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院
我住院了,是我坚持要求的。医院冷冷清清的长走廊,飘着刺鼻消毒水味儿的大厅,粉刷得雪白的病房,还有那些奇形怪状的医疗用品……这里一切的一切都令我兴奋不已,神往已久。我喜欢这里,但平日里没病没痛的,没有机会来。终于,我感冒了!我太开心了,下决心“make it big!”于是,在一个没有暖气的冬夜,我坚决不盖被子!结果——哈哈,当然是如愿以偿了呗,高烧直至引发肺炎——住进了医院。
二、天使
主治医师很忙,基本上见不着人影。倒是护士长似乎闲的很,有事没事就过来陪我聊聊天,问问病情。她是个非常和蔼和慈祥的中年妇人,虽然年过中旬但风韵犹存,年轻时一定是位绝代佳人,不知迷倒了多少男医生哦。我偷偷地坏笑。她却只是轻轻地叹气,摸着我还算光滑的脸,羡慕地望着:“还是年轻好啊!看,小姑娘就算长得不标致也是漂亮的!”她走后我自个儿琢磨了好半天——她这是夸我还是损我那?!后来我慢慢的释然了,她是善意的,因为她笑了,笑的那么慈爱,那么温暖,跟那个白大褂从不扣扣子,走路带风,整天扮有型的主治医师完全不同,你说他主治就主治呗,年纪一大把的老头子了,还酷个什么劲儿啊?!
三、小女孩
不知不觉天晚了,我从护士长的值班室出来,趿着一双拖板儿鞋,一手夹着几本杂志,另一只手抓着一把护士长给我剥好的五香花生米,边上楼边吃着,病房的楼不高,四楼就到顶。我晃晃悠悠地往楼上爬,用我妈的话说,那叫“穷得瑟”。本人生来体质欠佳,加之正在病中,爬到四楼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估计老鼠见了都不爱搭理我。突然地,我猛发现宽阔的楼梯上站着一个小女孩儿!一个活生生却又死沉沉的小女孩儿!她小小的眼睛,小小的塌鼻梁儿,小小的嘴……尤其那双眼睛,出奇的小!如果用素描来画她的1:1比例头像,那眼睛只需要一支削得极尖的6h,轻轻的荡一笔就足够,两笔都多了。但,就是这双极细小的眼,却射出一种犀利的光,非常的有神。我能感觉到那光正射向我!小女孩儿穿的很寒酸,上身是一件补了又补,袖子和领口被磨的又黑又亮的碎花小棉袄,应该是红色的——吧?(不好意思,因为太脏了,实在看不出颜色来。)下面是一条同样很脏很旧的绿色条绒裤子。我的第一反应是:她应该是个讨饭的流浪儿。于是,我摆足了爱心大使的架子走到她面前,把手里的花生米递了过去。然而,她并不伸手接,只用了那条细缝中露出来的光芒盯着我,盯着我……看鬼故事加鬼屋qq886720
四、逃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瞪着。忽然,她动了动嘴,她要说话!我觉得心里发毛,后背冰凉,仿佛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从后面跳出来咬断我的脖子!我开始害怕,猛地跳完了最后几级台阶,一路狂奔。天!她居然开始追我!在我身后跑的飞快!没来由的恐惧漫过了我整个思想,我甚至跑过了我的病房—-403!过了,怎么办?我不敢调头回去,因为我知道她就在我的身后!猛地,我想到了护士长的话:“如果你遇到什么事情,就去找480房间的海鸣先生,他是这个医院里最正直的人了,没有谁敢对他不利……”我几乎是豁出命在“飞”了,因为,我后面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女人!她和小女孩一起追在我身后,480,四楼最后的一间病房,我拉开门冲了进去,反身锁住了已经近在咫尺的两个家伙!然后一头钻进一个男人的被子里不停地战栗,她们在外面疯狂地挠门,嚎叫,凶暴地撞门,而我,除了恐惧,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地醒了过来。这个房间虽然一样的白,却又跟其它病房不同,它有一个跟大的白色的书架,堆满了书。床也非常的软,很舒服。还有,它竟然有一扇面对着走廊的半落地式大窗!虽然有百叶窗帘隔着,但却没有拉严,所以可以隐隐看到走廊上的情况——女孩儿!小女孩儿!!她还在,她正用了那双小的不可思议的眼盯着房间里看。我赶紧用被子紧紧地把自己藏起来,只敢掀起一点点的小缝隙来偷偷地观察——天哪!她竟然和我的目光相对!当时,我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捉住要拿来活活剥皮一般!!@#¥%……—×……又过了不知多久,我再次从昏迷中醒来,女孩不见了,却在朦胧中看到追我的那个女人,搬了一个小矮脚凳,倚在大窗旁边开始哭号,声音凄厉而尖锐,那女人也是一身的破旧棉袄打扮,仿佛有无限的哀痛,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竟在哭嚎中,夹了一个幽怨的长音,拖着一句让我心惊胆战的话:“4-0-3,王-春-香――”天!403只有我住,不是叫我是在叫谁?――等等,我记得我并不叫这个老土的名字啊?!为什么我会认为她是在叫我呢?迷迷糊糊,我又睡了。
