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情人说再见

（一）

那是一座无名的小山，抓住欧阳的手，几乎是被欧阳拥在怀里，拥着、抱着来到山顶，再崎岖的山路，在白晓和欧阳的脚下也变得平坦。一阵阵暖流，从头到脚，激荡白晓的全身，从没有如此温馨，从没有如此惬意，从没有如此幸福，白晓似乎重生。

五月的山上一片嫩绿，到处飘着松树特有的脂香，与那淡绿、浅黄揉在一起，一两处桃花、杏花，也争着在万绿丛中展露自己，似在向那青松的伟岸展示自己的柔姿。美丽的迎宾松团团如盖，遮住了四周，就像特地为白晓和欧阳设置的，远山如黛，近水微风鼓浪，在为这一对情侣唱着合欢的歌……这儿真是世外桃源，白晓暗赞。松下是厚厚的柔柔的松针，像毛毯，欧阳坐在白晓的身边，他们对视着，白云、蓝天幻化成心形，在他们的眼前、心中交叠，欧阳揽白晓入怀，他们亲吻着，树在他们长长的吻中倾斜，天在旋转，一切都在颤栗中朦胧……白晓用嫩蕊迎接欧阳的进入，那温柔的挺实，一层层，如穿过层层花瓣而找到甘甜的蜜露，白晓浑身似燃烧的火，同这天、这地，带着这翻江倒海的震颤，白晓只有一个心愿想化成枝条在天空中飞舞，白晓的呻吟声和着山风、和着山下的湖水、和着这大山的呼吸……好象这世上只有他们两个，他们忘情地在爱的欲河中游荡、游荡……漫长而又多么短暂，他们都把自己最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了对方，从此他们的血融在了一起。

欧阳微微喘吸着，白晓爱怜地拥着欧阳的腰，吻掉了欧阳额角的汗珠，眼睛贪婪地望着欧阳，那眼神绝不次于饿狼的饥渴。欧阳笑了，柔柔地吻着白晓，“都是你的。”欧阳悠悠地说着，欧阳把舌尖放在白晓的嘴里，缓缓地、缓缓地，白晓的心激荡着，白晓抱着欧阳，白晓哭了，泪水一如向下流淌的山泉。真不知那是幸福的泪，或是伤心的泪；不知是现在，还是过去……欧阳温柔地吻着白晓，舌尖顶着白晓的喉部，一次次的温浪涌遍白晓的全身，一次次的眩晕夺去了白晓的清醒，白晓觉得白晓灼热的身体似乎要炸裂，要成为碎片，白晓痛苦地扭曲着，痛苦地企求着，嘴里喃喃着，语无伦次……欧阳把白晓放平，嘴贴在白晓颤抖的唇上，欧阳再次地进入，白晓的花为欧阳开放，欧阳舌尖轻探，在白晓的嘴里翻着浪花，两个舌尖搅在一起，欧阳缓缓地移动，轻轻地，柔柔地，象是探测极珍贵的宝藏，欧阳双目凝视着白晓，带着血丝；白晓双目逼视着欧阳，带着哀求和企盼。欧阳用舌尖轻点，白晓轻顫，欧阳轻轻翻卷，白晓醉倒了，白晓醉在深海里，随着欧阳的尖舌轻卷，白晓神魂俱失，整个人在太空里飞，飞。白晓不敢看欧阳，白晓不能应欧阳的话，白晓像一艘燃烧着烈火的小船在海水里游着游着，没有止境，永远看着山回树转，看着那枝条在湖水中荡。

没有喜堂，他们在山水之间度过了销魂的时刻，没有主婚、证婚人，但天地、山水都给他们作证，他们完成了人生中最甜蜜的时刻，从此，白晓改写了自己的历史，从此，两颗心永久地贴在一起……

