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峰又被朋友叫去喝酒了,雨燕只好恹恹的倚在沙发上,看着一部电视剧。可是阵阵袭来的睡意,叫她觉得眼睑沉沉的,几次都朦胧地睡去,而又被窗外的偶尔一声响动所惊醒,丈夫不在,她要等他回来才肯上床去睡,是牵挂?是依赖?还是那种缺失般的空虚?她也说不清,从有了他,有了这个家,就以成为了习惯。
今晚的月亮好圆,柔柔的月光透过窗纱直泻下来,她没有去拉窗帘,她喜欢如此宁静的去欣赏这美丽的月色。
为了赶走睡意,雨燕起身去简单的洗了一个澡,然后带着那种舒适的清爽的感觉,随意的调拨着电视频道,定格在娱乐节目,把声音开大些,便微闭着眼睛,任思绪飘飞进那婉转动听的歌曲的旋律当中去、、、、、、
“嘭、嘭、嘭、、、、、、”几声响亮的敲击窗玻璃的声音传入耳中,雨燕没有睁开眼,撒娇的佯装嗔怒的责怪着:“玉峰!你还回来啊?喝多了是不是?”,可是,没有听见玉峰的回答,那种“嘭嘭”的声音又接着传来,雨燕有些生气了,用手中的遥控器关了电视,叫着:“你做什么?!胡闹!”,随着站了起来,准备开门终止丈夫的这种恶作剧。但当目光落到窗玻璃上的时候,她惊呆了!一声尖叫冲口而出,接着张大了瞳孔,再也说不出话来,脸色也苍白的失去了血色、、、、、、
在明亮的月光映照下的窗玻璃上,竟明显的映着两个鲜红的血手印!她强定心神细看过去,竟又看到一张鲜血模糊地恶魔般的可怖的面孔、、、、、、
这种震惊叫雨燕只觉得全身麻木,瘫软的几乎失去知觉,头脑中也没有了一丝反应,“嘭、嘭”的声音还在响起,震得心脏几乎要崩裂开来,连魂魄似乎也飞离了躯体、、、、、、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雨燕才算醒转了些,第一个意识就是去把门锁锁好,而颤抖沉重的脚步挪动的是那么的艰难,虽离门只有几步之隔,可却如履万水千山,身体在颤抖,手也不听使唤的抖个不停,摸索着门锁,门锁原来早已锁好的,雨燕这才稍稍的把紧张恐惧的神经放松些。
“嘭嘭”声还在继续,声声撕扯着雨燕以快绷断的神经,她在心中暗喊着:“怎么办?!怎么办?!对,打电话给玉峰、、、、、、”,电话就在门边,拿起话筒,可手指竟颤抖的控制不住那几个数字按钮,雨燕暗叫着自己的名字,为自己增加着勇气,经过两次尝试,终于拨通了,清晰地传来丈夫略带醉意的声音:“老婆、、、、、、”,雨燕一下再也控制不住了,大声的哭了出来,颤抖的叫着:“玉峰!你快回来!家里来了个人!我好怕、、、、、、”,显然她的哭叫使丈夫也吓到了:“好!别让他进去啊!他没进家吧?我马上回去!”。
丈夫的电话挂断了,雨燕还是在哭,这时,窗外却传来了一个有些歉疚有些虚弱的声音:“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要死了、、、你放我进去、、、我、、、我的手机丢了、、、我想打个电话、、、给、、、给我的家人、、、叫他们来看我、、、带我去医院、、、、、、”,雨燕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有那句“我要死了”,在她的耳中回荡着,加剧着心里的恐惧!
她不敢去看那张紧贴在窗上的看不清五官的狰狞的血肉模糊地面孔,也好怕听见那可怕的如发自于幽灵的声音,但那声音还在乞求着:“我、、、我求求你、、、我就打个电话、、、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出了车祸、、、手机也不见了、、、快不行了、、、我已经坚持不多久了、、、求你快点、、、否则就来不及了、、、”,这次,这个声音有了诸多的痛苦与噙着血泪的哀伤与绝望。
雨燕不再哭泣了,她善良柔软的心灵开始动摇,大着胆子去看那张鲜血淋漓的面孔,她竟有些相信了这个可怕的不速之客的话,他显然是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也许他真的受伤不轻,真的要死了?雨燕开始怜悯开始同情起他来,也任由着这种思绪牵制着自己去颤抖着迷迷糊糊的打开了房门、、、、、、
那个魔影竟以意想不到的速度漂移过来,当和他直面时,雨燕不自禁的又一次发出了更加恐惧的尖叫,随之整个人被极端的恐惧击倒了,瘫软在了门边。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幕啊!鲜血浸红了这个人的全身,血还在从头上从脸上往下流淌着,在血水的掩盖下,根本看不清他的相貌,一双布满鲜血的手扶住了门框,阻止了雨燕潜意识要重新关上门的动作、、、、、
雨燕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双瞳惊惧的似乎也是空洞的大张着,呆呆的注视着这个准备进入房间的血人,不!确切的说是这个满身鲜血的魔鬼!