五、帅哥海鸣
再次醒来已是晚上十点,身边多了一位男士:“我叫海鸣。”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而有磁性,看起来年纪很轻,白皙的皮肤,清瘦的身材,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我不知道用“文质彬彬”或“斯斯文文”这两个词其中的哪一个来形容他才够确切。不过,他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对,——就像林志炫那样的男生!·啊!炫炫万岁![插播:林志炫 / 性别:男 /血型:o型 / 星座:巨蟹 / 生日:1966年7月6日 / 出生地:台北市 / 身高:176cm / 体重:63kg / 喜欢的颜色:绿、蓝 / 喜欢用的香水:chanel、coco / 喜欢穿的袜子的品牌……(哎哟!――别打我嘛!……打人是不对地……哎呀……)插播完毕]总之,眼前这个大男生给我的印象是好极了(如果他是林志炫本人那可就美死了…………#哎哟!)“你就是海鸣?这么年轻?”我所有的恐惧都被兴奋所代替,翻身坐了起来。“我的心脏不大好,主治医生一直不让我出院,实在无聊,就搬些书来看看。”切!一定又是那个扮型男的糟老头子,没钱就打患者的主意。“医院让你带那么多的书来吗?”“有护士长啊,她可真是古道热肠,给了我很多的帮助,而且长的很年轻漂亮呢。对了,你叫‘王春香’是吧?她总是提起你呢。”“我?王春香?不是啊!这不是我的名字!”“哦?那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呢?”他依然是温暖的笑容,“我——我想不起来了……”怎么回事?我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名字?!真是的,一定是睡糊涂了还没清醒!我暗自对自己吐了吐舌头,用力砸了两下脑袋。他却笑的东倒西歪:“你……你怎么像个小女生一样,表情真是可爱啊……哈……哈……嗝……哈哈哈……”(注:流泪抽气儿暴笑中……)“什么意思?!说的好像我年纪多大了似的,真过份!”我有些生气,就算我不漂亮也不至于老到让他笑成那样嘛。“不,这样才成熟,有女人味儿啊。”想不到他嘴还挺甜。
算了,不追究了。我想到了那个在门外哭嚎的女人。“她吗?她好像没什么亲人,谁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只有她和她女儿两个相依为命,可是女儿却得了一种无法医治的怪病,总是不见好也不见坏,平时没事儿,一旦发病就没救了。说起来她们的病房就在我对面呢,女孩儿一个月前死了,她却不肯出院,每天搬个小凳儿,挨个文章哭诉她的不幸。(我可没抄鲁迅先生笔下的祥林嫂啊!)真是挺可怜的……”
小女孩儿死了?难道说跟我对视的是鬼?如果她当时还活着——那么,我岂不是在这个房间里睡了一个月?!天啊!地啊!太上老君!观音菩萨!耶稣基督!真主阿拉!不管哪位神仙,谁听到了回答我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呀?!……想着想着,我又睡了。朦胧里仿佛又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哭诉声:“女儿走的惨啊……别抛下我……4-0-3,王―春―香,你―就要……”后面模模糊糊的,听不到了。
六、意外的爱情看鬼故事加鬼屋qq886720
醒来又是晚上,海鸣抱着一大捧玫瑰花坐在我的身边,深情的凝望着我,我被他看的不知所措,极力想要避开他灼人的目光,却又压抑不住心跳的速度,耳朵不争气地偷偷竖了起来,听见他一字一句地说:“我-爱-你!”顿时,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时间停止了它的步伐,于这一瞬间凝固在我惊讶狂喜的脸上,久久没有一句话……
七、爱我什么呢
我当然知道自己的魅力在哪里。虽然我算不上是美女,却也不失可爱,很多人都说我笑起来甜甜的,圆圆的脸,圆圆的眼,很有人缘的讨喜长相。但我希望听他亲口对我说,于是,在又一个我醒来后的晚上,我问了他这个让我甜蜜不已的问题,谁料,他的回答让我一下掉进了恐怖的冰窟!^长篇鬼故事/
