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有幸参加了一个有众多诗人到场的诗会,相聚两日,感触最深的却只有一件事。开幕式的当晚,几个素未谋面但久闻其名而惺惺相惜的诗友,有幸聚到了一块儿,对酒谈诗,直到深夜,兴之所至又相约到大街上去吃烧烤。同是性情中人,又因了诗歌的缘故,有人酒就喝得大了些,说些诗坛现状,社会现象种种,不免有些慷慨激昂,于是便站在华灯下的夜市上,高声朗诵起了李白、杜甫、白居易的名篇,动情处竟然泪眼迷蒙。古诗传真情,谁又能否认诗人的伟大?
而路人是漠然的,甚至有人匆匆而避之,悄声说上一句:这人是神经病!且不言路人的漠视,而放眼当今,我们偌大一个泱泱诗国,哪一天不有成千上万首诗问世,然而能真正流传开来的又能有几首?更不用说达到古时圣贤的境界了。
在当下的文学界,诗人们一方面在抱怨诗歌在读者心中的地位滑坡,一方面又各施技艺地将诗歌界闹得沸沸扬扬,在现实生活与诗人梦想多多相悖的撞击中,诗歌所呈现的表现手法更是多样多姿、目不暇接。随手翻开一册新出的诗歌刊物,就可以看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诗歌阵营,一如这喧嚣的世界,更何况又添加了一新生事物——网络诗歌,更令人对诗歌这一名词难以置言。因此,每每读一册刊物之后,我总是掩卷而思,诗歌繁荣是繁荣了,可谁又看到了无可奈何的缪斯?
面对迅速发展的高科技,我们一方面在享受它的便捷,一方面也承受着它所带来的危害,就像方便袋一样,他为人提供方便的同时,却也带来了白色污染。这便是我要说的“网络诗歌”。我曾进过好些诗歌网站,好诗且不说了,但是看着那些不伦不类、言辞偏激甚至有碍视听的“诗”,我真的替诗神感到了悲哀。为此,我想奉劝那些玩弄文字、卖弄文采技艺的所谓诗人们,不要糟蹋了我们的汉字,更不要亵渎了缪斯的神圣、诗歌的清白。
也许是自己阅读理解的水平太低,我总觉得现在一些正式刊物上的诗歌,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找不到读诗的感觉。那些所谓老作家、名诗人的作品,往往还不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写得漂亮感人。我一直认为诗歌是一种孤独的事业,写诗不易,坚持更不易,一首诗若得到读者的认可,那是对作者最大的鼓励。而有些名人却不注意这些,只是借助自己的名气将一些伪劣品推给读者,即有损了自己的形象,又败坏了诗歌的名义。我认为一个刊物或者网站若想打造品牌,主要还是应该从关注新人入手,不要总靠着名人效应来生存。发一个新人的一首好诗,胜得过发十个名人的劣制品百倍!当然,选择新人的诗歌更需要编辑有更大的责任心和使命感。
在当下的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接触已经过于形式化,外观热气氤氲,实际上人与人之间的隔膜正在成为整个社会的痼瘤。在这样的社会大疼痛中,我觉得真正的诗人应该挺直脊梁,正视世界、直面现实,不要在文字上卖弄技巧,滥用修辞;不要让商业的腥风腐蚀了你高贵的思想。虽然“诗歌是语言的魔术”(李元洛),我觉得还是将诗歌写的不要太玄奥,真情一点、朴实一点,会有更多的读者愿意读的。
其实真正的诗人是绝不会标新立异、哗众取宠的。他们一直都在默默地为了大众苦难、为了芸芸众生,为了诗歌而呕心沥血;他们绝不会拿伪劣之作去行世,绝不会乘了商业的腥风去封杀读者的阅读胃口;他们让自己隐身在诗行中,一直力求让真正的诗歌来证实自己的存在。因此我说,只有他们才是真正的诗人,即使没有作品流传于世,他们的精神也是永远不朽的。
由此,再想到那个在大街上朗诵古诗的朋友,不是他行为失检、哗众取宠,而是因为对现今诗歌有太多的失望,或者说,当代新诗能深入人心的太少了;更可以说,连朗诵广为人知的经典古诗都要被视为神经病,若高歌新诗于大街上,恐怕就要被送进疯人院了吧。
缪斯啊,在这样的现实中,除了他们这些“疯子”,还有谁会看到你哀伤的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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