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很久以来,一直想写写给妻子的文字,可巧翻到早年的日记,整理出一些来,居然也是很长的篇幅了,预备用几篇来发。当年就命名为爱薇札记,现在爱情远去,留下的是亲情,我觉得用散文的方式记录下来似乎更加令人难以忘怀。有些琐碎,不过我觉得这才更像生活。
1月.每当《牵手》那熟悉的旋律响起,我的思绪就会情不自禁流回到那属于我们的那一天。
薇,你是否也像我,怀着惶急而又渴盼的心情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等待我用手撩起你头上那纯白耀眼的新娘纱,然后随着婚礼进行曲的节奏步入礼堂,步入我们人生的下一个殿堂。但是那等待着我们的日子是怎样的呢?我们面对的又是怎样的一条路呢?我怎能不惶惶然而又惴惴然呢!由此前去的长路上,迎候着我们的是雨润烟浓还是风和丽日?我和你此刻都无法作答。明天,明天注定是个未知数,明天,明天你将成为我的新娘。
2月.薇,还记得那些月下漫步,灯前细语的日子吗?婆娑的月影西移,筛下一地的水银,那些跳跃的光辉,仿佛也和着我们的心跳,甜蜜的舞蹈着。我们抱着膝,诉说这一个又一个琐碎的梦境,浑忘了三月里料峭的春寒。恋人之间总有说不完的梦话傻话痴话,而我们似乎更傻更痴,好像总有做不完的梦。
3月.薇,此刻我端详着相册中的你,照片中你幸福而陶然的笑着。我心中一直有一个小小的遗憾,从认识你就没看过你留过长发,所以新娘的盘头也就无从做起,由始至终你都带着一头卷曲的假发,也许那些日子始终都是忙着,竟然忘记让摄影师留下一张你留着短发的婚纱照。如今,这小小的缺憾已无从补救。还记得我们拍照的那家照相馆“生生”吗?“爱似川流,生生不息”真是好意境,大哥和嫂子就是在这里摄下他们甜蜜幸福的微笑,单是这名字就叫人喜欢了。我未来的岳母大人选定这里也有着她特别的含义和象征吧?
4月.薇,拍婚纱照恐怕是我们两个以如此亲密的距离共同完成的第一件事吧?每当我们摆好摄影师要求的一个姿势,我们都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炙热的镁光灯又烤人,你不知道我汗流浃背下该是如何的狼狈吧?那时候我感觉我们就像两个提线木偶,最后的笑容都是挤出来的,可还是要硬着头皮撑下去。摄影师不耐烦的说:“别浪费新娘子的表情,你是大学生啊”!于是我低头端详着你芬芳的笑靥,直到我心里漾起一波又一波甜蜜的涟漪,涌到脸上化作灿烂的微笑。你把手伸给我,我用力握着,藉此做着一种心灵深处的交流,我知道你要传达给我一种信息,要我从中汲取力量。那每一交汇的目光都让我兴奋莫名,这毕竟是我们面对的第一道课题。我想我们的答卷会是双a.我知道我们以后还要面对更多的答卷,我会不会是一个合格的答题者,我并不担心,因为你一直都是我疲惫的旅人停泊的港湾。从此,我再不是一个人,而你是我甜蜜的负载。
5月.这是我们一手一脚,一砖一瓦打造出的天地,从小小的枕巾到落地窗帘或者器物的摆放,无不汇聚着你独到的匠心和灵韵。这里摆一盆花,那里挂一幅画,对这些我向来不参谋,你知道我是门外汉,拿不出像样的方案,索*交给你全权处理。看你像一只忙碌的蜜蜂营造出家的氛围,我徜徉其中,多么心旷神怡。家多么温馨迷人的字眼,从此你我变成我们,要在这个四四方方的爱巢里厮守长长地一生。
可是初恋那阵,我几乎错过你。这不像搭错车,错过一班还有下一班,或者买返程票。错过了也许就是一生,没选择的余地。那时父母说着你的种种好,我却不以为然,双方老人极力促成,我越发执拗地的反抗着,直至我写了那封过后让我后悔不迭的信。那时我刚参加工作不久,有都是休息的时间,在父母苦口婆心耳提面命下,我做了我一生最重要的决定答应处处看,看着爸妈如释重负的表情,我的心忍不住微微一热。
