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迷失的蜻蜓

3

没有工作，袋里的钱已剩无几，我漫无目的地走大街，上天桥。天桥上，一戴墨镜，腰别手机，手拿份h城日报的小伙子注意上了我。

“喂！兄弟，找工作吧？”

“喂！兄弟，我看你肯定是个有文化有头脑的人，是不是没找着工作呀？我是这的熟人，你说说你想找怎样的工作，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出门在外靠朋友吗。何况，你说了，我若是不能帮你。你也没受到什么伤害。”

“你真的能帮我找工作？”

“那绝对没问题，包在你大哥我身上了。”

“什么工作？”

“这不方便说。我们到别的地方说说。”

七拐八弯，到一建筑工地前。

“兄弟。我观察你已经好久了，想来你一定是很急着找份工作，因为，你带来的钱差不多用光了。再找不到工作的话，你90%的可能会晕倒接头。晕倒街头也就跟死在接头没什么区别了。因为，即使你真的晕倒街头，也没有人过来问你一句话，没有人的。即使你饿死了街头。但在那些豪华的铁笼里，宠狗连看都不看那碗里的骨头，那瘦肉，使得在一旁的主人急得不知道什么办才好，那样子比死了娘还要急。原先我也跟你一样，想着通过用自己的双手创出自己的天下。后来，遇上了许多的事，如今终于明白，那时自己真的太天真幼稚了。……社会的现实是，人们鄙视你的贫穷，而拜倒于你的财富。即使，那些财富是靠拉皮条、出卖良心得到的，但人们一概都不管你是如何发家的，而仅在意你手中的票子是否多。你手中的票子越多，就越有人尊重你。”

“别拐弯抹角了，你到底介绍什么工作给我。”

“兄弟，只要你愿意干，老大绝不会亏待你的。看你的手臂肌肉发达，只要你愿意，就一定有发财的机会。就看你敢不敢干去抢。”

“抢劫？”

“对。抢劫，有人负责采点，抢回来的东西，交到老大那里，你不用担心出手的。”

“呵呵，我宁可饿死在街头，也不去抢劫。”

“呵呵。你现在跟饿死没什么区别。原先我也是跟你这样，谁想做这伤天害理的事呀。想当初，我也是跟你一样，才从学校毕业出来。一心地想凭借自己的本事，某一份体面的工作。然而最后怎样了，被骗进黑厂，身上的钱偷走，沦为乞丐，在街上讨饭吃。不但被那些有钱人欺负，就那些老乞丐也欺负你。实在没办法了，我就到车站去偷，也不知道挨抓了多少次，在拘留所了蹲过多少个夜晚，被蚊子叮得全身都起肿，饿得晕倒，有哪个来理我？没有，都没有，直到我遇见了现在的老大，我才有衣穿有饭吃有地方住。你看看我这一身穿着，在h城不算是上流的，但也算是风流一层的。走在大街上，哪个敢看不起我。再看看墙角那里，我可以说，不到三天，你也会跟他一样，成为人见人避的乞丐。”

在我前面一豪华房子拐角处躺着一个乞丐，身上盖着拣来旧报纸。

“现在不下雨，还挨得过去。一旦下了雨，那可就掺了。说真的，大哥我看你是个人才，才帮你的。我可真的不想看到你在雨中被淋得同一只落水鸡的下场。”

“谢了。”

“我看你一时还想不通，这是我的手机号码。若你有难，就呼我，我随时欢迎你的加入。我走了。你好好想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看着他的影子闪着消失了，摸摸已经一天没吃上一点东西的肚子，看着我前面墙角处报纸下卷成一团的乞丐，我拿起报纸，看着他留给我的电话号码。

“阿晴，今晚12时，仁爱路，那经常有一个女的单独过。那女脖子上耳朵上手上戴的都是值钱的。你去要回来。”

“是。老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戴上墨镜，穿上黑衣，我出发了，往仁爱路走去。到了仁爱路，站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就在我点燃烟，抽烟的那会儿，有一脚步声从远而近。那是高跟鞋的声音，一声一声，我慢慢的数着，终于来了。

“抢劫呀，有人抢劫了。快来人呀。”

警笛长鸣。

“站住。我是警察。”

我慌了，撒腿就跑。可是往那里跑，四下都是警察。

“你已经被包围了。还是乖乖投降吧。”

雪亮的手铐，拷住了我的双手。我努力地挣脱，但总是挣脱不掉。就在我挣脱当中，冷不防被一警察抓起，狠狠地往地下摔，我的身体直线下落。

写于鬼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