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法 事穆凝婉

发表于-2014年01月18日 下午6:48评论-2条

祖父是在我八岁那年去世的,屈指算来,迄今该有二十三年了。我依然还能清晰地记起他的模样,瘦削的长脸,光洁的额头,炯炯有神的眼睛,古铜的肤色,他跟二爷爷一样,讲话总带着几分淡淡的安庆口音,端起饭碗时候,会有点轻微地颤抖。那年我刚放寒假没几天,早上兴高采烈地准备去小姑家玩,祖父闻讯从他单独居住的小屋里走来,拿出几个蒸熟地甜丝山芋递到我手里,趁热吃,玩几天就回来,要过年了。

我的确是没呆几天就回来了,只是我回来了,祖父却已经走了。永远记得那天早上,我睡眼惺忪的躲在被窝里面,就听到二姑父在外面叫高叫小姑。小姑利索地穿戴齐整下坡去了,二姑父沉痛地说,赶紧收拾回家,大伯老了!赖在床上的我还在想,“老了”是什么意思呢?我早知道爷爷老了,他脸上都已经有皱纹了,也有点白头发了。此时的小姑已经掀开我的被子,快起来,跟我回家。

一路上,我都带着这个疑问,只是小姑一直都在哭,我始终没有机会问出口。快到家门口时,大伯母接到了石桥边,一把拥住了小姑抱头痛哭。我赶紧跑进堂屋,这才发现,家里再也不是我熟悉的模样,上方挂满了挽联,尤为触目惊心的就是当中的红木棺材,。我仿佛明白了什么,跑向祖父的小屋,远远看到祖父静静地躺在床上,可脸上蒙上了一张明纸。母亲急忙拉住了我,祖父已经不在了,你暂时不要进去。

这时候我才知道,“老了”,究竟意味着什么!霎时,眼泪倾泻而出。我断断续续地知道,祖父早上照例起得很早,这是我们家族的优良传统,我们家人会起早是全村闻名的。早上去砍了一捆柴回来,中午还自己烧饭吃了,晌午又去了井湾地菜园地里锄草,下午回来烧点水自己洗澡、洗衣服,当晚七点突然头疼.。母亲最先听到了呻吟声,她起床叫醒了叔父,(父亲那几天砍树去桐城卖了,不在家)两人伺候了一个时辰,丝毫不见好转。祖父依然大声叫着头疼欲裂,母亲当机立断,自己星夜隔壁村请赤脚医生(那年月没有电话,请人都只能步行,农村也没有医院,唯一的救星就只能是赤脚医生),又让婶娘赶紧去叫回二姑夫妇,叔父守在一边以防万一。母亲一口气没喘,一路快跑请来的赤脚医生,居然没能担当救死扶伤的职责,他也是束手无策。二姑妈二姑父匆匆赶来,可一样使不上劲儿。祖父的视线开始已经模糊,他大约知道大限已至,开始交代了他一共有多少积蓄,放在箱子的哪个角落,他身后事需要怎么办理,他还想再看看孙子,又让叔父抱来了弟弟,最后再摸了下心爱的小孙子的头,又念叨着小孙女不在家,这时候只听咯噔一声响,祖父就此告别了他恋恋不舍地人世。

