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冷风又肆无忌惮的在窗外呼啸的季节,全球变暖似乎阻隔了雪花的问候,但人的反应却也随之越来越迟钝了。帕斯卡说:“人是一根会思想的苇草。”村上春树似乎也很喜欢这一句话。但是我却要说:“人是一根思念风儿的苇草。”
人是一种念旧的动物,这种习性似乎从出生伊始就时刻伴随着他们。据说托尔斯泰和雨果都喜欢在冬季写作,而雨果似乎资历更老,因此做的也更过分一些:雨果在冬季生病的时候,竟打开窗户写作呢。这大概是冬季萧瑟的寒风引发了他们深深的怀旧感吧!
最近感觉越来越自闭了,是冬季将我禁锢在这萧杀的冬风中了吗?是那些永远故去的人向我寄来了思念的明信片吗?你们还记得吗,还记得那一年共同在雪花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跋涉吗?你们还记得深夜里,大雪中这孤寂的小城和同样孤寂的我们吗?三毛曾经同荷西在雪里跑,荷西离开三毛时倒退着慢慢的离开了远方,一边在鹅毛大雪里倒退,还一边大喊:“三毛,三毛!”那些故人啊,你们也像雪中倒退着的荷西一样永远的随着大雪离开了吗?时间是多么的不公平呀!这时间的罗盘就这么把我宝贵的时光一点一滴的带走了吗?时间的刻刀尽管磨平我的青春,在我的眼角刻出一道道细纹吧!可是你为什么要带走那些我深深爱着的人呐?
那些遥远的时光或许还会回来的吧?或许他们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你还记得我们曾经一起在雨中漫步从川端康成谈到江户川乱步吗?你还记得曾经一起陪你在熄灯后黑暗的教室中默默静坐的我吗?你还记得我们曾经一起在教室的黑板上板书哲学历史和经济吗?你还记得世界末日的前一天我们在冷雨中的行走吗?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爬上苏仙岭,对着山花谈论香港的老电影吗?你还记得我们踏着秋日簌簌落下的花儿,高声朗诵聂鲁达的诗歌吗?
何日才能重找回这彼时的欢愉?或许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是在冬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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