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说,有一种回族象声词,涉千里流沙,轰鸣成一个能驾长车的姓氏
我经过许多课堂,孩子们在跟老师读:“达”,“达云”的“达”
大云寺的钟声,松山草原的雨点
满载的架子车“达达”驶往邻居家的麦场,春节的阳光在达哥的牙齿上响
达云,明朝五大边将。小伙伴达哥指着他家古砖:“看,达云的鞋在动”
有一年,我和他把古砖磨成轱辘,在草滩上滚。他跌破鼻血,达云的血在滚
我们翻卷边的连环画,眼看敌人攻上来,喊:“赶紧喊达云去”
达哥往家跑,又跑来,喊“达云到”。达云是童年的疯嗓子
达云走过的地方,现在叫“墩”、“营”、“寨”,这三个字
是达云还未老死的亲兵,社火一闹,就举火把
有一年,我们望着达家寨的灶烟。我说我写达云,达哥说他修家谱
达哥在达云走过的地方包工程,拆迁,盖小康民居,修跨省隧道
富了的达哥,给达云塑像:包公脸,关公须,海瑞衣,马超枪
一地老乡你望我,我望你,彼此脸上找达云的表情
喷酒气的笑,打手机的恨话,掐灭烟蒂的力气,吓唬婴啼的手势
在礼炮声中,统统卷进了达哥续写的家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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