祖父其实是个特别热爱生活的人,他喜欢热闹,追逐时髦,热衷社交。在他当生产队长的时候,茶季里每日领着全村的老少爷们卖茶,别的男人去的时候挑着茶叶,回来的时候挑着生活必需品,只有他戴着礼帽,空着两手,背着的是个红绸包裹着雨伞,昂首阔步地走在前面。他是全村第一个戴手表的人,那年月普通工人一月的工资才几十块钱,他却能花一百多块钱买一块手表。他又是一个极有家族观念的人,一生之中为家族完成了好几个壮举,良田的威名震慑四方。每逢族人有麻烦,都是他领头去解决,甚至撮合了好几桩姻缘。他的朋友遍地都是,如今家中的世交不少都是他接下的。大姑父说,刚成亲那几年,平原地带没有木柴烧,他每次上来,都要挑一捆柴回家。每次祖父都说,你拣什么柴火?只管住下来,歇歇脚,明儿一早走的时候,从我家柴堆里面拣好的拉,能挑多少挑多少。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祖父,一生之中却与他的长子我的父亲无处不冲突,也许正应了那句话,父子是天敌!祖母薄命早逝,未几,祖父便又续弦了。三爷爷从部队复员回来,几经周折进了军工厂,且手里还握有一定的资源。因为感恩祖父在他少小时候,力排众议让他进了学堂,于是他有了公职之后回家跟祖父说,老大,我可以带走你一个儿子去吃皇粮!你看,带走谁?祖父的决定,是那么的出人意料,钦点的却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继祖母带过来的二伯父。三爷爷特意问了下,老大,我看还是带有存吧?他毕竟是你的骨肉。祖父的口气却不用质疑,就带有富吧,正因为不是亲生的,我才不能亏待他。这个理由,又是这么的在情理之中,从此也改变了两个年龄相仿的男人一生的轨迹。

二伯父从此就变成城里人了,而父亲依然在操持着一大家老老少少地生计,因为祖父是做大事的,才不耐烦管这些差米油盐地琐碎事情呢!继祖母相继生下了小叔父、二姑姑、小姑姑,这些多人的吃喝用度,都需要父亲从土里去刨。祖父很看不上父亲,大抵觉得他太没有出息了,男人生出来就是要做大事的,哪儿能一天到晚儿女情长呢?有次父亲翻土时候,铁抓子挖通了腿肚子,祖父嗤之以鼻,他不想干活,故意的!可惜,继祖母也是个寡福缺寿的,生下小姑没几年就辞别了人世。二姑姑也就在这年,从学校里面抗着凳子(村里的小学只有几张书桌,凳子都是学生从家里带去的)回家走家务了,因为大姑姑出嫁了,家里不能没有人洗衣服做饭。十几岁的小姑娘,收起眼泪挽起裤脚,上山打猪草,下河去一家十几个人的衣服。而祖父又在此时,看上了一个丧偶的寡妇,父亲这次说什么也不肯答应,他说大伯,你再娶进来,又是我的负担!她家里还有四个子女,这么多张嘴,我可养不活!我再挣钱,还要供小改子(小姑姑的小名)念书,他们将来可不能跟我样做睁眼瞎!祖父为此大哭一场,却也无可奈何,因为父亲说的实情,他只好断了续弦的念头,转而四处给父亲张罗媳妇。

那时候,我们一大家都住在下拐的河边,想来定然是拥挤不堪,十几口人都挤在几间大屋里面。这样的家境,这又这么多张口要饭吃,又有谁家愿意把姑娘嫁过来呢?考虑到实际困难,祖父就带着父亲就着做农活的空隙,跑到村里最高处的山顶上盖屋子。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光景,六间漂亮齐整的大瓦屋就这么拔地而起了。 而三爷爷和三奶奶也在军工厂附近的农家,给父亲物色了一个姑娘,那时候只要厂里一放电影,三奶奶就一定要给母亲搬个小凳子,不间断地说父亲的好话,姻缘终于成就。祖父不无得意地说,到我家做媳妇,也等于做了我女儿,还不够享福吗?水给你挑到水缸里,柴火都给你劈好,抱到厨房锅洞口,猪草都给你打好了放在缸里,你到谁家也没有这么享福啊?母亲淡淡一笑,并不言语,默默做着长嫂该做的一切,洗切炖炒,针头线脑,还要给小姑子置衣服,给她们腾房间,关心她们的心事。

