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二年,为了照顾在京上学的儿子,经考核,史淡被刚组建的“中国农民艺术团”接收。北京市委组织部发商调函到银川市委组织部,几经周折,软磨硬泡------局领导见史淡去意已决,终于同意放史淡回京。
一九九二年春,史淡他们夫妻俩如愿双双调回北京(史淡的妻子应玲玛,原农建十三师宣传队舞蹈演员,师宣传队解散后,她调到宁夏医学院附属医院,改行做护士,回京后被分配到北京结核病医院任护士长)。 应玲玛的工作安排得很顺利,也很如意。而史淡的工作安排却是一波三折。
原来,史淡所要去的所谓“中国农民艺术团”注册地在通州,是在当年的县河北梆子剧团和评剧团的基础上组建起来的。市委组织部将史淡的档案及一应人事关系转到通州组织部,随后又转至通州人事局,绕了一大圈后,人事局负责干部调配的同志找到史淡,说:“你的级别和工资比我们县长都高(当时,史淡已晋副高职称,享副处级待遇),按我们当地的标准,应该把你的工资降一级,你有什么意见?”
史淡心说,我有什么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认了吧,谁让咱大西北的“地区差价”比北京高呢!这倒好,还没去单位报到呢,工资先降一级!又一想,咱不是做梦都想回北京吗?甘蔗哪儿有两头甜哪!
鉴于那个“艺术团”的现状,史淡认为不适合自己,于是,他选择了去通县文化馆工作(当年,通州还未改称“区”)。
文化馆给史淡他们腾出了两间办公室做宿舍。不久,从银川托运的家具到了,馆里派人、派车给拉了回来,史淡一家总算是在京安家了。
文化馆安排史淡在文艺部上班。文艺部有三、四个人,部长姓夏,当过文艺兵,原籍通州,转业后分配到文化馆工作。他在部队说过相声,只是没受过专业传授,属于“海清”一类,在台上既没有相声的“口风”也没有相声范儿。夏部长见史淡分到他手下工作,如获至宝,喜形于色。见他如此喜爱相声,史淡也深为所动,给他过了几块活(教了他几段相声),俩人搭档演出。
史淡的来京,惊动了在京的师兄弟们。安顿下来不久,史淡的李金斗师哥、孟繁贵师弟等人便陆续来看史淡,嘘寒问暖,帮史淡解决生活中的困难,还时不时地给史淡“布穴”(布穴,术语:安排演出),挣些演出费,以资生计。史淡深深地感到圈里人的义气和温暖。
文化馆毕竟是以搞群众文化为主,和史淡的专业大相庭径。一天,史淡的师弟段军找到史淡,说,中石化新成立了个团,设在房山,全称叫:北京燕化艺术团,正公告招聘演员,他想去应聘,让史淡给他量活应付考试。史淡答应了。
段军自幼学习相声,师从高凤山老先生。他曾在北京的业余相声大赛中拿过一等奖。史淡想,凭这个奖,他进这个团没问题。于是,他俩准备了当时挺火的一块活《出口成章》和返场小段,信心满满地陪他去面试了。
几天后,史淡接到了燕化艺术团团长的电话,问史淡愿不愿意去他那里工作。史淡丈二和尚一时摸不着头脑,自己是陪段军去考试的,怎么会问我愿不愿去?团长解释说:小段是工人身份,调入很麻烦,目前没有进人指标。史淡忙和段军联系,告诉他发生的情况,他说:“也好,您先调过去,等有了指标,我再去,不迟。”
于是,一九九四年春,在通州文化馆工作了一年多的史淡,又稀里糊涂地踏进了北京燕化艺术团。 人们都说“有福之人不用愁”,史淡深信这句话!
