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临近,年味渐浓。欢声笑语随处可闻,稀稀落落的鞭炮声此起彼伏。于是,红尘中的你我,在时间与岁月的年轮里,被刻上一道深深的痕迹。
记得一年在外打工时,年底放工的当儿,下了一场厚厚的大雪,很多的公路都被封死,回家的心情愈加的急切。我们瑟缩在简易的工棚里,想象着记忆中的每一个春节。腊月二十三小年一过,人们再也坐不住了。可运输公司的客车,没有人冒险去犯纪律,只有租用私人的大卡车。有人出主意在卡车的车轮上,紧紧地箍上铁链,增加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力,减少危险的发生。就这样几十人挤在一辆卡车上,用篷布蒙的严严实实,象做了闷罐车,三百里的车程,颠簸的前仰后合,恶心头晕,还带着几分的担心,回家心切却依然是迫不及待。
小的时候,年味完全体现在鞭炮的噼啪声中。那时候,一进腊月,我就把盼年的日子倒计时,一天天的数着,盼着。看见同伴们放鞭炮,心里直痒痒。赖着母亲买一支十九头的鞭炮,要把它拆开,一个个的放。那时的鞭炮是黑药的,炸响的时候跟随着一股黑烟,那浓浓的烟的味道,从那时一直到以后很久的日子里,完全以为是年的味道,所以,每到春节将至,每当提及年味,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象到儿时燃放的鞭炮,以及鞭炮爆炸后袅袅升腾的,那股呛人的黑烟。
到了十三四岁,喜爱鞭炮的那股热情渐渐的淡了,但还是喜欢听鞭炮噼啪的声音,回想着那个童稚的,欢乐的,年味满满的春节。后来,年的味道逐渐倾向于穿新衣服,能吃到白面馍馍。记得姐姐结婚的那年,也正好临近年关,邻居哥哥穿一件军用大衣,褐色的毛领,绿色的涤卡外表,一直把整个人裹到脚跟,真气派!我眼热了很多年,到了我结婚的那年,才如愿以偿。从腊月二十五六日开始,饭屋里便飘散出馍馍和年糕的清香,那种只有春节才能吃到的食物,让我至今难忘。那种简单而普通生活场景,弥漫着乡下人春节那股浓浓的年味。
上了初中后,喜欢起写毛笔字来。每到年底,一连几天趴在桌子上,帮邻居们写起春联来,连吃饭都顾不上。庄里乡亲的都拿着春联高兴的离去,我虽然累得脖子和手发酸,心里却很兴奋,因为我得到了一个练字的机会。当家家户户都贴上春联,很多高高低低的门楼上,挂上红灯笼,乍眼一看 ,感觉世界明亮了,喜庆了,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年味。正月初一拜年,仨一帮俩一团,给长辈们磕个头,祝福叔叔大爷们吉祥如意,在新的一年里健康幸福。当我在经过人家门口时,总要欣赏欣赏每家那红红的春联,在心里和自己写的春联做个对比,取长补短,让自己的书法能够更进一步。
忆起童少年的点点滴滴,让我最感兴趣的是叫“吕妈”。至于“吕妈”是哪路神仙,至今我也搞不清楚,也没人给我说清楚。每到大年三十的傍晚,乡下人把一年来的尘灰烦恼掺和着零碎的柴柴火火,都清理到路边或小河旁,再抱上些干柴点燃,迎着红红的火焰高唱:“‘吕妈吕妈’来俺家里过新年,今年好年景,也有馍馍也有饼”,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谁家的火焰高,“吕妈” 就到谁家去了,还会带去幸福吉祥,财运旺盛。一群小伙伴们兴奋地到处乱跑,边跑边唱:“‘吕妈吕妈’来俺家过新年,今年好年景,也有馍馍也有饼”……
时间过得真快,感觉弹指间我已快奔五十的人了,想来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回忆着过去的种种的快乐与美好,展望着今天的富裕与兴旺,我百感交集。现如今,国家政策好了,农民的生活水平也上了一个新台阶。可是那些曾经让人快乐的,自然的,古朴的那种年的味道,却显得有些苍白甚至淡的什么味道都闻不到了。处处是高楼大厦,一色的水泥街道和柏油马路。人们或许没有以前那样的纯朴,友谊,单纯和亲切了,大家比拼的是金钱,汽车,楼房,甚至是女人和孩子的多少,是一场残酷的心理战争。
今年,春节临近,又闻到了年的味道,虽然少了儿时的那种期盼与浓浓的烟火味,却也装满了新社会,新农村,新政策,影响着中华民族伟大的复兴之梦,强盛之梦的中国梦。心头那种本有的迷茫与感伤,在新年热闹的气氛里淡化飘散,让那种内心原有的美好的期盼化为一种永久的思念与美好的记忆!于是,一种新的年的味道,从心底溢出,洋溢在新年愉悦的气氛之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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