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里想要做的事情很多。初一我是陪着父亲的照片去了桥陵。说好初二要去秦岭山的。去年夏天我去过好几次大秦岭，甚或又一次在秦岭山中走了一个礼拜。我觉得大秦岭留给人的思考实在是太多了。难怪有一年我和父亲去陕南，折返的时候在大秦岭那个著名的长江何黄河水系分界线上，父亲非要为我留一张纪念。当时也是冬天，秦岭山顶的寒风格外的刺骨，当时我的感觉脸就像被针扎一样的疼痛。

今年一个冬天也米有看见大雪。这好像在我的有生记忆里还是从来没有过的。过去听老人说，干冬湿年，可今年倒好，一直坚持到过了大年，除了雾霾密布，大雪是一片也没有看见。因为住在省城，所以想着去秦岭很近，而且在这样的天气里，去感悟大秦岭的另一种味道也许会给马年增添一丝空旷的遐想。

早晨吃了早点，我们就启程了。原本我是想独自前往的。可母亲不愿意。说天气灰沉沉的，去大秦岭又不是闹着玩的，我一个人去她不放心。我理解母亲。我知道，在她的眼里，什么时候我都是儿子，是长不大的孩子。其实我喜欢独自郊游。前些年我也曾独自一人去过西藏。自己驾车，穿越青藏线。尽管也有在海拔五千米的高空感到的磨难，也有高原反应留下的心灵煎熬。但是那种对生命的刺激，我却是喜欢。我觉得，不管是世界，还是生命，平铺直叙总是给人留不下波澜壮阔。

最后妻子还有小妹一家全都陪我前去登秦岭。说秦岭是山，可我怎么觉得去秦岭是走一遭更确切。我们很快上了省城的绕城高速，大概也就一个小时，我们就到了一个进山的地方。可是，当我们下车一打听才知道，人家已经封山了。说是现在大旱，山火很怕人的。又是旅游的淡季，卖不了几个钱，要是惹来山火，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想想人家说的也对。既然此处不能上山，我想大秦岭毕竟是大秦岭，总该有上山的路径。于是我们又跑了几个地方，结果答案都是一样的。最后实在无奈，我想那就去周至的楼观台吧。那里是中国号称的第一道观，我曾经失意的时候在那里小住过一些时日。我想那里不该封山，毕竟道家的学说就是苍天和大地的学说。修道的人如果走不进大山，感受不到大山的那种灵气，又怎么会禅出道家的有和无的玄妙呢？

好在现在是过年的时候，大多的人都宅在家里。所以大路上车子有，但是和往日比起来，还是要少许多。再说了，关中环线也不错。没车子的时候，真就像是高等级的公路。于是我们顺着关中环线一直往西，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楼观台。到了地方我才发现，几年没有来，这里的一切已经变化的面目全非了。昔日的古朴和道家的那种清净没有了，一切都变的有了时代的气息。特别是门口制作的那个雕塑群，在人造烟雾的缭绕中，似乎想给人世间造出一点天堂的效果。

走了老半天的路，总算到了昔日楼观台的那道山门口。可就在我们想进去的时候，听到从里边出来的游人牢骚满腹，说来楼观台就是为了去看秦岭的。封山了，那这里还有什么可看的。这怎么又是封山，我当时也有些绝望的味道。连道观都封山了，看来这大秦岭是上不成了。尽管我知道，要想上秦岭不难，只是没有路径，对于像我这样的人来说，要去那可比登山还难。

上不了秦岭，心情就差了一大半。折返的路上，小妹说，既然上不了山，那就去商场里走走吧。我知道小妹和妻子的心思。这也许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因为上不了秦岭，我如果在不陪人家逛逛商店，那就显得我有些小家子气了。我一答应，车子里的气氛很快就活跃起来了。我们去了民生商厦。果然民生商厦的顾客不多。平日不说别的，光是想要寻找泊车的地方就是一大难题。可今天好了，路边的车位比比皆是。我很随意就找到了车位。

平日里这里几乎天天都是人山人海的。可今天有顾客，但少了很多。妻子小妹们一进商店，情绪大不一样。看他们的眼神，都显得发亮。可是说心里话，我对这样的地方实在是不感兴趣，走在其中，有些折磨心灵的意思。于是我建议他们去看看，我找个地方喝点饮料。她们马上同意我的观点，因为让我跟着他们，说不定会发表一些不合时宜的论调，会扫了他们的兴。

她们走了，我就在三楼一个卖饮料喝冰淇淋的地方找了个座位坐下来。饮料我是不能喝含蔗糖的。冰淇淋就更吃不了了。最近过年我感觉，别的到没有获得，热量是大大的超标了。如果在喝含糖的饮料，那可真的就有些对不住自己的身体了。我们这里有没有纯净水？结果做服务生的小姑娘瞪大眼睛看了我半天说，现在大冬天里，谁会喝纯净水呢。他们这里有鲜榨的果汁。既然不能吃糖，他们这里有苦柚子鲜榨的果汁。我想既然没有纯净水，反正是消磨时间，要杯苦柚汁也是不错的。

于是我要了一杯。可是当小姐送上苦柚汁的时候，又给我拿来了一瓶矿泉水。我说不是没有纯净水吗？小姑娘笑着说，他们这里的纯净水不单独卖的。因为苦柚汁很苦，所以可以兑点纯净水喝，不然是很难咽下去的。我心里不舒服，可是没有发火。大概也是因为过大年的时候，小姑娘也不容易。大家都过年了，可她还要在这里为大家服务。有些不合理，也是情有可原。大秦岭都封山了，还有什么不能发生呢。