“你要干什么?!给我出去!!”一声狂怒的暴喝传了过来,雨燕不知道玉峰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的大手有力的毫不留情的抓住了这个血人,狠狠地把他摔了出去!接着抱起了瘫软在地的妻子,疼惜的叫着:“雨燕、雨燕、、、、、、”。
雨燕慢慢的醒转过来,抱住丈夫,泪水如黄河奔涌般流淌、、、、、
在门外,传来玉峰的几个朋友对那个血人的大吼大叫声,而却听不见来自血人的任何声音,雨燕边哭着边求着丈夫:“别伤害他,他真的受伤了,他说是出了车祸,快要死了,要打电话给他的家人、、、、、、”,玉峰也在妻子的哭诉中冷静了下来,急忙叫着弟兄们:千万别伤了他!别动手啊!他是遇到车祸了、、、、、、”,玉峰清楚地知道,如果这个血人在家里有个什么闪失那是怎样的后果。
“快叫出租车过来!”几个哥们在玉峰的喊叫中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开始没有了火气,端视着血人的伤势,血人也似乎真的不行了,虚脱的瘫软了下去,玉峰显得更慌张了,把雨燕放在沙发上,口中叫着:“快!快拿椅子来!扶他坐好,快催车过来啊!”,所有人都开始紧张起来,开始忙碌着为血人清洗包扎,玉峰轻声的询问着血人的家里电话,血人声音越来越微弱了,玉峰尽力的挨近他去仔细的听着,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重复着,叫兄弟拿着手机拨打了出去,电话通了,那边传来了一个四十岁左右女人的声音,玉峰简洁的描述着这边的情况。
出租车尖锐的笛鸣声打破了夜的沉寂,雪亮的车灯光线也直射过来,玉峰冲着话筒大声的边对对方说着医院地址,边指挥兄弟去拿件衣服给血人裹在身上,几个人把他抬上了车,随之,出租车便疾驰而去、、、、、、
雨燕还是余悸未消的瘫软在沙发上,早已赶来的一个朋友的妻子在旁边关切的拉着她的手,和她轻轻地说着话。
房门上,房门附近的地板上,到处都沾染着刺目鲜红的血迹,窗户上的血手印在月光的照射下还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恐怖,雨燕闭着眼睛,不敢去看,可是心灵上却随之涌上了深深地担忧,她竟好担心那个血人,他会死吗?真的会死吗?
时间在漫长的等待中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天已破晓,玉峰才疲惫的回来了,雨燕没等丈夫关上房门,就迫不及待的问着:“那个人怎么样了?没事吧?他没有死吧?”,玉峰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说:“没事,只是外伤,伤口缝合了十几处,流血太多了,输了血、、、、、、他家人在那陪着呢、、、、、、”接着疲累的坐下来,深沉的说:“他是因为和妻子离婚了,心情郁闷便开车出去喝酒,酒醉回来车撞在了树上,好惨!幸好还算清醒些,从撞翻了的车里爬了出来,也幸好到咱家来了,否则流血过多,也许也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朋友的妻子告辞走了,玉峰紧紧地搂着妻子,把她的头靠拢在自己胸前,雨燕倾听着丈夫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觉得心中好踏实,好温暖、、、、、、
天亮了,那血手印更加的清晰,雨燕竟不再害怕,她凝视着它,似乎也看到了那其中血泪斑斑的故事。玉峰说过,那个血人的头上脸上将来会留下许多疤痕,可是,在他的心灵上的伤口也会结疤也会痊愈吗?它会不会还在流血?
雨燕清洗着这斑斑血迹,思绪还是无法聚拢来,不住的发出声声叹息、、、、、、
编后语:
也许,随着时间的洗涮,可以冲淡一些事物,可是,有些东西却会永远沉淀下来,在心灵深处,根深蒂固!每次哪怕是轻轻地一丝触动,都会痛入骨髓,都会感到心灵在滴血。其实,来自于心灵上的伤害远远比来自肉体上的伤害更为猛烈!它足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足以完全毁灭一个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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