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阿芬是裹着浴巾出来开门的,见到是我,有些意外。
“我以为是管理处催交水电费的,并不打算开门呢。”她朝我眨眨眼睛。
她租的是仅仅二十多平方的单身公寓,屋子里很简单,除了一张大床,我就没能找到第二件家私。
“你怎么就不买点家私呢?有便宜的家私的。你看你家,连张凳子都没有。”我说。
“不想买,有床睡觉就好了。又不是我自己的房子,以后还要搬家的。还是钱放着实在。你就将就点吧,我的床也是很舒服的。”阿芬说着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床,让我坐在床角边。
“你怎么会忽然来找我啊?太意外了,也没跟我先打个电话。”
“今天星期天休息啊,反正我也没事干,找你聊天。叶菲告诉我你一定会在家的,她怎么会知道的。”
“叶菲告诉你我的事了?”阿芬问我。
“没有,神秘兮兮的,只告诉我你出了点事,害我担心呢!”我耸耸肩膀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我换个工作也好的。”
“你辞工了?”
“和你一样,被辞退的。”阿芬说着,背对着我,解下浴巾,随手拿起一件睡裙往身上套。
“是不是公司知道你和电话客户见面的事情?”
“公司哪个不知道我和电话客户见面呀?公司不想我们和客户见面只是担心见面后我们给客户的神秘感没了,或者让客户失望了,令他们不想再打这个电话。只要不影响我的话务量,见不见面他们根本不会管。”
“那你怎么还被辞退啊?”我不解的说。
“你还记得来公司为你自杀的那个黑子吗?”
“那么惊心动魄,哪会忘记啊!是他过来骚扰你吗?”
“不是他,我和他八杆子打不到一起,是一个神经病客户和他一样跑来公司为我自杀。把我害惨了,还说要杀了我。”
“怎么老是有这么可怕的事发生啊?”我听得心惊胆战。
“我以前还和她上过床,我就不知道他是神经病的。你知道吗?他是变态的,竟然要为我设计贞洁带。从那以后我就不敢接他的电话了。没想到他竟然跑到公司来找我,比那个黑子还凶,他拿的是一把匕首,他想要我和他一起死。我早就该相信,打声讯电话的人没有一个是心理正常的。”阿芬说着,很是激动,眼睛睁得大大的。
“挺可怕的。”
“我一想到他没有在床上把我杀死我就觉得万幸了。”
“你工作的危险性真高!超过刑警了。”我揶揄地说。
正说着,忽然从洗手间里走出一个高个子男人,光着身子,只穿着一条裤衩。见到我,很是惊讶,脸通红。又急忙躲进洗手间。
“怎么有男人在这里你也不说一声。”我有些生气。
“男人怎么啦?你又不是见不得男人。你说我大白天不上班能呆得住吗?这是昨天晚上的客人。”
“你怎么能把客人带回家啊,太危险了,发生那么多的事,怎么就不会想到顾及自身的安全呢?”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最起码,我认为他不会在床上杀死我。”
26
离开阿芬家,在回家的路上经过甜品屋,我想起叶菲喜欢吃龟苓膏,正要进去给她买一杯。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何平。
我原以为我已经忘记何平了,我以为何平已经不在我的心里了。
但是当我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坐在一起享用甜品的时候,我的心是酸溜溜的,他竟然还能影响我的心情。
他可以那么快的把我忘记。
为什么会是她?原来他们一直都有联系,何平一直都在骗我。我忽然感到莫名的愤怒,我想上前去狠狠刮他一巴,大骂他一句“骗子”,然后飘然而去。
但是,我的心里想着,我的腿不听使唤。我一动也不能动。
这一刻,我软弱了。我竟不忍心打扰他。
他曾经是我最爱的人,纵然是现在,他同样能影响我的心情。我开始怀疑,我当时的那一决定是错误的,我的心里还有他。虽然分手一段时间,但是在没有看见他和她在一起之前,我仍然感觉没有失去他,他或者是在等待着我,或者还是会来找我,再或者……
这个时候,电话不知趣的响了,何平看见了我。
是徐涛。
“吴情……”
“亲爱的,我想见你。”徐涛刚开口叫我的名字我便用亲昵的话语打断了他。
是的,我是故意想让何平听见。我要让他知道,没有他,我一样可以找到男人,找到比他好的男人。
“吴情,我是徐涛。”徐涛对我的话感到糊涂,认定我是听错了声音。
“恩,我知道,你在哪里?我想和你一起吃午饭,你现在过来接我好吗?我在家楼下的甜品屋门口等你。”我故意把音量放大,我希望能让何平听见。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徐涛在电话那边焦虑的问。
“快点过来!不见不散。”
我站在甜品店门口侧身对着何平,我没有注视他,但是已经能感觉到他的不安。我心里清楚,虽然我们已经分手,但是当他听见我和徐涛的甜言蜜语时,心里肯定会不舒服。因为我有同感。
徐涛很快的来了,上车后,我用眼偷偷瞟了何平一眼,我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不那么自然了。
27
徐涛开着车,载着我在滨海路上兜了好几转,我什么话也没说,他也没问。我一直回忆着何平不安的神情,我开始觉得很兴奋,我在偷偷的乐,我想到我竟然还能影响他的心情,我差点笑出了声音。接着,我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了,我开始觉得悲伤,开始流泪。我竟然是那么可怜的一个女人,只能用爱上另外一个男人的方法去引起心中最爱的人的注意。
徐涛没有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许他已经知道我是因为什么事。
“饿了就告诉我。”他把纸巾递给我的时候说。
他没有盯着我看,他不想让泪流满面的我难堪。
“对不起!”半晌,我说。
“你这话是对你的肚子说的吧!”徐涛说着,朝我笑笑。
“和你说的。”我满怀歉意的说。
“我觉得你只对不起你的肚子,我刚刚听到他抗议了。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忍不住笑了,我很感激他,最起码他能顾及我的感受。他让我轻松。
下午三点,我们在海上世界吃了韩国料理。我原以为我会吃不下,但是我竟然吃了三大盘烤肉和一大碗的辣面。
“对了,你中午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饭后,我一边吃水果一边问。
“没什么事,就是想约你吃午饭。当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已经很饿了,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要晚上才肯吃饭!”他压低声音,笑着补充了一句:“不过还好,你对你的肚子还是仁慈的。”
“你一会要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他反问我。
“我想去一个能让人快乐的地方。”我向往的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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