小妹和妻子她们只要走进商店，光阴对于她们来说简直就像是凝固住了一样。我开始以为有上个把小时就可以了。可谁想，我都把难以咽下的苦柚汁都喝完了，她们还不见踪影。我看时间都到下午三点多钟了，可母亲还在家没有吃午饭呢。我就给她们打电话。不知道是人多听不到，还是这会儿正忙着试衣服没时间听电话铃声。反正我拨打了几次都是杳无音信。直到四点的时候她们大包小包提溜着才找到我。

我说她们可以不吃饭，母亲总不能也不吃饭吧。小妹一看我有些生气，就说没事的。他已经给妈妈打过电话了。妈妈说自己弄了点东西已经吃过了。让我们在外边随便吃点什么就可以了。吃什么呢？大家你一口我一嘴的，最后也统一不了。最后还是我说，那就吃老孙家的牛羊肉泡馍吧。好几天没有吃这玩意了，顿顿是大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大餐似乎还没有牛羊肉泡馍吃起来让人惬意呢。

商店距离老孙家牛羊肉泡馍馆不是很远，加上现在街道上车辆和行人都少。所以走起来也不费事。二十分钟就到了。可我没想到，老孙家会这么红火。平时这里的客人很少，因为本地人很少有在这里吃泡馍的。不是味道不好，是价格多少让本地人接受不了。可今天我没想到，这里的客人很多，大厅的桌子几乎都占满了。要不是我行动迅速，最后那张桌子我们也占领不了。

坐好了，可等了半天也不见服务员。小妹开始发起牢骚来。说这里的服务质量真是差劲。我笑着说，别着急嘛，过年了，我们来吃饭，人家要服务。大概心里也有不痛快的缘由。再说了，顾客也多。等了十几分钟，终于有服务员过来问话了。我们说了要几份。可服务员有些不耐烦的说，今天没有羊肉了，只有牛肉。可我喜欢吃羊肉泡馍，怎么大过年的，现在也不是晚上要下班的时候，怎么就会没有了羊肉呢？

既然来了，牛肉也要吃的。开是掰馍，这时间也就是说话聊天的时间了。大概家乡的牛羊肉泡馍就有这样的功效。小妹问我，是不是当年杨虎城将军经常来这里吃泡馍呢。我说历史记载是这样的。好像当年蒋介石也曾在这里吃过牛羊肉泡馍呢。妻子问是不是“西安事变”那一回呢？我想了想，也想不起来。因为我不知道蒋介石几次到过西安，如果只有一次，那肯定就是那一次了。不过历史的东西有时候说不准的。我既然不知道，也不能瞎说。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老孙家的牛羊肉泡馍是很有名气的。

好不容易我们开吃了。不知道是肚子饿了，还是这里的泡馍味道很美。反正我的两个饼子很快就吃完了。我们要了一壶胡茶，我也不知道胡茶是个什么茶。单看颜色还是很浓的。在整个的茶单里，胡茶是最便宜的。可大家说这茶味道不错，还可以帮助消化。想去秦岭，无路可走。想喝纯净水，结果喝了苦柚汁。牛羊肉泡馍是我这一生的最爱，可是来了却又很多遗憾。特别是没有羊肉，让我多少有些失望。

这家泡馍馆现在还是国营的。因为是独家生意，又是故乡的一个招牌。不管他们怎么经营，收益总是不会少的。也许这就是原因吧。只是我一直纳闷这胡茶。颜色很浓，可是味道却很淡。其实三十九块钱也不便宜了。我觉得也就是及暖壶的水而已。因为茶叶我感觉的出来，不是什么真品好品。平日里我也喜欢喝茶，也见识过不少的上等茶叶。只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胡茶是个什么茶叶。不过看泡出来的颜色，似乎是发酵的茶叶。不管是什么，只要能帮助消化就行了。

回到住处，母亲问我怎么没去秦岭，而是去了商店呢？我说秦岭封山了，去不了。她们说要去商店，我只能陪着了。不过她们买了什么，我不知道。她们也不告诉我。只是后来吃了牛肉泡馍，味道还不错。母亲问为什么不吃羊肉呢？我说人家没有。这时母亲说，是不是羊场也在秦岭山里，这会儿被封了，出不来呢。

我一听不由大笑。看来母亲的解释也算一种解脱吧。当今世界，我们是应该学会自我解脱才对。就在刚才，翻阅网页，看到一则消息，说在南海我们发现了某国的战斗机来到我们的领空，结果我们的飞机荷枪实弹起飞，把某国的飞机赶出去了。文字说的很自豪。可我读了却很伤感。因为他强调了荷枪实弹，我就不明白了，难道说往日我们的飞机升空保卫疆土带的都是空枪不成。

真有意思。一个春晚刚结束，几乎全国观众是骂声一片。只是那个被比喻为时间的小姑娘旋转了四个小时不晕乎倒是成了一个看点。当然也有好消息，说袁隆平被提名诺贝尔和平奖了。能不能当选不知道。只是我想不明白，种水稻与和平又有多少现实的联系呢？记得有一年家乡要搞一个高规格的苹果栽植研讨会，让我去北京请专家。当时经别人介绍，联系了袁隆平。老人家很热情，很快也就答应了。当时我把这消息告诉家里人，我们当时的书记高兴的直把我夸。可是飞机票都买好了，不料袁隆平身体突然有恙，拉肚子，实在是不能坐飞机了。

最终没去，一切也都成了没有发生的故事。母亲问晚上准备吃点啥？我说在超市了准备了一些熟食。总吃大餐，大家都觉得无味了。今天既然没有去成大秦岭，那就在家里吃点这些东西，不用刀叉，也不用筷子，就用手。喝点烧酒，就是那种坛子里装的烧酒。今天是大年初二，既然没去秦岭归真，那就在家里归真一次吧！

呵呵……　呵呵……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