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北的某个较大城市。

大年初二一大早，小李带着老婆、女儿冒着寒气去岳母家拜年。

在客运公司出站口附近，一辆小客车旁一个女乘务连声地吆喝着，“调兵山，调兵山！…”在这吆喝声中一股股气流从她的口中窜出，与眼前的冷空气交汇在一起，顿时形成了一串串白烟向四周散去。小李没有多想什么，领着老婆和女儿直奔那白烟而去。小李不知多少次乘坐这条线路的小客车了，习惯了这样直接乘车的方式，免得经受在售票窗口拥挤和等车的滋味。

不一会小客车就坐满了人，车启动不久女乘务直奔后排而去。她铁青着脸，好似因过年没息好，或又好像在冰冷的外边冻得有些麻木，面部毫无表情地对着满车乘客叫喊到　“买票了，买票了！”她向人们喊话时，吐出来一股带有浓浓的肉包子味的气流，在狭小的车内迅速流窜，与车内嘈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小李的爱人闻到滿车的味道一阵恶心，迅速掏出口罩戴上，然后用衣领把女儿的小嘴遮捂上，生怕有什么病菌吸入口中。

这时只听后排的一个小伙子对女乘务说，“不是十一元嘛，怎么涨价了？”女乘务没有任何解释，冷冰冰地回答到，“票价十五元。”小伙子不情愿地接过找回的钱，小声地嘀咕了几句什么，女乘务不理不睬。其他乘客从兜里纷纷掏出钱来，送到女乘务员手上。

当女乘务走到小李座位处，小李的爱人转过头去背对着女乘务员的脸，生怕遇到她的吐出的气流。小李慢慢腾腾地从兜里掏出五十元钱交到女乘务手里。

说道，“三个人的，能给我车票嘛？”

女乘务找回五元钱，然后说道“没有车票，只能给稽查小票。”

“为什么？稽查小票才十块钱，也不够啊！”

“你坐不坐，不坐下去！”小李听到女乘务的强硬回话，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就如刚刚从温暖的屋子里走出来，突然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被呛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心想，自己不是小气鬼，也不是舍不得那几个钱，她本来就是理亏的，怎么这样回答我，莫非怕我用车票当证据，告他们违法涨价？

小李是个爱面子的人，为了不在乘客面前丢丑，用嘴边的话对女乘务气愤地回道，“大过年的，你怎么说话呢？”　

一看小李的气势，女乘务没有再说什么。

小李的爱人在一旁拉着小李的衣服悄悄说，“大过年的生这个气干嘛！都不容易，人家过年还不是想多挣点嘛。这个时候菜市场能随意涨价，车票就不能涨了！”

小李听到爱人这么一说，心宽慰了一些。心想还是老婆心态好，怪自己多嘴，大过年的找气生。算了，较什么真，不生这个气了。

女乘务收完票钱，用了十几分钟点完钱数，从车前突然站起来，面向着乘客，脸色更青了，嘴唇甚至有点发紫，喊到，“请大家看看自己的钱，我给谁找错钱了，我差钱了。”

车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给谁找多了钱？小李听到女乘务的话，尽管对她的气已有所消去，但还是在心里暗暗骂到，“活该，谁让你多收钱了，非得让你赔点。”

大约等待了约十几秒，后排的一位女乘客回应到，“我们俩个人还没有买票呢。”

听到女乘客的诚实回话，女乘务铁青的脸泛出了点血色，掠过一点歉意。连声说，“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这么诚实。”

女乘务走过去，依然如故收下了俩位乘客的三十元的车票钱。随口说道，“这回钱数对上了。”

伴随着小客车的一路颠簸，小李在心里想着车上一个个场景，想着老婆的话，揣摩着乘客的心态，他脸上泛出了点点微笑，小李似乎明白了什么……

忽然，在女乘务的报站声中小李转过神来，原来已经到站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