“你很像我妈妈!” “我那么地爱她!她却只爱我爸爸!于是,我杀了他们。你实在是很像她:以前还只是性格像,现在终于连外貌、年纪也像起来了!”“……?”“所以,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呵。对门的母女俩儿不是让你害怕吗?我就帮你杀了她们――一个一个的,哈哈。现在,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了吧?”“啊――――――”我抑制不住心底的恐怖,逃了出来。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护士长的值班室,只有她能依赖了!可里面只有一位身材娇小的小护士,背对着门坐着。我回头看,他并没有追来,松了一口气。
八、漂亮的小护士
“护士小姐!那个海鸣先生是个有恋母情结的变态狂呀!你也小心一点儿,快跟我一起跑吧!”我急的快发疯了。那小护士却不紧不慢地呷了口茶,转过身来: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甜甜的笑!这――这不是我吗?!那,我又是谁呢?对面的“我”忽而很媚地笑了,扔了一面镜子过来,我用颤抖的手拾起那面阴森的镜子―――――天!我终于知道王春香究竟是谁了!她,就是――利用了恋母的海鸣先生,杀掉了想要警告我离开的一对母女; 而且成功地把我年轻的身体与她对调,让自己新生; 顺便给了海鸣一个完整的“妈妈”; 并为了防止我清醒,每天来帮我打针的那位――慈祥的护士长!!
千纸鹤之医院索命
“折一千对纸鹤,结一千个情结,传说中心与心能相逢…………”
“知道吗?我们这个全县最大的医院最近常闹鬼,就在小儿科的病房附近,每当三
点钟有人上厕所,总会看到一个白衣小女孩的身影,她甜甜的对着每个上厕所的人笑,并且还唱歌…………”
就在临县第一人民医院里,现在医院里每个人都在私底下暗暗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
,我叫小玲,是个新分来不久的年轻护士,我现在将以第一人称向你们转述这个我亲
自参与在其中被索命人的鬼故事。
我病了,我真的病了。
我现在就躺在医院里。月儿的死对我打击太大。我全身里潜伏的一千一万种病菌都
在瞬间发作。先是肝脏,后是肺,现在又是胃。我算是没救了,从肝病区转到肺病染区,现在倒是不会再传染给谁了,因为又到了恶性肿瘤病房了。这种病不会再传染给谁了。只会不停的复制自身。把没用的细胞一遍又一遍的复制,最后在一场体内的细菌战争中杀死我所有剩余的好细胞,然后我就会死去,我就去找月儿,向她述说我的痛苦。
你千万不要误会,也不要恐惧。月儿不是我的爱人或是什么。她只是个小女孩,好
女孩。她六岁,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六岁,她永远六岁。以后她再也长不大了。因为她死
了,因为我是个医生,这是我要先跟你说明的。我是个医生。
这两年医院改革了,实行院长负责制。我是有个主任医生的头衔。我也想发财。现
在机会来了。我可以领导一个小组单独出诊了。我领导一个小组,六个人。三女三男。正好对半,我很有信心,在这种主任医师只对院长负责制里面,我相信自己的能力,我能对自己及下属负责。我们会名利双收得。
见到月儿的时候,她才六岁。她长得很可人,穿着白净的衣服。很懂事。她妈妈叫
她打针吃药,她都听取了。一点也不哭不闹。我是小儿科的主任医师。月儿得的是有慢性盲肠。
这是我的第一个结论。然后她住院了,准备一个星期后开刀。
她在医院的哪几天,到处都能听到她得笑。与一些天真的发问。她经常跑去问候一
个叫江伯的老肺气肿患者。老头很可怜,无亲无顾。只有个老伴。他总是不停的在半夜咳醒。床也弄得很脏乱。还有许多人怕被传染,可是小月儿一点也不怕,每天跑去看江伯,说也怪这个脾气暴燥,曾经一把将针头拔掉并且打过抗美援朝的老头子,竟然很喜欢他,把他好吃得东西那给她。年轻护士小玲更是喜欢她。大家都喜欢她。小月儿。
一星期的时间过得很快。很快我亲自准备给她开刀了。小月儿向所有病房的朋友们
说,开完刀她就可以回家了,她马上要读小学一年级了。
在无影灯灯的照射下。那几双仅剩余的眼睛在紧张与严肃中看着我工作。已经给她
进行行了全身麻醉,对于割盲肠炎这类的小手术我根本不当回事,当我熟练的在她左胁下划开一条小开口,准备找盲肠时,我忽然发现我们诊断有误,这不根本不是盲,而是已经恶化的肠梗阻。有一段小肠已经溃烂,我什么也没说。匆匆把它缝上,准备找院长汇报病情。几个助手也好象发觉了某些异常。
我匆匆找到异常,告诉他由于我们诊断失误,当然主要是我的原因,我们错把恶性
肠梗阻当成盲肠炎了。现在应该这样这样补救。
张院长听着,不作一词。我很焦急的讲完全部。望着他。
张院长最后吩咐我:“你我不要乱声张。现在是有医疗责任事故的。只要我们不声
张病人家属就不会知道误诊。现在我们还是按原样诊断给她继续治疗,肠梗阻也不是什么大病。过两天再动一次手术就行了”。.出自鬼吧http://www.g u i 8.c o m/.