好像是一个仲夏的黄昏,天将暮未暮,好风沁人心脾。“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不恰好正是此刻的写照。我承认从初见你的那一刻,我心里就有你了。你已经不折不扣闯到我的心垲里。我坐着,你站着,背对着窗户,竟然忘记了你当时穿的什么衣服。是这么朴素清澈的一个女孩,而我们差点成为两条永不交汇的铁轨。
6月.薇,许多年后的一天,我和早已成为我妻的你闲聊不知怎么就扯到第一印象上,我说:“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有一天这清澈的女孩会成为我的新娘。这感觉一次比一次强烈,莫非上苍冥冥中早有安排,只等我来投奔”。我拥着你,在你耳边轻轻吹气,你娇慵的偎在我怀里笑着说:“我说了你可别生气,我第一次见到你,觉得你这人没一点优点”。我赶快问:“那后来呢”?“没一点缺点”。我如释重负,又问;"那现在呢"?"人无完人".我笑着呵她的痒,你用一双粉拳回敬我,击在身上如捶背。
7月.薇,这一生里,我做的最长的梦恐怕就是像金庸那样成为一个武侠名家,你给我泼冷水,说你没那么高的学识,再想也是枉然。你说的当然不对,我觉得做个武侠小说家,文凭并不是最重要的,我缺乏的恰恰就是恒心和毅力。实在耐受不了那一大段的寂寞,写诗就比较不那么费力气。让我去做《天涯.倾城》里的小叶子吧!薇,你就是那想当然的小篆,但是喜欢叶子的还有陈璧人,你会不会觉得太肉麻,小说里叶子不必太帅,但一定是一个活的很潇洒的人,他做事讲原则,有时率性而为,像令狐冲,而且也应该有几分邪气,如杨过。
8月.薇,很想凝视你的双眼,很想倾听你的心跳,很想枕在你的膝头看日升月落,日盈月亏,很想靠在你起伏如海洋的胸怀里做一个波澜不惊的梦,很想很想,很想在这样一个揣想的时刻里拥你入怀。
9月.西方的月下老人是爱神丘比特,那个一天到晚张弓搭箭乱射不已的光屁股小男孩,他总是让人伤心不已,然后再让你带着箭伤在一个角落里慢慢愈合。
薇,我记得我构思过一篇童话,开头是这样的:爱神丘比特有许多箭,有金子做的,有银子做的,有水晶做的,有桃心实木的,有铅做的,有冰做的,你的父亲母亲也曾经中过这样的一支箭呢,他们带着箭伤很幸福的生活了好多年,因为他们要为彼此疗伤啊!他们爱情的长短,完全取决于箭的质地。
小艾心上中了一只水晶的箭,但是她的爱人中的却是一只冰箭,爱神开了一个多么可怕的玩笑啊。也许有那么一阵,他爱过小艾,但是这冰箭早早被熊熊爱火蒸发化做一团气跑掉了,小艾中的是水晶的箭,水晶是最容易打碎的,最后小艾心碎了!
那么薇你能猜得出来我心上中的是什么箭吗?你的可不可以也给我看看。
10月.薇,想不起来这些话是在哪里看到的,因为喜欢,所以记住。那就是在一个人对你完全讨厌之前抽身而退是明智的选择,不必再去试探,至少我们已经努力过,所以才不会深怀遗憾。不害怕,不后悔,顺其自然,随遇而安。
11月.春雨绵绵密密的不像一刻就能停下来的样子,年少的时候,薇,这样的日子最好是出去走走,小雨沾衣,润物无声,天气洗得怪清凉的,仿佛一瞬间山青了,水秀了,燕子啾啾了,梨花变白了,梨涡现在你的笑靥里。春满人间,你在我怀中。
12月.儿子小时候有一次我跟他说要给他买动画片,儿子居然往心里去了,这不摆着摆着积木就会忽然停下来说:“爸爸,宝宝要动画片,买吗买吗,求求你了。”我从微薄的薪水里挤出一点钱买了一套哆啦a梦,其实我也喜欢看。薇,你看到我跟儿子看得津津有味,幸福洋溢在脸上你说“看,这样我们家就有两个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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