执行呢。紧接着给我讲了一大圈的道理,当时把我听得眼都开始冒金星。可人家是上级,我又不能挂断电话,结果一番话下来,我都觉得肚子有些咕咕叫了。其实这件事情从一开始我的态度就是很明确的,因为我们的教师的确应该获得现在的职称。可是一时的疏忽,一切就都显得格外的别扭。
我只能让大家再去努力。因为今天有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努力和不努力是全然不一样的。过去总认为可能就是可能,不可能就是不可能。现在不一样了,可能也有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说不定一瞬间就会变成可能的。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也就只能去努力了,去信天由命了。
一件事情说完就用了一个多小时。似乎到最后还是觉得意犹未尽,似乎还觉得这世界好像哪里不对路子。看来现在也不能想得太多了。想多了,可能最后连饭都吃不下去,到那时候这世界会在心里变得窝囊,变得混沌不清。接下来就是我们去年招录的一些教师要预算工资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一些地方就被莫名其妙的给卡住了。我问原因,我们的人也是一脸的茫然,也是不知所以然。本来招录的时候就已经是经过相关部门认可的,大家都盖着公章。可现在要上工资了,却说还要找县长签字。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重复,我也不知道过去我们说谬误重复一百遍就会成为真理。我怎么觉得现在的事情说简单,有时候简单的就像是被一颗子弹射中,眨眼就一命呜呼。有时候复杂,复杂的把人都让子弹打成了筛子,可还是命悬一线。我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是什么。我只是想社会有游戏,可有些的规则似乎比游戏更让人无法揣摩。
大家都上了半年班了,没有薪水是不行的。尽管我有想法,可我的想法代表不了大家的工资,于是我还得去找领导。结果见了领导,领导连看都没有看文件一眼就问我怎么签。我说大家要预算工资,需要领导签个字。领导签了,几乎连五秒钟都没有用下,一切就算是结束了。办完事我马不停蹄的赶回单位,因为有人还在等着拿着文件去办事情呢。
一个上午,我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度过了。中午不想回家,因为最近我的脑子里总有些不安分的东西。大家问我想吃什么?我能吃什么呢。如今大餐是不能吃了。就是自费大家似乎也觉得心里不很踏实。吃饭心里不踏实,还不容不吃呢。我想到了葫芦头泡馍,我想每人吃一碗这东西,也不至于违反什么规定。再说了,葫芦头不过就是猪的肠子,据说当年是因为孙思邈吃了之后觉得有腥味,于是便从随身带着的药葫芦里拿出几样药来放在汤里,没想到美味就出现了,人们为了纪念孙思邈,就把这个饭食叫成了葫芦头。
我喜欢吃葫芦头。尽管他是猪的下水,可我怎么觉得吃起来倒是比别的还要刺激,还要上口呢。我一口气吃完了一大碗。最后要不是汤太麻了,说不定我会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有时候我在想,人这东西其实也怪残忍的,猪也是生命,怎么说吃就吃了呢。一种生命对另一种生灵的作践算不算摧残呢。不过今天有东西说我是猪脑子。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人,因为我想是人都该有名号的,可他没有,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不说了,与猪对话恐怕就是吃掉它而已了。
吃完饭离上班还有一点时间。回家去睡觉吧,又觉得时间不够,于是我就想着和分管学前教育的领导一起去走走几个幼儿园。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啦,当我发现我们的一些公立幼儿园春季生源异常的丰富,丰富到我们的园长都已经可怜的没有地方躲藏了。我的心里就开始有了一种隐隐的不安。
我不知道是谁总结出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可我知道我们当年的唯一的省级示范园也是招不到学生。听说好像每年还要给教师分配任务,每人必须招回两个学生来。其实没有什么深奥的道理,就是条件不好。如今的孩子都精贵,谁愿意把孩子放在一个破旧不堪的地方去接受锻炼呢。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的幼儿园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倾力打造,如今不论是硬件还是软件,都可以说是一流的标准了。公办园有着惠普的优越条件。如今是鸟枪换炮了,自然也就热门了。