燕化不愧是国有大企业,整个集团简直就是一个大社会、小城市,街道齐整,厂房林立,饭店、超市,影剧院、体育场、足球场、游泳馆----应有尽有。
艺术团属燕化总工会领导,工会主[xi]亲自给史淡在家属区安排了个两居室,并通知房管处,让他们派人给房子进行了简单装修。不仅如此,还指派有关部门将史淡的爱人调到燕化机械厂职工医院工作、把上高中的儿子转到设在燕化的北师大附中读书。领导如此关心下属,令人感激涕零,史淡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好好工作。
石化企业的艺术团财大气粗,团址设在繁华的东风街边的一座三层楼,楼后是能容纳千人的剧场,从团里下去,可直达剧场后台,排练、演出很是方便。
上班第一天,团里还特意为史淡开了个欢迎会,会上,团长宣布了组织部门的任命,任命史淡为曲艺杂技队队长。
北京燕化艺术团(类似中国铁路文工团、煤矿文工团)属于行业文艺团体,主要面向本行业,为本行业职工服务。由于背后有行业财政支持,这些文艺团体大都经费充足,设备精良,人才济济。
燕化艺术团下设歌队、舞蹈队和曲艺杂技队,演员一部分来自各大艺术院校的毕业生,一部分来自专业文艺团体,队伍年轻,富有朝气。由于行业文艺团体待遇优厚,在圈里具备一定的优势,所以吸引了很多演员前来应聘。
史淡调进来不久,他师哥的两个徒弟付强、方清平也来应聘了。小哥俩原在国防科工委文工团,如今面临转业。之前,李金斗师哥打电话来托付,要史淡好好关照这俩师侄。自家人,没得说,何况这哥俩是“娃娃腿儿”(从小搭档),合作多年,又得金斗老师传授,业务在同辈人中属上乘。
果然,小哥俩很顺利地调进来了。
在燕化艺术团工作期间,小哥俩打铁、踢毽儿(“打铁”、“踢毽儿”——相声术语,意思是:互为捧逗),创作和演出了很多反映石化工人的相声作品;史淡则抄起了扔下了多年的竹板,创作和演出了很多快板作品。史淡创作的快板,大多是群活,每逢重要的大型文艺晚会,需要聘请快板演员参与演出。几年中,史淡请来与自己合作演出的快板演员有:梁厚民、来宝钢、康友纯、孟欣、姜忠实---等等。几个快板大蔓儿(社会上称“大腕”,实是以讹传讹,特在此更正)同台演出,在曲艺行当里实属少见,只有石化职工有这样的“眼福”。
由于行业文艺团体的特殊性,使史淡有了直接接触工人的机会,为职工服务,首先要了解职工。那时,经常下到车间或施工工地,或开座谈会,搜集创作素材,或现场为职工演出。几年间,史淡创作了很多快板、相声节目,搬上舞台或经电视台播出后,反响强烈,深受石化职工的喜爱和好评。
附录一段史英潭撰写的歌颂石油工人的群口快板
群口快板
辉煌的五十年
合:锣鼓喧天笑开颜,
巨化建厂五十年。
五十年,不平凡,
工厂变成大集团!
甲:五十年,创业路,
幼苗长成参天树!
汗水伴随凯歌飞,
化工城里尽朝晖!
乙:十里连绵化工城,
像璀璨的明珠耀眼明,
雄伟壮观又大气,
把衢州装扮得更亮丽!
丙:树有根、水有源,
看看现在想从前,
时光倒退五十年,
当初创业实在难!
丁:想当年,好心酸,
这儿是一片烂泥滩。
到处都是乱坟堆,
苍蝇蚊子满天飞,
长虫、老鼠四处窜,
呲牙咧嘴乱叫唤,
您要到这儿转一转,
肯定得惊出一身汗!
乙:嘿!——
石化职工一声吼,
地球也要抖三抖!
五十年前老一代,
壮志凌云多豪迈。
刘德甫、孙文成,
带领千军万马来扎营!
雄赳赳、气昂昂,
他们开进这个烂泥塘,
机器隆隆震天响,
在这十里荒滩摆战场,
什么荒滩烂泥千塘畈,
今天就让它变一变!
不屈不挠的老一辈,
那劲头甭提多充沛!
心中有个大目标,
敢与天公试比高,
战严寒、斗酷暑,
不怕累、不怕苦,
练就了钢筋与铁骨!
是专门迎着困难上,
愣让那荒滩变摸样!
丙:巨化人,挥彩笔,
厂房设备拔地起!
老一辈,留美名,
巧手构建化工城。
艰苦创业五十年,
昔日荒滩换新颜。
现如今的化工城,
气势宏伟贯长虹!
您看那 ——
工艺管线手牵手,
犹如巨龙盘山走,
塔釜林立半空中,
巍峨挺拔好威风!
好威风、好气派,
巨化建设速度快,
从建厂,到巨变,
创业进入二阶段,
为提高工艺降能耗,
老企业必须再改造。
二次创业攀高峰,
产业核心氟化工,
引进设备和技术,
质量达到新高度。
虽说巨化起步晚,
起步就是高起点!