不知是爱而性欲，还是性欲而爱，那神秘的感觉，纵是想忘也忘不掉的，他们如粘在一起一样。白天，在无人的旷野里，有他们幸福的呻吟；夜晚，花丛中、树林里，更是他们仙游的好场所。好像热恋中的情人都不知脸红，腼腆的白晓一次又一次裸露在白日月夜下，一次又一次承受着甘露的洗礼，一次又一次欢快地低吟……

她变了一个人，粉面娇柔，眼睛清亮，额头闪着金光，就如一个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享受着天下最最大的幸福。

心性一向很高的白晓放走了身边的一个又一个男人，大学毕业后，白晓先是分在机关做文秘工作，因看不惯上司看自己色迷迷的样子，更忍受不了上司借故动手动脚，白晓只好辞了工作。虽说漂亮是女孩子的本钱，但也会给女孩子带来很多麻烦，白晓就是看透了身边的一个又一个男人而死心，决定当一个独身女人。一个偶然的机会白晓遇到欧阳，那一年，白晓二十八岁，欧阳四十岁。白晓辞职后先是在一家小厂里做临时工，工资很少，仅够维持生活，以白晓的心性岂能屈居，就仍在暗中不停地找工作。那天刚巧到欧阳那家大开发公司。欧阳听到了白晓和老总的对话，也看到白晓走出老总办公室那沮丧的神情，一种怜爱油然而生。其实，当欧阳看到白晓的第一眼时，就被她的漂亮的外表，高雅的气质所迷，欧阳是个有心人，他不想唐突白晓，就想尽办法，在一个很恰当的时机和白晓相识。那是为迎新年开的一次联欢会，几家公司联合搞的，那天欧阳和白晓几乎没停步地跳了全部的舞曲。欧阳的舞姿很棒，白晓的舞姿更是大写意，刚中有柔，两人跳的非常和谐，也就谁也不想换舞伴。欧阳和其他男人不同，他不是大献殷勤，而是适时做该做的，他也很少说话，多半是以眼睛传递信息，换一句话说，有点另类，其码白晓对他没有反感。

欧阳不漂亮，黑且瘦，身材适称，但说话、做事干净利落，完全不是身边那些柔性男子，可以说有着男人特有的魅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碰撞出爱的火花的，欧阳，带着满身的泥水闯进了白晓的心中。欧阳的最大的特点是他那两撇小胡须，在那个不流行留胡须的年代，就更加惹人注目。欧阳不懂诗文，欧阳没有诗情画意，但欧阳懂人情，欧阳不用你去想、去问，就会把你该问而没有问，该想还没来得及去想的事给你办好，把你该得到而还没有得到的东西都送到你的手里。白晓得到了一个女人在困境里所得到的应有的爱意。一张白纸就是这样有了一点图案。欧阳不懂得什么是幽会，不懂得去恋爱，但欧阳却以自己的方式，把爱通通给了白晓，把白晓含在嘴里，放在心上，让白晓在蜜中生活，使白晓甜的几乎死掉。欧阳带白晓走出旷野到她没有到过的地方，看到了山外青山楼外楼，享受了世上的许多美好，也就是说，欧阳把白晓领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到处充满欢声笑语的世界，使一个一身土气的白晓有了重没有过的灿烂，多了一些灵气，更多了一些野性，不知道是固有的天性的恢复，还是这多年压抑所致，白晓更像一匹不可驾驭的野马，再也不能驯服。那时，白晓的心中只有欧阳，好像白晓苦苦守了28个年头，就是为了这许多的满足，就是为了这一个欧阳。白晓尝尽了人间的美妙，风里、雨里、雾里，白晓再也不觉得没有方向，再也感觉不到寒冷和孤独的滋味。

欧阳找人把白晓安排在现在这家公司里做文职工作，因为欧阳和公司老总有旧，所以白晓多少受到点照顾，自己住一间十来平米的小宿舍，能得以和其它女职员分着住，当时还惹来不少闲言，说一定是老总看上白晓了，不然怎么能搞特殊。白晓也不理会，最开始，白晓还有时自己写点小说、散文、诗歌等，随着欧阳的介入，白晓就和文学越来越远了。

（待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