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夏天,酷署难当,神州大地热浪滚滚。其时有人预言:有苦夏就必有严冬,这个冬天将会出奇的冷。但世间有许多事情是难以预料的,人们经历的却是一个超乎寻常的暖冬,四九寒天暖如早春。特别是到了旧历的新年,最高气温更像发神经似的一下子飙升到20度以上。这么高的气温如果发生在上年刚闰过月的年份还不算太稀奇,比如明年要到2月19日才过春节,时令已是“雨水”,可今年的大年初一才是公历的1月末。距“立春”还有好几天。于是便有人惊呼:今年的旧历新年恐怕是有气象纪录以来同期温度最高的暖年。
在这个特别温暖的新年中,我的心情也特别温暖。回眸过去的一年,发生了许多对我来说算得上是可圈可点的“大事”,首先是:在上年年末的最后两个月中,我成功地在烟雨红尘小说网上发表了四十多篇散文。原以为我的那些土得掉渣的文字不会有多少人感兴趣,令人有点出乎意外的是整体效果还不错。而且有十多篇散文被编辑审定为“精华”,有几篇文章的人气已经过万。想到:我退休后才动起了学电脑的念头,一开始就像学前儿童学拼音字母一样,将五笔字根总表和助记词放大了贴在墙上、抄成卡片随身带着。期间儿女们甚至还有年幼的孙子都曾当过我的老师。现在我已能坐在电脑前轻松自如地敲敲打打,重温青年时代的文学梦,日子过得很充实。在网上发表的文章能得到那么多文友的关注,觉得很有成就感。
温暖人心的第二件事就是我的大外孙喜添千斤,正月初二的那天下午,小家伙呱呱诞生,我便很荣幸地晋级为太姥爷。初四早上我和老伴特地进城去看望了宝贝重外孙女。当我们走进温暖如春的单人产房,小公主正在婴儿车上熟睡,圆嘟嘟的脸盘,乌滴滴的头发,极像大外孙出生时样子。在她那似曾相识可爱的小脸上还不时显露出甜甜的笑意。想到她出生在这样一个幸福祥和的年代里。住在这样一间每天数百元一尘不染的产房里,有那么多的人众星捧月般的呵护着,当然会常常在睡梦中笑醒。离开后,我和老伴在路上不禁想起了大女儿出生时的情境。那是刚刚捱过了三年大饥荒的1963年春天,由于前三年农村中饿死了许多人,又几乎没有新生儿出生,国家出台了奖励生育政策,因此老伴在坐月子期间还得到了几百工分的奖励。女儿的出生,虽然为当时那个人口众多的大家庭带来了许多的欢乐,也得到了她的爷爷奶奶叔叔姑姑们的万般宠爱,但生活太清苦了,大家还都过着半饥半饱吃糠咽菜的日子。几个月后,母亲就在煮菜粥时用一点米磨成的粉在大锅中炖熟了再加一点油、糖喂她。被喂得白白胖胖的她更加惹人怜爱。一转眼,五十多年过去了,如今她也当了奶奶。半个多世纪的沧桑,令人感慨万千。
和许多有众多子女的家庭一样,在这个温暖的新年中,我们老俩口还收获了一份浓浓的亲情,乐享了一把难得的天伦之乐。我们算得上是中国大陆上最后一代的多子女家庭,头四年生了两个聪明伶俐的女儿,后来又接踵而至来了两个带把儿的。我的那个二小子生于上世纪70年代初,虽然也算是超生,但因为情况有点特殊,并没有被罚款。子女们和他们后来的配偶大都通过高考那座独木桥先后跳出了“农门”。改革开放后他们靠着农村孩子的勤奋精神,在陌生的城市中打拚出一块属于自己的天地。春节一过,他们都相约来到了我们身边,除了大女儿一家在家迎接第四代没来成,其余三个小家庭都驾着他们在这两年新买的私家车到故里省亲来了。
我和老伴在退休前也曾“飞”出去好几年,也曾在一个小镇上住过几年那种关起门来笑不知哭不知生不知死不知的商品房。退休后才又叶落归根回到老家安度晚年。于是每逢春节,子女们都会带着他们的孩子赶回来团聚几天。团聚的日子是温馨的,但总觉得过得特别快。变化最明显的是孙辈们一年比一年懂事,个子也一年比一年高了,那个在南京读大四的二外孙(二女儿生)的个头已经窜过了1.8米,去年才考进南京邮电大学的孙子(二儿子生)个头也超过了我,就连正在读高中的宝贝孙女(大儿子生)也都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孩子们一天天地长大,我们在一天天地老去,这是自然规律,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令人欣慰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相信生活在新时代的孙辈们都将会有一个更加光明灿烂的未来。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马年春节将过,期待着明年的春节还像今年这样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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