二次创业步子大,
展现一个新巨化!
丁:嘿!
巨化集团巨化人,
不断创新又推陈,
为了扔掉洋拐棍儿,
要跟洋人较较劲儿,
三次创业更辉煌,
把企业做大更做强
观念创新为着力点,
安全、创效促发展,
摆脱外商那一套,
机器设备自己造,
从设计、到图纸,
以我为主创历史!
三次创业规模大,
设备实现国产化!
三次创业谱新篇,
巨化一步一重天,
氟产品,年年增,
效益直线往上升!
领先化工同行业,
产品销售全世界! 乙:嘿!
巨化集团够规模,
气势宏伟又磅礴。
花园式的化工城,
处处环保又节能,
塔林高耸映蓝天,
厂区道路平又宽。
道旁香樟绿草坪,
彩蝶翻飞闹花丛,
奇花异草吐芬芳,
在杭州能闻到巨化花草香
—— 我这话一点不夸张!
丁:化工城、文明城,
巨化人人讲文明。
礼貌待人讲团结,
社区稳定又和谐。
以人为本是关键,
配套设施更完善,
文化宫、影剧院、
棋牌室、大饭店,
健身房、活动站、
强身健体常锻炼,
体育器械随处见。
闭路电视电话线,
您说方便不方便,
坐在家里就看彩电!
甲:化工城,环境美,
蓝天白云长流水,
柳荫树下小凉亭,
石桌、石凳、绿草坪,
荷花塘、养鱼池,
喷泉四周垒山石,
假山石,小环岛,
都说桂林山水好,
这景致到了桂林也难找!
丙:景色秀丽真妖娆,
巨化职工多自豪!
能来这里当员工,
会感到脸上有光好威风!
丁:巨化集团重人才,
莘莘学子慕名来。
丙:好比有棵梧桐树,
飞来凤凰留得住。
甲:有对孪生姊妹花,
人人见了人人夸。
姐姐名叫陆瑶瑶,
亭亭玉立真苗条,
妹妹名叫陆曼曼,
亭亭玉立真好看,
姐姐爱笑又爱闹,
妹妹爱闹又爱笑,
姐儿俩同时面前站,
咱凑到近前仔细看,
分不出哪是瑶瑶,
哪是陆曼曼。
同胞姊妹情谊长,
姐俩同睡一张床。
出门总是肩并肩,
上学分在一个班,
同样的书桌和座椅,
姐儿俩紧紧挨一起。
俩人同时来考试,
结果分数都一致,
报考大学填志愿,
一块儿进了工学院!
从小学、到大学,
相濡以沫真和谐,
同来同去一块儿走,
姐儿俩从未分过手。
偏偏就业出了偏差,
姐儿俩一下分了家,
妹妹到巨化来上班,
姐姐工作去了昆山!
阴错阳差两分离,
姐儿俩心里真着急!
巨化真有诱惑力,
姐姐决心调过去。
经过应聘与考核,
各种测试都合格,
厂领导、巧安排,
姐俩走到一起来,
姐俩又住一房间,
同吃同住同上班。
陆瑶瑶、陆曼曼,
辛勤工作讲奉献,
爱生活、爱巨化,
姊妹情深传佳话
丙:巨化人,情谊深,
干部职工心连心,
关键时刻敢承担,
双手擎起一片天。
春节前的那一晚,
老天突然翻了脸,
冰雹雨雪裹着风,
铺天盖地来势凶!
乙:冰雪从天降下来,
转眼大地一片白,
气温骤降十几度,
空气好像全凝固。
丁:暴雪遇冷结成冰,
冰雪瞬间把路封,
冰柱压断高压线,
公路铁路全中断,
百年不遇真少见,
几个大省全停电!
丙:眼看有家不能回,
让谁碰上谁倒霉!
滞留巨化的单身汉,
像热锅蚂蚁团团转,
不住地摇头又叹气,
说是老天跟咱过不去!
不让回家看爹妈,
今年的春节算白搭!
丁:大学生们正发愁,
走进来书记大老刘,
刘书记,带笑颜,
说:我先给大家拜个年!
请同学们跟我走,
咱们共饮一杯年夜酒!
乙:来到衢化宾馆玉桂厅,
嚯!全是留守的大学生!