但是这些年,我们学前教育发展不是很好。一批民营的幼儿园出现了。不可否认,这些年还多亏了这些民办的幼儿园,要是没有他们,我们这里的学前教育还不知道会令人伤心到何种程度。好在这两年国家加大了学前教育的投资,所以我们抓住了机遇,建设了一批高档次的幼儿园。本来这是好事,是惠民的大好事。可谁料惠普民众了,有些私营的幼儿园就不乐意了。他们开始按照和谐的宗旨进行上访,诉求很简单,就是公办的幼儿园发展太好,抢了他们的生意。更有甚者,一些人还去了省城,好像还扬言要上北京。最后北京市没有去,省城是去了。
当时我听说上边让我们派人去接。我没有让去。这倒不是我不同情大家,而是我不知道见了大家到底都该说些什么。最后他们是怎么回来的,我不得而知,不过我想一定是坐车回来。因为他们大概也是坐车前去的。一来一往,好像也是一个轮回。一个轮回是什么,大概也就是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圈。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里,圈的意义实在是太非凡了。圈的意义也实在是太多。每年给领导就要画圈。有时候自己也会被被人画圈。可是到底圈代表着什么,我一直都是不得其解。
当然了,上访归上访,我们的园子既然建设起来了,就不能不招生。一招生自然就冲击了别人。有一段时间我的心里也特别的矛盾。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扮演怎么样的角色。到底该去体现何人的意志。再后来我听说有个乡镇的幼儿园发展很快,对周围的私营幼儿园冲击剧烈,结果一封反映我们那位校长的信件被送到了县纪委。当时纪委大概也知道其中的缘由,就把信件转到单位了。我拿起来一看,开始想笑,后来却想哭。
其实我们的这位校长我还是了解的。他工作很卖力,也很认真。怎么突然间在这封反映信里变成了十恶不赦,变成了无恶不作的人了。说的好像是言之凿凿,为了对得起大家,我还专门委派了单位纪委的人下去了解情况。可带回来的信息真的是令人哭笑不得。看来如今的社会也和过去一样,老先人留下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还真的就像是一条亘古不灭的真理一样。让人真的说不出来到底心里会是个什么味道。
当然了,该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一切看起来很平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平静的后边我似乎感受到了另外的一种危及感。我去了我们县去年修建的一所高标准的幼儿园,因为只是一期的工程,所以现在也只能承载一百七十为学生。但是我听说现在也是爆满,还有很多孩子被挡在了园门外。我的去看看,因为我们计划在秋季要扩招,至少要扩招到六百学生的规模。
从我来到现在的单位,经历了一所高中的建设,经历了很多学校暑期的修缮,还有好几所幼儿园的落成和招生。但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啦,我的心里却一直在想着那些曾经为故乡学前教育做出贡献的私营幼儿园。有些已经打烊关门了,有些还在苦苦的挣扎。如果我们的公办幼儿园再要发展,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今后的路会在何方。我可以不去多想,但是我又觉得自己不能不去思考。毕竟这是社会的存在,这是社会的现实。
今天我去了一家私营的幼儿园,这里的园长从事幼儿教育已经二十一年了。我们曾经见过面,好像我刚来现在的单位的时候来过一次。这家幼儿园曾经很辉煌,在县上很有名气。可现在走进去给我的感觉似乎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氛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有些酸楚。因为我知道,这里的园长其实也是在为了一种事业,也是在为心灵的那份宁静。
一个下午我们交流了很多,也交流了很长时间。我很少在一个单位待过这么长的时间。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坐在那里就是不想走。最后她想留我们吃饭,一再说就吃点便餐,可我婉言谢绝了。我们走出园子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了。尽管几日的阴雪天总算放晴了,可是我的心里却好像还留在阴沉沉的天理,怎么也走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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