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小说的特点是，他致力于对普遍人性的探索，他说在他的小庙里供奉的是人性。什么叫人性？阶级性不是人性吗？民族性不是人性吗？说作品写的是人性，这是一句废话。所有性都是人性，你只要写了人，就是人性，除非你写得不好。就好像你不能开一个饭馆，说我这饭馆卖的是饭，这是废话。

——《国文国史三十年②》（中华书局2013年3月北京第1版）

当一个人丧失了最基本的做人底线的时候，我们可以说他丧失了人性。日本鬼子侵略中国的时候，在中国大肆扫荡，进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往往把日本鬼子的这种行径称为“兽行”，意思就是野兽的行为，不是人的行为，这就是失去了人性。

那么什么叫做“人性”呢？我们来看百度的解释：人性就是在一定社会制度和一定历史条件下形成的人的本性。经过这么一解释，原来“人性”就是人的本性。有一句俗语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是说一个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就是环境改变了，他的本性也很难改变。

在中国古代哲学里面，也有谈论人性的理论，这些理论分为两个相反的论调，就是人性本善论与人性本恶论。“性善论”就是我们常常所说的《三字经》里的“人之初，性本善”，“性恶论”就是荀子提出来的。不管性善还是性恶，这些都是对于人性的讨论。

文学就是人学，高尔基曾经建议把“文学”叫做“人学”，他说“文学家的材料就是和文学家本人一样的人，他们具有同样的品质、打算、愿望和多变的趣味和情绪”，他认为文学必须以写“人”为中心，描写一个“大写的人”。从高尔基的观点我们可以看出，文学应该要描写“人性”，只有描写“人性”的文学作品才是真正的文学。

在中国的某个历史时期，盛行着一种所谓的“文学”，就是为了某些政治服务，无限夸大某个人的英雄主义，进行一些“假、大、空”的写作模式去塑造一些“高、大、全”的人物。这些“英雄人物”大都不食人间烟火，没有七情六欲，他们都是无比高尚的，没有缺点，没有错误，只知道一心为人民，从不为自己着想。这样“唯有松高洁”的形象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存在的，所以这些作品描写的就不是“人性”，他们是高于“人性”之上的一种超出了“人性范畴”的上限的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所以这些作品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文学。而是一种虚构的、杜撰的“谎言文学”。文学作品主要是对现实生活中的人和事的反应，虽然它所展示的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但是起码一点就是要是“来源于生活”，那些凭空设想的脱离了生活的作品，只能愚弄人们于一时，不能愚弄人们于一世。

沈从文的小说，名捕虽然认为除了少数不错以外，其它大都写得不大好，但是他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对普遍人性的描写，他描述的那些湘西农村的风物人情都是来源于生活，就是沈从文曾经居住过的故乡。真是基于沈从文所描写的湘西农村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所以他说自己是在描写人性。跟那些“高、大、全”的“谎言文学”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作为北大的教授，孔庆东是一个“谎言时代”的跟屁虫，他认为那个“谎言时代”是一个很好的时代，那些忽悠人的“谎言文学”也是很好的文学，所以他就对沈从文大谈“人性”不以为然，他认为那些“谎言”也是一种“人性”。

孔庆东批评沈从文说自己的作品是在描写“人性”，他说“说作品写的是人性，这是一句废话”，就跟说餐馆是卖饭的一样是一句废话。但是他在谈论韩国李愚赫魔幻小说《退魔录》时又说是描写了“人性”，我们来看他在《魔在何处—读韩国魔幻小说<退魔录>》一文中说到：“从价值观上来讲，本书也是多种价值观念的混杂。这里面有佛，有道，有基督教，有现代科学，人性、人权这些东西都有，把一切的东西企图综合在一处。”（《匹马西风》新世界出版社2006年1月第1版）既然你说作品写的是“人性”是一句废话，那你孔教授为什么也来废话连篇？

四大名捕

2014年元月19日

于汉水河畔　书林隐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