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动物的根本区别在于情感,据说只有人有喜怒哀乐。正因为有丰富的感情,人们学会互相包容体谅和理解。也正因为有了情感,人们面对生离死别才会有喜悦和悲痛。对于我的好友马贵毅先生的逝世的消息,我的内心非常地悲痛。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能想起我们的每一次愉快的谈话。
曾经马贵毅对我说,如果你知道我的死讯,有那一刻难过,我就很满足了。我知道他在开玩笑,故意岔开话题。当我们认识的时候,他已经58周岁,我才24周岁,中间年龄差三十多岁。但是从每次的聊天,敏捷的思维、幽默犀利的语言无法让你感觉到他已经快花甲。人的精神最可贵的是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不在乎他的年龄多大,而是在于谈得拢。
我们从生活谈到人生,从理想谈到社会的种种现象。在我看来,人越成熟,越容易有功利心。凡事都好像要怀着某种目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有钱的人怕别人来问他借钱,有权的人怕别人来向他求助,稍微有点名望的人就怕别人没看到自己的头衔,一方面怕别人不识货,另一方面又怕别人一直来烦自己,这种自恋的情结在文人的圈子里尤甚。可是马贵毅是谁啊?他是凡人吗?不,他不是。他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在他看来,他就是一个爱好写文的文字匠。一开始,我很佩服他狂放不羁的文笔,他很谦虚诚恳地说:“比我厉害得多了去了,我只不过是一个爱好写文的文字匠。”
正是这一位文字匠,喜欢思考婚恋等现实问题,给我们带来了一篇又一篇精彩的美文。我很喜欢同他聊天,因为我不用担心他怀疑我动机不纯或者被质疑有什么企图。我可以很放松地同他谈天说地,可以调侃,可以说笑。他有着很多人生的智慧,在于他对人生深刻的理解。且不论他传奇的人生经历,就说他身边的事情。人有很多选择,但是最可贵的选择就是善良。
曾经有一次,他要来上海来看我。可是临出发之前,他遇到了车祸,脚受伤了。他的朋友在人才市场里为他雇了一位十九岁左右的保姆。他还要出席很多亲友的聚会,当他拐着拐杖要走,保姆扶他的时候,他果断地拒绝。在回家的路上,他先让保姆回家。他去吃了一顿宵夜,还不忘带着烧烤回家给保姆吃。
当保姆还没满一个月被辞退的时候,他说:“就算一个月吧!”谁知道没几天,保姆又来找他了,说:“钱有假钞!”其实钱他是从银行直接取出来的,他都不为自己辩白,果断地帮她换了。
除了善良,马贵毅还是一位满怀着浪漫主义色彩的人。曾经有一次,我对他说:“糟糕,外面下雨,我没有带伞。”马贵毅先生就作诗一首,雨天送伞为题,至今还在他的文集里。虽然他在四川,我在上海,这种时空的穿越是不可能的,但是有着这份幻想,也是美丽的!文学创作是来源于现实,高于现实的,每个创作如果都是真实的,那么还需要作家干嘛呢?
他的浪漫主义贯彻了他的一生。就像我现在能看到他的qq亮着(他最后一任女友一直帮他挂着)。人只能死一回,但是怎么能让人记住呢?马贵毅先生逝世给我的启示是:真心地待人!功名利禄可以让你结实很多人,他们在你生前奉承你,巴结你。而真正在你死后,为你难过的永远是朋友!
马贵毅先生确实是一位值得交的朋友!如今我也只能用文字的形式怀念他。希望他不要介意我文字的浅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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