我听了一惊,继而哑口无言。深想之下我也不敢拿自己辛苦挣来的名声与前途开玩
笑。
我立即想到对策,马上说道:“这样也好,现在给她开些控制病情的药。在一周住
院观察后再告诉家属她还有肠梗阻也要开刀”
张院长点头同意,他才四十出头,他更不想拿前途开玩笑,对外承认自己工作失误
,承认这次是误诊的话,下届他别想当选了。更别说提拔到省院。
事情按我们俩的计划在暗中草药进行着。小月儿手术后没有回来,她一天比一天消
瘦。脸上无人色。现在她也不能到处乱跑到其他病房了。反而是老江伯来看望他。那天我刚好路过,听到她仍旧强忍腹下疼痛与老江伯笑谈。我正想走开,老江伯忽然一回头看到我,他的脸色一变,仿佛有深意的对我冷笑了一下。我心中一惊,心想:是不是他知道了什么?或听到了什么?!
按计划,小月儿只能拖到明天就要开第二次刀了。
可是今晚我在沉睡后,忽然看到病房中有个小女孩哭着不肯离去,她冲着所有在场
的人大叫,她拼命喊妈妈,我要回来,最终在长廊的尽头,她被两个身材修长的白衣女人带走。她们携着她的小手渐去渐远,那令人心痛的小女孩的哭喊声飘荡在病房的长廊…………
突地,我悚然惊醒,一抹头上的冷汗,这倒底是怎么啦,这可不是好征兆。
“叮咛!叮咛!……!……!”这时电话铃突然响声大作。我一把抓起,里面传来
当班护 士长刘医生的声音:“不好了,陆主任,小月儿的病情忽然恶化,现在痛得昏死过去了,你快来啊!!我们都慌了手脚了……”
“好,你们别急,我马上来,千万要稳住,别乱用药……”
我匆匆穿了衣服冲了出去,当我开上车子往医院急冲的时候,我隐约看到前面路中
间坐着了白衣小女孩急声痛哭,“救我救我,我不要死……我要回家!!”