可祖父与父亲的关系,却并未因父亲的成亲而有丝毫的改善,争吵不仅从不间断,反而越演越烈。凡是父亲决心要做的事情,祖父必定是反对的,凡是祖父做过的事情,收拾烂摊子的必然是父亲。譬如姑姑们的婚事,祖父原来同意把大姑许给平原地带,可后来又嫌弃那里又远又穷,临时又反悔,偏偏保媒的,又是家里的世交,乱如麻的当口,父亲拍板了,烈女不许二夫,就是这家了!谁也没有料到,大姑姑出嫁了之后,竟然常要无端承受婆婆地刁难。消息传到家里,祖父只感慨了一句,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家无常礼,我们也管不了。父亲拍案而起,拔腿去了平原,叫来了保媒的世交做见证,当面质问她的婆婆,我大妹妹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烦请你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如果确实是她做得不对,我带回家去教导,张家的姑娘,张家人自己调教,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亲家母,今天就对不起了!你们老徐家得当众给我妹妹陪不是,并保证往后绝不再犯。经此一次,大姑姑在婆家终于有了点地位,紧接着又生下了表姐,日子也算是安稳了。

折腾完了大姑姑的婚事,接着就是二姑姑的了。祖父觉得临街的人家条件好,闺女嫁过去不会受苦,便答应了沈家的提亲,不成想,二姑却不愿意。这事情没完呢,祖父又在一次酒桌上,答应了潘家的提亲,因为都知道张家的姑娘漂亮啊,远近谁家不想呢?这一次二姑倒是实地去看了,回来偷偷地告诉母亲,大嫂,那家门口一个大出场,居家过日子再好也没有了。二姑父最是个实诚人,只要我家一忙,他就殷勤地跑来帮忙,回回上来都不空着手,有一次实在没得带了,就把家里的葫芦摘了一个,送到我家做水瓢用。可轮到看门楼的这天,祖父又不愿意了,父亲只问二姑,你自己想好了,愿意嫁过去吗?二姑点点头,全凭大哥做主。父亲于是在村里找了四个小姑娘,陪着二姑一起去看了门楼,全了乡俗礼节。未免事情再有变动,他主动去找二姑夫,要是觉得我妹子还不错,就赶紧下聘礼娶过门,二姑父早等着这句话呢,于是这事又算圆满收场了。

最后该轮到我的小姑了,祖父最中意的女婿就是小姑父了,常跟村里人夸口,我那个小女婿可是顶呱呱地啊,写得一笔好字,又长得一表人才。可开亲多没久,他又不愿意了,因为小姑父喜欢睡懒觉,祖父怕老幺嫁过去没好日子过,恰逢二爷爷过来说了一句话,老大啊,我还有句话没告诉你呢,你的小姑娘,人都不想要了!本就心生退意的祖父,更加不乐意了,当即决定悔婚,可小姑姑愿意啊,家里又是一场大地震,父亲又一次站在了妹妹这边,祖父便开始胡搅蛮缠了,楞说是母亲把小姑卖了,还得了不少的钱财。家里闹得一团糟,母亲为此整整消瘦了一大圈,父亲和叔父四处打听,总算是找到了人证,洗清了母亲的不白之冤。

经过这一系列的争端,祖父和父亲的关系降到了冰点,父亲终于决定离家出走找点清静,一个人跑去林场了种芝麻了。但是祖父棋高一着——不给他饭菜吃,他自然会乖乖回家。祖父管不了母亲偷偷给他炕锅巴,他就开始给碗柜上把锁,每顿剩多少饭菜,他都要数的,点完就上锁,钥匙就装在他口袋。父亲便沦落到连咸菜都没得吃的地步,河边上的小太奶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便从家里炒了菜做了腌菜给父亲带上。过了很久,父亲也没有如祖父预期那样的缴械投降,祖父坐不住了,利用他的权威一打听,终于发现了是小太奶这个“内奸”坏了他的大事,他跑去跟她大吵一架,自此无人再敢同情父亲了,这就彻底断了父亲的后路。可父亲依然不肯回家,祖父道高一丈,直接跑去林场结算了父亲的工资,父亲见自己受苦受累拿不到钱,还要养活一大家子,最终还是又回家了。可是矛盾并没有就此终结,这一年的春节挤压到了顶点,父亲打开大门喊道,我知道,你就是多了我,我走还不行吗?祖父说,你走就走,走到哪儿我都是你老子,你今天要是不走,你就不是人养的!父亲大步流星地就走,小姑姑从屋里冲出来,一把揪住父亲,哭着喊,大哥,你去哪儿?今天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死都不放手!一家子老老小小,父亲又怎么舍得下?最终离家又一次宣告失败。

