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香梦永远都是那么安宁。推开门。便见秦欢侧着身子,一手拄着腮,在思索着什么。小小年纪的脸上满腹心事。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对这个女孩,我是谈不上喜欢与反感的。俊风急于摆脱她,一定不会透露给他自己的消息,想必,她是想通过我知道一些什么吧!
“找我有什么事,说吧!”口气淡淡的,再次来这紫香梦,虽然仍感宁静,但总是多了一分让人急欲离开的念头。我将头转开,看向墙上挂着的那几副紫藤花油画。紫藤花蓬蓬勃勃地生长着,厚厚的如悬垂的花帘,在树顶深深浅浅的一路开到脚下,画中的花瓣都是饱满而张扬的,想必画家是选了紫藤开得最旺时来画的吧!它们的美,高贵而幽雅,宁静而深沉。无怪乎秦菲会喜欢它们,想想她的气质还真的有几分神韵与这些紫藤相似。
“我还是给你讲讲骨琴的后半部故事吧!我知道你是不会再有心情来这儿听故事了。讲完之后我们再说好吗?”
的确,秦欢说的对,我是再没有心情来紫香梦了,但骨琴的故事又真的是我心之所系。“好吧!”
“我姐姐说给你讲到格木尔准备寻找伊水晴雪了,是这样的吧!”
我轻点了下头,表示赞同。
“当格木尔决定要不顾多少艰难险阻也要找到心上的雪仙子时,他就断了弓箭、弃了长矛、放了骏马……做了一名边行边吟的诗人。他到处地寻着雪山之宫,脚步几乎踏遍了所有的草原与雪山。每走一处,便弹奏起凄美的琴音,用歌声唱着雪山的圣洁、伊水晴雪的美丽还有自己对她长长的相思。时间就这样悄悄地溜走,一转眼八十年的光阴就匆匆而过。八十年来,英雄格木尔一直都在孜孜地寻找,穿越了多少茫茫的风霜雨雪,遭遇了数不尽的险阻坎坷。穷其一生的时间与精力,都没有再见到心上的人。只有刻骨的思念与深深的遗憾在月夜,凝成了一首首诗歌在他的心间静静地唱着。”
讲到此时,秦欢停了一小会。我们竟然在同时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难道爱情,总是喜欢让人的心在痛苦中备受折磨吗?一辈子与心上人不能相见,那是多么难以承受的痛啊!一直盯着秦欢在看,此时她的双眼竟然有泪光在晶莹着闪现。小妮子还是个痴情种呢!唉,我又何尝不是心酸酸的,若是年轻几岁,与她相同年纪,岂能不为这样凄婉的爱情落泪?
秦欢看了看我,然后又开始讲起来“终于有一天,当太阳落了西山,英雄格木尔怀着深深的遗憾走完了他寻找的一生,被人葬在了圣坛。但是每当深夜,万籁俱静的时候,人们就会听到他的墓穴里会发出低低的吟唱。英雄的身体死了,但英雄的灵魂与心灵并未死去。他的灵魂一直还在祈盼着能够寻到伊水晴雪,祈盼着能够再次与她相见。草原部落的人们只好打开了格木尔的墓,准备重新埋葬英雄,好让他了无遗憾地去安息。却发现在他身体的一堆白骨中,鲜红的心一直在唱着寻找爱人的凄凉的诗歌。人们只有静静地听着,感受着英雄的悲痛。然而,当格木尔的心唱到最凄美的音符时,却在猛然间破碎!碎片中冉冉地飘出一缕透明的烟。这缕烟慢慢凝聚、靠拢、最后竟凝成了一位绝世仙女!伊水晴雪!”
