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乞者寻找幸的猪

发表于-2014年01月27日 晚上10:17评论-1条

2012年1月8日。

我,妻子和六岁的儿子从甘肃一个边远小县一路风尘仆仆来到了古城西安。

火车站广场上人海如波如浪。我置身于波浪之中,一点儿一点地向售票窗口挤去。弄了一身臭汗终于买到了两张去郑州的车票。挤出人群,扛起行李,我在人流之中找了一席之地坐下来喘气。

离开车时间还早。

我看着人流入神。一张张或年轻或苍老,或青春四射或老气横秋的脸从我的眼中闪过去晃过来,儿子在一旁悠闲地喝着饮料。

“爸爸。”儿子的一声高呼把我从愣神儿中拽回。我扭过头,发现离我们不远处的地上坐着一名乞丐。我怔怔地看着她——灰白的头发杂乱地贴在头上,黑黝黝的脸上布满如刀刻斧凿的皱纹。一双迷茫的眼睛空空地看着前方。她左手里拿着半块方便面正往嘴里塞。她的嘴唇干裂开许多口子,里面渗着血丝。她的牙齿可能已经掉了几颗,咀嚼东西是那样费力。她右手攥着一根磨得发亮的木棍和一条脏兮兮的蛇皮袋儿。蛇皮袋儿搭在她的背上掩住看不清颜色的破棉袄。

她发现我儿子在注视她,便举起手中的方便面朝我们晃了晃,喉咙里叽里咕噜挤出听不懂的话。看她的神请和举动,我知道她在向儿子要水喝。

不知咋的,此时我的心猛的一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袭上心头。

儿子怯怯的向我身边退了退,紧紧地抱着我的胳膊。

“爸爸,把我们喝的吃的分给那老婆婆吧!”儿子说。

“分给她,我们路上吃啥喝啥?”听了儿子的话,妻子责备他道。

听了妻子的话,我重重地哼了一下,狠狠地瞪了一眼妻子。

“爸爸。”儿子开始晃动我的胳膊。

我下意思抓住身边的行李,心中酸酸的。

“爸爸,你看老婆婆的嘴都出血了,把我们的水和食物给她一些吧!”儿子再次向我提出了他的请求。

“好吧。”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打开行李。儿子从里面拿出一瓶营养快线和一包夹心面包向老妇人走去。

老妇人接过儿子送给她的东西,咧嘴冲我憨憨地笑着不断作揖,听不清嘴里在说些什么。

我冲老妇人也微微笑了一下。

老妇人终于在吃完那半块方便面之后,把儿子给她的食物装进了蛇皮袋并背在了肩上,借着木棍的力量站了起来向远处走去。她的行动是那么迟缓,脚步是那样蹒跚。

她终于走出了我的视线,消失于人缝中,可那木棍戳地的响声一直在我的心头回旋。

也许,她有儿女,有一个温馨的家。

也许,她是一个智障者,从不知人世间的悲欢离合辛酸苦辣。

也许......

我猜着她的身世,想着她的过去和将来。

我不是慈善家,更不是富翁,我帮不了她。

我心里酸酸地坐在这人海之中,一直等到检票进候车室时才起身。

又是一番拥挤排队,我拖家携口挤上了二楼的候车厅。在安顿好妻儿之后,我坐在长椅上美美的舒展了一下筋骨。

现在是夜里九点,离发车还有近两个小时。我苦于无事,便从包中拿出《艾青诗选》翻着。不知什么时候,我发现面前站了一个人,我抬头注视着这个人。

他五十来岁,长得高大敦实,身上衣服干净合体,一本杂志大小的蓝布包斜跨腰际。他的手里攥着一沓一元面额的纸钞在向我作揖,他抓钱的手是那么的光滑而细腻。

——原来他是乞钱的。

我冲他摇了摇头,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样子继续看书。他在我眼前逗留了片刻便悻悻而去。

我想,他一定是时下流行的那种贵族乞讨。他的日子过得可能比我还富有,但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头却对他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十一点,我们终于挤进了火车。

车厢内人满为患。

车窗外一片漆黑。

我心中五味杂陈。

下一站,我该到家了。

我的家在宁静的农村,虽然简陋却很温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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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罗军琳
☆ 编辑点评 ☆
罗军琳点评:

同样是乞者
不同的装扮,不同的模样
更让人怜悯与同情的是贫弱

文章评论共[1]个
文清-评论

北风吹雁雪纷纷,冬天到了,下雪了,祝老朋友冬安!at:2014年01月28日 中午2: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