祖父虽然极不喜欢父亲,却又是那么地疼爱哥哥,整天地一边烧火,一边晃摇床,口中只哄着,我大孙子要睡觉哦!显然含饴弄孙是他最大的兴趣。父亲的职责依然是养活一大家,他脑子里面就两个字,挣钱。为了挣钱,他可以垦荒种茶,为了挣钱,他扛着一百多斤的树,连翻几座山走七八十里山路去桐城卖树,为了挣钱,他能开棺材铺。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从桐城还未返回,他就在山头看到家里的场地上人山人海,父亲连滚带爬地下山,尚不明所以。二爷爷当头给他一记猛药,有存,怎么就跟畜生一样?你大伯去世了了,这么多人给你帮忙,你怎么一个大板头都没有?父亲此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永远记得父亲的眼泪,那是我山一样雄壮的父亲唯一一次地痛哭,我躲在门后面,看得真真切切,他发出孩子一般地呜呜声,用手揉着眼睛。不过仅仅几分钟,他就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开始张罗所有的事项了,抗桌子搬板凳,迎来送往,他说,男子汉,没什么不能承受的!

其实祖父是积攒了很大一笔私房钱的,这笔钱不仅足够所有丧葬费用,丧事一过,父亲和叔父还分摊了下剩的三十块四钱。凡是祖父心爱的,都放在棺材里面陪葬了,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兄弟俩都不肯要,也一起陪着祖父了。 

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致使祖父骤然毙命的,原来是一个叫做高血压的疾病。那绝对是我们家族的魔咒,因为祖父去世那年才六十岁,父亲也一样命丧高血压手,终年五十二岁,小爷爷六十七岁病逝,罪魁祸首还是高血压!

祖父去世数年之后,迁徙过一次坟地,那也是源于当地的一个规矩,那年月还没有做法事一说。到父亲去世之后,已经开始风行这个规矩,只是碍于祖父没做,我们就一直没给父亲做法事。旧年,母亲提过一次,今年叔父就开始在老家张罗了,择定2014年1月15日为祖父和继祖母同日做一场大法事。

哥哥和嫂子星夜赶回,佛晓到小城接了我一起回家。赶到家的时候,叔父早已布置妥了一切。只可惜二伯家的两个哥哥谁都没有归来,叔父站在门口,不免有几分心寒,他说这两孩子太不懂事了,这不是钱的事情,这一场法事做过了之后,明年就可以给我大哥做了。姑姑们忙说,事情过往了,就别再提这个事情了,以后他们要给钱,你也不许要。叔父眼圈一红,当然不要!我倒要看看,我会不会因为这一场法事而穷死了!他们是大伯的根啊!这种事情都不肯回来!

在田里烧纸房子的时候,大姑姑哭得痛彻心扉,我的亲娘啊,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个世上,却又不肯照顾我啊?我的亲娘啊,你怎么一生要受这样的折磨啊!我的眼泪断线珠帘般滚落,大姑姑可不是受尽苦楚了吗?她打小就操劳,出嫁之日,什么陪嫁都没有,连自己做的嫁子鞋都没有鞋面布。到底是父亲挑着一旦两百斤的柴火,才换来了两尺红布头,大姑姑才见了红喜事唯一的红!到了婆家更是穷困潦倒,连唯一吃饭的桌子,还是我们大家庭分家之后,父亲找木匠做好又找漆匠刷好了漆之后送过去的。她一生身体羸弱,闻不到丁点的汽油味,每次回娘家,都要步行五个小时,走上七八十里的路,这一次又是早上四点出发,到中午才到娘家。她又哭着,我兄弟把你们的后事办得这么好,我心里高兴啊!亲娘啊,你怎么都没有福气看上一眼啊。其实不仅是继祖母,连她自己都没去叔父的新屋子看上一眼,也没去去住一晚。本来是想留她在娘家多住几晚,可大姑父说了,家里还有猪要味,还有好多事情要做,等明年春天再回娘家吧。

