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花开 【散文】
在这个无雪的冬天,亦或我的心情,极少风和日丽 。雾霾充斥着天空。
我怀着沉甸甸的心绪,身居陋室,百无聊赖。便移步户外,村西自家的桃园,该是遣郁散结的好去处吧。
说走就走,电话里约了爱诗的雨君,便匆匆出门,向西而来。
季节的风,把大街吹得空空旷旷,昔日里那含饴弄孙的老翁老妪,已不见了踪影,嬉戏玩耍的稚童,亦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如果人生真如梦,可谓一枕梦荒凉。
只是阳光感觉尚好。
久违雨雪的冬季,廉价的阳光,被随随便便掷于对面的半截墙壁上,我小心翼翼地捡拾起来,因了廉价挥霍地涂在我晦涩的脸上 。
我想得意的笑,却笑不出来,哪怕是惺惺作态的肉不笑皮笑。
几分钟的路程,七拧八绕,心的步履,穿透死寂的村庄,远远的看到,灰茫茫的杨树林边,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车旁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年。
他也看到了我。
雨君!
梦欣!
无声的轻唤,瞬间抵达对方的心室。
两颗心都颤了一下。
雨君著一身绿色的羽绒服,宛若一株碧柳。我穿了一身灰色的羽绒服,恰似一棵青杨。我很快融入了杨林,碧柳却独树一帜,鲜亮夺目。
“ 恨不冬消春早发 ,”
雨君看着我的眼,说。
只是一个多月未曾谋面,却似半生。
“杨林桃园尽黄花。”
我应道。
他的不大的眼睛亮了亮:
“莫待桃色燃香腮,”
“直教流光舞彩霞。”
我看到雨君明亮的眼睛里,居然含了泪花花!
传染得我也眼底发热。
凝神谛听,我听到我的泪珠滴在心上,我们的泪珠都滴在心上。
有了泪的滋养,时不久待,我们的心房便可开出蓬勃的心花吧!
我们走向南边的桃园。
桃园里,灰褐的树体,淡绿的枝条,正做着美妙的春梦。
我们踯躅而行,谈天说地。我们不愤世,也不嫉俗。因为我们不过宇宙洪荒里的一粒微尘。任何事与物的存在,都有它的合理性,它的价值。
比如一个人无端的打了另一个人耳光,这根本不需要动怒,因为打人的人,手掌感到了麻疼;被打的人脸部体验了肿胀的滋味。
感觉就是收获吧!
就如我的桃花,无论开得再娇艳,总会有人‘摘得桃花换酒钱。’的。
就如我的桃子,无论长得再甜美漂亮,终究是要被那一双双干净的、肮脏的、粗大的、细嫩的手们填进大的、小的、方的、圆的、红的、黑的、香的、臭的口中罢。
踯躅着行走,乌蒙蒙的太阳已近正午了。
该吃饭了。
路过超市的时候,我们买了一瓶酒。
那个长着胖胖的大白脸的老板娘,把鼻子都笑没了!
“呦,来朋友了,要喝酒吧!”眼眯成了一条线,圆圆的手臂指向菜架。
雨君说:“走吧,咱炒个辣白菜,炸一盘花生仁就行了。”
“茴香豆就不要了,孔乙己老先生在天有灵,咱不抢他老人家的宝贝。”我笑了笑。我们的消费水平有限,那红艳艳、香喷喷的熟食、、、、、、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这一口香气,也能渗二两酒吧!
“你二位慢走,不够吃再来。”老板娘在我们身后娇滴滴的喊道。
“好、好。”我答应着,逃也似的向外走。
不经意的一回头,呵呵!老板娘的胖圆脸拉得好长,眼睛大睁着,嘴角斜拉着,没有一点笑模样。
唉!老板娘的品相,一下子破坏了我刚从桃园带回的温馨,和雨君交谈生发的豁达。
“一瓶燕南春,”我的心有些无奈。
“两个散淡人。”走在前边的雨君,回头笑了,笑的那么放肆。
我忽然想到了,朋友让我猜,却一直没有结果的谜语:
口中常开什么花?
哈哈!
牙花!
这个词对雨君来说不太贴切吧,我觉得这只是对大众的俗解。
我们雨君,出口成章,字字珠玑,该是口吐莲花罢!
眼里开的是泪花!
胸膛开的是心花!
我没见过大海,不知道那浩瀚的、孕育了世间生命的大海,是否也会开花?
我仰望,
有一点 阴郁的太阳,
你呢?
你一定也会开花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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