我猛地一踩刹车,下车定睛一看,什么也没有,出事,肯定出事了,我知道我的第
六感很灵运。
当我冲上病房的时候,我看到年轻的护士小玲站在门口轻轻啜泣,按照平时我是要
骂她一通的,可是现在我心情极度紧张。小月儿的妈妈,一个善良的妇人正泪流满面焦急的站在床前。我冲了进去,护士长站在旁边。
我扒开她的眼睛,看看她的脉搏,已经是假性死亡的了,再不急救,马上就要断气
了,她的身上床铺上全是湿得,显然小月儿是活活给痛晕死过去的,她一定最近都在忍受一个大人也很难承受的剧痛。她一直以为自己没事,只是小病,马上就可以回家的,因为我们就是这样对她说得,她相信了,她相信大人,尤其是医生是不会撒谎的。她一直忍着痛,为了让妈妈放心。她一直装得很象,可是?可是我们都做了些什么……
“马上准备手术!”我大叫,我的语声已经变调了,护士们也被我感染了。每个人
都很焦急。
“不用手术了,”经验丰富的护士长在手术室里轻声告诉我:“她已经死了,现在
已瞒过美病人家属了,以后就有理由辩解了。”护士长真会替我们医院考虑,她早看出小月儿其实已硬气了,她甚至没有来得及给妈妈留下一句话。就这样走了,
“不!”我大叫:“我一定要救活她,快拿刀子给我?”我疯狂得不顾别人的劝阻
,在手术室里把她的腹腔划开,想把那断肠梗阻的坏肠拿掉,可是里面已经是几乎完全溃烂了,我颓然的坐到在地上。
看着护士长她抢过线把小月儿的腹腔再度缝上。然后她们三个把小月儿的尸体擦拭
干净,推了出去。在推出去之前,我听到护士长正经验老到的警告其他两个年轻的护士,
不要乱说什么。否则我们医院大家都会被追究责任。两个年轻护士吓得脸色大变,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我猛然又跳起来,一把拉住她们即将推出去的手,失声大叫:“让我再试
试,让我再试,她是有希望的,她……”
语声,一嗝,我突然晕倒在手术台前。
在我昏睡中,又有个小女孩拼命在哭喊,她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她又跑回来,拉
着我的手,说她不肯走,我们,以及护士们都在劝她,你真的已经死了,你回去吧。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哭,哭。她的灵魂已留在了医院里,永远回不了家。
大家都在劝她,最后,她懂事的站起身走了,一步一回头,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滴
。
她永远得走了。
“不,不要!”我一声大喊中猛然惊醒。才发现我已躺在白色中。许多人在看着了
。我缓缓转头。看到张院长,刘护士长,年轻的护士小莉,还有,还有小月儿的母亲。
那个痛心的妇女她一把拉住我的手:“谢谢你,陆医生,你已经尽力了,她得的是
先天性心脏病突发,她外公就有这病,这是谁也没料到,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要太难过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一家都感谢你,你为了她晕倒在手术台上,我,我…………谢谢你了,”她语声哽咽,悲痛中已经说不下去了,接着她又说:“小月的尸体已经在院长的帮助下火化了,本来还要排队两天的,可是你们大家都这么喜欢她,这样我也满足了”说罢,她掩面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我悲痛的大叫着问院长。张院长轻轻的挥挥手,众人都退了
出去。“为什么会这样解释,她就算有先天性心脏病也不可能现在发作,人都死了,为什
么不告诉她们真相,你们把她的尸体这么快火化是不是怕将来有据可查,你说啊,你这个虚伪的家伙……”
院长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发泄完,这才缓缓道:“小陆,我这亲坐也是为了整个医院
,特别是为了你好,说穿了这次医疗事故的主要责任在你,院方只是连带责任,至于我本人,顶多是晋升无望,也不会降级,所以我希望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他严厉的看着我,顿了顿,又说道:“我是为了咱们医院的名声,特别是你陆医师
的头衔,下个月就要评专家职称了,我准备把你报上去,做医生的谁都会出错,关键是以后总结好,我不希望这次的事故就毁了你一生。你好想想吧。”说罢他看了看默然无言的我,转身就要离开。忽然他又回头。
“另外,这样处理对家属也很好,你看她妈现在悲痛,毕竟心里还放得下,认为是
天意,要是在说穿了,没准她真会心痛的去自杀的。”
他走了。张院长走了。她也走了,小月儿。他们都走了。
我挣扎着爬起。路过另一个病房时,听到有个苍老而低沉的声音在哀号:“多好的
闺女啊,就这么让这些没良心的给害了,天哪,我要去告他们,盲肠炎怎么会死人。拖了两个多星期。”是老江伯在失声痛哭。他一辈子没儿没女的,当然更难受些了。
