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越过青春的栅栏,杳然向西。该回头说些什么呢?苦涩的泪水顺着憔悴的脸颊滴滴下淌,掷地有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风雨兼程的驿路上,唯有形单影瘦的车船在尘土飞扬的年轮中迎送孤苦伶仃的我。
凄雨冷风在天幕下筑成高墙,锁起我不羁的心,尘世的隔膜又把我乃至芸芸众生扭曲成静默的丛林。于是,我的欢歌我的哀泣我的克制我的放纵全被喧嚣拥攒的烟尘湮灭。无法把握生命的季节自然也无法把握生命的本质,尽管理想和誓言仍如青苔般铭刻在三生石上,我依旧迷失了本我。
从钟灵而劳作的大山走出,笨拙且机械地覆盖先行者的足迹。芳草绿遍原野绿上窗台,可曾绿透两泓清澈见底的眼潭?我无法用一种你熟知并容忍的方式邀你,邀你踏山涉水共赴绝伦的美丽。
我已记不清你曾经依偎斜阳的承诺,那凋零的缤纷花朵终将随传说的九尾鸢隐匿。难以抗拒的追悔狠狠地在夜阑梦寒时敲击心扉,没有何物能替换八年惆怅与枯寂,得失在一念之间反复汹涌澎湃。
故乡的清音从天籁徐徐掠过,栖在芬芳的槐花簇中的那轮满月,注定要阅尽我的悲欢。奔波已至尽头,回首身后,冷冷清清,方察觉着永远不可弥补的缺陷派生着丝丝悔意。离别的汽笛再次拉响,站台上却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道不出的滋味在口角凝固成生生世世、关山万里的无限追忆。
变调的主题在褪色的日子里痛苦地呻吟。时常拷问自己,那洁白的花瓣,乌黑的蓬船,以及清脆的山歌、纤瘦的身影,是否仍在遥远的江南水乡等待,等待错过昨夜又错过今宵的过客?这的确是一个荒唐的讯诘,恰好一幕将卸的残戏。可是,我却久久地厮守,不肯醒悟不肯离去。也许,这正是我的矛盾所在痛苦之源,或者说是灵魂深处的魔障。
行囊里重新放置好忧郁的诗句忧郁的思绪,静静地待雨打芭蕉的日子,有丁香衔愁的你走进我的关怀或走出我的视线。还能够接受的是,让时光倒流至久远的从前,在从前的那个月夜,允许我从从容容地走过紫纱轻垂的神秘小屋,走过你沉睡梦境的迢迢月色。是呵,既然不敢正视往昔的旅程,又何必知晓,吾与谁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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