小姑也在哭,娘啊,我怎么都记不起你的样子啊?天哪,我怎么不记得亲娘的模样了呢?可不是吗?继祖母去世,小姑姑才四岁吧?她哪里会有母亲的记忆?所以我们家族历来最重视的就是手足之情。小姑姑但有忙碌,总会打电话给二姑姑,你快下来帮帮我啊。 二姑姑其实只比小姑姑大两岁,可是每当小姑姑生日,她总会喊她上去吃两个鸡蛋。自从叔父把家搬到了镇上,来来回回的,只要叔父的门开着,她们总要回去坐一会,哪怕什么都不干,就是跟哥嫂聊聊天。叔父盖房子的时候,跟哥哥说,我要把你搞一间房,钥匙给你装着。又跟母亲说,大嫂,我也给你一间房,以后你就住这里。母亲却在暗地里警告哥哥,叔父给你钥匙,你都不许装,你叔父挣得都是血汗钱,为了他自己儿子怎么累都是他的本分,可我们帮不了就算了,但是你绝不许再拖累他。而母亲每次从江南回家,总是一刻不肯放闲地忙里忙外,用叔父家的厨房如同自家的熟练。去年过年,我在网上给婶娘买了件小袄子,可惜却写错了地址,我打电话回家让叔父去关井子去讨,叔父却则责备着,给她买什么衣服?你婶娘有衣服穿,有钱给自己买点东西,想回家随时回家!而婶娘却笑逐颜开地跟每个人说,小二子给我买了个袄子,也不知道可好看?不知道我穿可照?她怎么还寄错了呢?

每一次回家,叔父总是要亲自下厨的,因为他是远近闻名的大厨啊,别人家有事情都要提前邀请他掌勺的。走过了万水千山,吃过了千百佳肴,而最好吃的却始终是叔父做的,哪怕是最寻常的蔬菜,同样的排骨汤,他熬出来的就是格外香浓。我突然想起一个细节,那时候叔父总是喜欢去县城买菜,每逢买菜必然要买点西红柿,往往买五个西红柿,必定有两个出现在我家的锅台上,也许在叔父,能做出一桌子菜,让一大家人吃得高兴,比什么都来得幸福!

祖父,倘或亡人当真有灵魂,你看到子孙们的生活了吗?是的,不管贫也好,富也罢,我们始终是相亲相爱的一个大家庭。不曾有过任何财产纠纷,我们始终是相依相扶的一个群体,尽管也曾有过误会,有过不理解,但是总是能冰释前嫌,因为我们都知道本是同根生。情感,对我们家族来说,重于一切!我们都很好,都在很努力地向更好的生活迈进。您在天上,也要好好的!倘或真有天堂,您跟父亲一定也团聚了吧?我想,你们一定不会再争执了,因为经历过人间的争吵,你们早知道那是因为太过在乎彼此,风雨之后必然见到艳阳天!

这场法事真正的意义,就在于沟通天上与人间!也一定已经沟通好了,无论经过多少年,亲情永不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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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梦海晴空点评:

亲人去世,留下的只有怀念,而做各种各样的法事,也只是一种精神上的安慰而已。
到底祖父会不会看到,会不会感应到,这也没有人能够说得清了。
祖父与父亲的摩擦也许就会因为生离死别而烟消云散了吧!

文章评论共[2]个
燕语千千-评论

拜读佳作,问好朋友!at:2014年01月18日 晚上9:21

文清-评论

拜读朋友佳作,周末愉快!at:2014年01月18日 晚上11: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