另一个声音在骂他:“老头子,你疯了么,可别信口乱说,让人听见,唉,那是个
多好的闺女啊,跟咱们以前死掉的小玉一样大。”
我象一具幽灵缓缓走过他们的房间,忽然窗口有个小女孩子对我露也甜甜的笑
“来啊,你捉我啊!”我什么都没想,爬上窗台就往下跳了下去。
故事结束了,在我们最后整理病房的时候,发现小月儿的病房柜子里,有一千只白
色的纸鹤叠放在哪儿,这个故事是我在她进院时讲给好听得,并教会了她怎样折纸鹤的,她听了就不停的偷偷在折纸鹤。现在纸鹤已经完全折好了。就摆放在哪儿。她也飞走了。她母亲说留给我做纪念,因为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只有我在她身边。
陆主任在住院三周内转了几次病房,每次都是他自己诊断的,一会说自己得了肺气
肿,然后真的每晚拼命咳嗽起来,然后一周后他又说自己得了胃溃疡,于是什么都不吃,最后一周他说自己得了肝硬化晚期,硬是要转移到肝病传染区去住,最后第三周,他竟不知什么时候跑回到小月儿住过的哪个病房,从哪儿跳楼自杀身亡了。他死前老是在嘴里叨咕的看见白衣小女孩的话就被人传开了,大家都知道,那是个冤死的幽鬼在向他索命。
“折一千对纸鹤,结一千个情结,传说中心与心能相逢…………”
真的,不知道从何时起,我现在一听到这几句歌词就会马上想起哪个曾经在我们医
院死去的小女孩。
医院怪谈之危重病房
萍儿出了车祸。
那一天萍儿坐着阿斌的摩托,正想好好享受一下兜风的感觉,没想到就这样出了车祸。萍儿只记得那辆车的司机是个女的,然后就晕了过去,还昏迷了两天。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整个病室只有她一个床位。
“你醒了。”阿斌笑着对她说。阿斌真是幸运,在车祸中他只擦破了一点皮。而且,他看上去总是那么地开心,仿佛一切都是很自然的事情,“这家医院位于郊区,医疗技术却是全市最好的!我花了好多钱才让你住进这个病室。这是第五号危重病室,可以享受最好的医疗待遇!医生原本不让你住进去的,我费了好大口舌才摆平他。”
萍儿很感激地对阿斌笑了笑。她有钱,还以阿斌的名义存进了五十万,住一下特别看护病房本来就无可厚非,但萍儿还是感激阿斌的细心周到。
萍儿休养了两天,渐渐发现这所医院有些与众不同。这里的医生和护士似乎关系都不大好,彼此之间很冷漠,关系似乎永远停留在工作层面,不会深入一步。但是这里的医疗水平的确很高,一个大型的手术对他们而言就像割阑尾一样简单。可是,这所医院在市里却并不出名,和普普通通的医院没有什么两样。
萍儿有些疑惑,就问护士。那个护士经常在危重病室值班,她的肩膀到胸口有一道浅浅的血痕。那个护士没有回答她,她冷漠地看了萍儿一眼,说:“这个医院有很多事是不必让病人知道的。”然后就走了。后来阿斌告诉她,这个医院的人看惯了死亡,所以早就麻木了。对他们而言,他们就是一个修理厂,病人就是送进来维修的汽车拖拉机。他们的冷静使得技艺高超,他们的麻木又使得他们默默无闻。
醒来后的第三天,医生来查房。医生看了萍儿一眼,说:“你应该没什么事了,可以出院了。去办理出院手续吧。”结果阿斌赶忙回答:“医生,她还有轻微的脑震荡,还不能这么早出院呢!”
“没问题。她早就可以出院了,这个危重病室应该腾出来给别人了。”
一听这话,阿斌生气了:“你们以为我们付不起钱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们可以把这家医院给买下来,让你们这些医生都滚蛋!萍儿,不要理她,我们偏要再住它一个月!”
那个医生收起病例卡,诡异地笑了笑,说:“今年可是润年,明天就是七月一号,今年的七月有五个星期。”
“你在说什么?”萍儿不解地问。
“没什么。”医生收起了笑容,说,“你们愿意住下去我也不反对,祝你们住得愉快。”说完就摇摇头走了。
七月三号是星期五。那一天晚上萍儿很困,早早睡下了。第二天醒来时她听到了哭声,出门看时才知道一号危重病室的人死了。那是个肝癌晚期患者,在昨晚的睡梦中无声无息地离去。萍儿昨天还和他聊过天,他那时的气色很好。现在想来,可能是回光反照。萍儿看了看在旁边哭泣的家属,心下有些惆怅。
二号危重病室里住着个小姑娘。她要做心脏手术。医生说她的心里少了一样东西,得开刀安进去。医生说这个手术很危险,但是不做的话,小姑娘随时会死。周二的时候小姑娘被推进了手术室,在四个小时漫长的等待过后,又从手术室推回了危重病室。当时小姑娘的家属问医生,手术进行的怎么样。医生没有回答,只是说要再观察观察。周五那天萍儿去看望了一下小姑娘。那个小姑娘亲切的叫着她“萍儿姐姐”。
“萍儿姐姐,医生没有跟我说,但是我知道,这个手术做得很好。我感觉很好。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出院了,我就可以和别人一起玩了。”小姑娘说。
那天晚上萍儿又一次早早睡下了。第二天,她又听到了哭声。那个小姑娘已经于昨晚夭亡了。
这一次,萍儿起了疑心。那个小姑娘怎么看也不像快要死的人,而且偏偏又死在星期五晚上!难道说星期五那天不能睡觉,否则就会在梦中离去吗?