好有意思的故事啊!我被深深地打动了。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故事,竟然三个人为我讲。秦欢在此时又停下了,她去端来了两杯咖啡。她的脸上一直流露着哀伤。让我忽然感觉她很成熟、很忧郁、甚至那份忧郁都超过了她的姐姐。是哦!是超出了秦菲,秦菲是快乐的。她正陷在爱情甜蜜的漩涡。随便地打着转都是欢乐的歌!所谓忧郁,不过是外表给人的气质。而秦欢,不适年龄的多愁看来更加让人心痛。
“原来自相遇那天开始,伊水晴雪就被格木尔所打动。她为了能长伴其左右,求助于自然之母,将自己的躯体封印在了万年的玄冰之下,将灵魂住入格木尔的心中。八十年来的风霜雨雪、喜怒哀乐、她都陪着英雄一起感受。八十年来,她每天都幸福又心酸地听着格木尔为她歌唱,又每天都悲伤与感叹着不能与格木尔长相厮守。直到如今,她才与格木尔的灵魂一起远行。后又以格木尔的骸骨为架,心的碎片炼成了根根细长的情丝,做成了一张骨琴。当这张琴在真正伤心人、苦情人的手下轻轻弹动时,凄美的旋律与失落的伤婉就会再次重现,以韵律的美感让人在怀念中坠入相思。”
秦欢讲完,牵着我的手,走到摆放骨琴的檀香木架前。安静的坐下,开始轻轻地抚琴。以往听到的都是秦菲抚出的韵律。等到秦欢的手下奏出琴韵,我竟讶然,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滴眼泪,掷地有声,直直地击入心脏,撞射着心海内泛起的酸思与潮汐。听着、感觉着,眼泪竟然落了下来。
秦欢真的是个爱哭的孩子吗?但是她的泪水泛滥而多情。她已经不能自已地醉在琴韵里了,也伤在了自己的泪水中。琴声静下来好久了,看她始终低落着情绪。我握了她的手,冰冰的。彼此沉默着不语。好半天,她才像忆起我一样。抹了抹眼泪,却又说出了让我吓了一大跳的话“妙妙姐,你再爱一次隋风哥哥吧!我知道,你们是相爱的。”
睁大了眼睛,我摆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但只片刻,又恢复了平常“你姐姐才是他的爱人,他们不是要结婚了吗?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
“妙妙姐,你相信我,我是真诚地想和你说的。我真的希望你能和隋风哥哥在一起,与我喜欢俊风是没有关系的。”
天啊!我真被这个小丫头给搞糊涂了,这是什么逻辑嘛!哪有不帮姐姐帮外人的道理。难道,为了心上的人,她连自己的姐姐都想伤害吗?真是搞不懂。看着秦欢,她略显圆的脸上泪痕斑斑,让人疼惜又让人感叹。她的琴怎么能比她姐姐弹得更妙?让我匪夷所思而又不得其解。
“秦欢,你真的就是要和我说这些吗?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就要先走了。”
她祈盼着看着我的眼睛,随后轻轻地点头。“没有什么了,我只是想告诉你,隋风哥哥喜欢的人是你,不是我姐姐。”
对她笑一笑,不置可否,我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走到了紫香梦的门口,回过头欲道最后一声再见,却看到她正望着我远去的背影,双眼却是流出了泪水,朝她轻轻地喊到“俊风在北京二十四中高三(六)班,电话12345678”
走到了紫香梦的外面,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故事听完了,秦欢也达到了目的。接下来,就要听凭俊风对我怄他的小心眼吧!谁让我泄露了他的行踪呢!我的心肠还是那样的柔软。仍是不能拒绝眼泪。秦欢说用情越是深的人,骨琴弹的越是绝妙,想她小小年纪倒是痴情的很。只不知那架骨琴我若弹来,又是如何悲音?
想着走着,电话就响了起来。呀!太棒了,是青纤。忙按下接听“青纤,你在哪了?你怎么样?好不好?怎么才给我打电话?我都要急死了。”
“妙儿,我很好!真的很好!我现在桂林呢!”
“你倒好,去了个好地方游山赏水的,我们都好担心你呢!快点回来吧!”
“妙儿,我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我一时不想回去了,我在这很好。租了房子住,然后准备找份工作,喜欢这地方,先住下来一段时间再说。有时间我再给你打电话吧!好吗?”
青纤自从离开抚顺,就换了电话。无法联系她,就只能等她的电话了。听到她的声音,心情就好了起来,知道了她的消息,心也就放了下来。
森又要出差了,这次是去哈尔滨,做为东北最大的市场之一销售额越来越差劲,他不得不亲自去看看,并搞一些活动。大约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回来。每次森出门,我都会感觉到一阵心灵的轻松,潜意识中竟希望他能常常跑在外面。这样想着自己的自私,立刻就对森愧疚起来。回家路过饭店时,叫师傅做了森最爱吃的糖醋鲤鱼。然后,哼哼着歌回家了。
未完待续。谢谢支持与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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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已被编辑[紫色菊]于2006-4-18 0:06:35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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