公司领导也在场,
正热情洋溢地把话讲:
说:这场雪灾太突然,
你们滞留单位过大年,
巨化就是大家庭,
灾害无情人有情!
今晚谁也不许走,
我陪大家熬一宿,
年夜饭备了十几桌,
白酒、啤酒随便喝,
不能喝酒喝饮料,
饭菜不够随便要,
一家人,别客套,
你们敞开肚子随便造!
丁:嘿!
领导讲话真幽默,
逗得大家抿嘴乐,
领导陪咱过大年,
欢天喜地笑开颜。
甲:爆竹声声除旧岁,
美酒千杯不觉醉!
乙:大家频频举酒杯,
祝愿巨化再腾飞!
丙:再腾飞、再辉煌,
中国氟都美名扬!
丁:树立科学发展观,
巨化一步一重天!
甲:十七大,做向导,
巨化明天更美好!
乙:十七大,指航程,
巨化一定更繁荣!
咱们上下拧成一股绳,
把巨化建设得更繁荣!
合:对!上下拧成一股绳,
把巨化建设得更繁荣!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句话用在文艺界也很贴切。燕化艺术团名声在外,很多小有名气的演员慕名而来,而后却又像走马灯似的离去。这里留不住人,特别是留不住能人!其主要原因是:用管理企业的规章制度来管理艺术团,限制了演员的业务发展。再加上两个团长不懂业务,只是凭借文革中在石化企业干过业余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经历,堂而皇之地当上了“以工代干”的团长,怎能服众?外行领导内行,本来朝气蓬勃、如日中天的燕化艺术团,怎能不每况愈下?常言道: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啊!
文艺行业的特点,就是流动性大,演员“跳槽”是很正常的事。
2000年,付强、方清平调入全总文工团歌舞团,同年,史英潭也离开了燕化艺术团,加入了全总文工团说唱团。两年后,小哥俩又双双调进了中国广播说唱团,史英潭则随全总说唱团演出至今。
史英潭到了燕化艺术团后,笑料不断,咱们来欣赏几段:
一、 飞 板
史淡他们团的快板书演员小x,能打奏出一套令人眼花缭乱的开场板,每次演出都受到观众热烈欢迎。
演员最怕在台上出错。然而,人有失手,马有漏蹄。
有一年春节,他们在庙会露天演出。那天,天儿忒凉,西北风吹到脸上跟小刀子似的。可是,台下观众却不少,场面十分热烈。轮到小x出场。只见他健步走到台前,向观众深鞠一躬,然后熟练地打起了他的“开场板”。正打到兴头儿上,不料手一滑,竹板从手上飞了出去,掉到了舞台上。台下一片哗然。
史淡他们都为小x捏着一把汗,不知他怎样收拾这尴尬的场面。
只见小x定了定神,不慌不忙地腑身拾起竹板,然后从容地走到话筒前,笑嘻嘻地对观众说:“各位!您知道这叫什麽吗?”台下不知哪位观众喊了一嗓子:“知道!您这叫失手!”小x接过话碴儿说:“不对,我这不是失手,我这叫飞板!”
二、 倒 车
史淡他们团的相声演员小傅,台上精明,台下糊涂。他最大的优点是乐于助人,热心肠。
有一次演出后已是晚上11点多,演员们都上了大轿子车。剧场的院门太窄,小傅自告奋勇站在大门口指挥车往外开。只见他一边挥手一边喊:“往左,往右,直行。”汽车顺利驶出了院门,从他身边擦过。“好嘞!关门,走!”小傅满意地嚷了一嗓子。汽车驶上公路,我们突然听他在后面喊:“停车!我还没上去呢!”
还有一次,小傅站在剧场的高台阶上指挥道具车卸道具。只见他做着倒车的手势,嘴里喊着:“倒,倒,倒。”就听“咣当”一声,车的后槽帮重重地撞在台阶上。小傅双手骤停,满意地高喊:“好嘞!”
三、 打卤 面
1995年3月,史淡他们和歌舞团一行30人由南向北进行巡回演出。来到山东淄博时已进入5月份。
齐鲁石化的工会主[xi]是北京人,50多岁,和蔼可亲,善解人意。知道史淡他们不习惯吃米饭,特意安排餐厅做面条。说实话,出来两个月了,米饭早吃烦了。听说晚饭是面条,大伙儿的高兴劲儿就甭提了!
当晚的演出非常成功。想到那诱人的面条,大家三下五除二地卸了妆,急匆匆来到餐厅。餐桌上已摆好凉菜,当地的领导正等着我们。服务小姐安排大家落座,晚餐便在领导热情洋溢的讲话后开始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却迟迟不见上面条,急得史淡两眼直往厨房踅摸。这时,小姐端上来一盆稠糊糊的鸡蛋汤。史淡想,有戏!按当地习俗,只要一上汤,表示菜齐了,随后该上主食了。史淡忙招呼大家把鸡蛋汤分着喝了,好腾出盆来盛面条。
不一会儿,面条果然上来了!大家每人捞了一碗,等着,等着卤端上来拌面。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小姐端卤上来。史淡实在耐不住了,站起身对小姐说:“请您到厨房看看,大师傅把卤做好了吗?”小姐微笑着说:“我刚才不是把卤端上来了吗?”“啊?端上来了?什么卤?”“鸡蛋打卤哇!”
“噢!您说的是那盆鸡蛋汤啊?”
“对呀!”
“早让我们喝啦!”
四、 涮 羊 肉
史淡他们团有六位曲艺演员。单位没有食堂,每天的午饭他们六个都是结伴到附近的饭馆解决。大家轮流结帐,不拘多少,每天由一人付款。
曲艺行当特别讲辈分,六人中史淡的辈分最高。所以,每逢轮到史淡做东,他总是有意多点几个菜。当然,他花钱也比他们略多。多花点儿应该的,他说,一来自己的辈分大,二来挣的比他们多。
久而久之,小哥儿几个过意不去了。有一天又轮到史淡结帐,小康说:“史老师,您老这样花钱可不行,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日子长了谁也受不了。我们几个商量好了,打明天起,各自带饭,咱们凑到一块儿吃。”小张说:“对!明天头一顿,我提议吃涮羊肉怎么样?”小刘说:“同意!”小马说:“好啊!不过,涮可是涮,涮什么咱们分头到外边买。”小李说:“没问题!涮的东西咱哥儿几个包了。可有一样,史老师什么也别买,您要再花钱别说我们跟您急!您就把您家的电火锅带来就行!”
大伙儿附和着:“没错!您什么也别买,带火锅来就行!”
第二天中午,小哥儿几个分头出去买东西。史淡留在办公室收拾电火锅。倒上水,插上插销,不一会儿,水开了。哥儿几个陆陆续续都回来了。东西摆了一桌子,史淡一瞧:嘿!还真不少,琳琅满目。有:白菜,香菜,葱,姜,蒜,茼蒿,鸭血,豆腐,土豆,粉丝,宽粉条儿 --- 唉?肉片儿,羊肉片呢?怎么没人买羊肉片呀?!
小哥儿几个顿时愣在那里,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稍顷,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
那天,他们涮了一回没有羊肉的“涮羊肉”。
五、 老 误
史淡他们团的声乐演员老吴,其实才30多岁。由于在歌队女演员中,她的年龄最大,大伙儿便称她“老吴”。
老吴这人业务没得说,台上台下都有人缘儿。美中不足是个慢性子,遇事不着急不上火。最让团长头疼的是每逢演出她总迟到,害得大伙儿坐在车里等她一个人,常常因为等她而耽误了时间,有几次还险些误了演出。
老吴老误事。因为“吴”和“误”谐音,大伙儿索性叫她“老误”。
老误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决心改正错误。不久,上级安排“送戏下乡”活动,团里通知明天早6点出发,9点前赶到通州区的半壁店,10点钟准时开演。团长特意叮嘱老误,千万别迟到。老误说:“您放心,保证提前到,绝对不误事!”
第二天,都6点10分了,还不见老误的影子。大伙儿正等得心焦,团长的手机响了。原来是老误打来的电话,她说,她昨天就去了住在半璧店的大姨家,请大家千万别等她,她到剧场等大家。嘿!想不到老误还有这手儿!再别称呼人家“老误”啦!还是叫“老吴”吧!
我们按预定时间赶到了通州半壁店。前后台都找遍了,也不见老误。大伙儿正纳闷儿,团长的手机又响了,只见团长对着手机说:“谁呀?噢,老吴啊!我们早到了,你赶紧过来吧!----什麽?你就在半壁店?哪个半壁店?---大兴?---咱在通州演出,你上大兴干嘛去了?!”
团长重重地关了手机,气得脸色铁青,转身对歌队队长说:“把老吴这个月奖金扣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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