又过了一个星期。在星期五的那天晚上,萍儿努力让自己不要入睡。却不知怎么搞地,一种从未有过的困意向她袭了过来。她努力睁大着眼睛,却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在这时,她听到值班室里挂钟的声响:“铛——铛——铛——铛……”一共敲了十下。然后,她又模模糊糊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从走廊里传了过来:“笃——嗒嗒”,“笃——嗒嗒”、“笃——嗒嗒”……
萍儿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再一次听到了哭声,这一次来自第三号危重病室!
萍儿害怕了。她到处找着阿斌。可是阿斌不在。留言中说阿斌去了深圳,要过一个星期才能回来。经过一系列思想斗争,萍儿暗暗告诉自己,这里没什么可怕的,危重病室里的人本来就是将死之人,只是这里面有点奇怪罢了。
又到了星期五。无名的恐惧使得萍儿无法吃下当晚的饭菜,一口也没吃。她忐忑地等待着黑夜的降临。
夜,来了。奇怪,这一回萍儿没有了困倦的感觉,相反,她非常的清醒,由于恐惧而清醒!
萍儿起身,在走道上转了一圈。奇怪!今天这所医院怎么死一样沉寂?连值班的护士都躺了下来呼呼大睡?
萍儿慢慢走进第四号危重病室。那里住着一位老婆婆,她的呼吸沉重,梦里还有一些咳嗽。萍儿想走开,却猛然听见值班室里的钟声敲响了!“铛——铛——铛——铛……”一共敲了十下。然后,她又清清楚楚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从走廊里传了过来:“笃——嗒嗒”,“笃——嗒嗒”、“笃——嗒嗒”……恐惧占据了萍而整个心灵,她一缩身,躲进了老婆婆床底下。
第四号危重病室的门“呀”的一下被打开了。萍儿偷眼看了过去,看到了一双穿着木屐的脚和一只黑粗的拐棍!那“笃——嗒嗒”的声音就是这样发出的!然后她又看见那个人走了过来,走到床前!她大气也不敢出!就听见仿佛从天际传来了一声浓重的叹息,然后萍儿又听见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女声:“走了,走了……”当声音停下时,那个沉重的呼吸声和时不时的咳嗽声也随之消失!四下里一片寂静!
萍儿紧张地看着那双脚,动也不敢动。她看到那双脚转了过去,走出了门。“笃——嗒嗒”,“笃——嗒嗒”、“笃——嗒嗒”……那个声音却来却小,终于消失了。
第二天早晨萍儿又听到了哭声。萍儿知道,那一定来自第四号危重病室。萍儿住在第五号危重病室,下一个,可能就是她了!
萍儿找到阿斌,对他说:“我一定要出院!这地方我待不下去了!”阿斌有些为难,但看到萍儿态度坚决,也就没说什么,乖乖地去办理出院手续了。萍儿对那位血痕护士说她要走,那个护士很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说,“七月还没过,走和不走有什么区别呢?”就离开了。
出了院,萍儿逃也似的奔回了家。家里有些奇怪,摆设都变了位置。阿斌就是不会摆弄家务,这个家还真有些乱!萍儿瞪了阿斌一眼,阿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萍儿好好收拾了一下房子,不知不觉,又到了星期五,这一天,是七月三十一号。
夜来的时候,阿斌出门了。独自在家的萍儿又感觉到了恐惧,阿斌给她留的晚餐她没心思吃,只是一个劲祈祷着今天快快地过去。
突然,挂钟响了。“铛——铛——铛——铛……”一共敲了十下。然后,萍儿又清清楚楚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笃——嗒嗒”,“笃——嗒嗒”、“笃——嗒嗒”……她害怕了,手里*起了一根木棍,一闪身,躲进了衣橱。
她从衣橱地门缝中看过去,却见走来了一个蹑手蹑脚地贼!原来,那个“笃——嗒嗒”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那个贼草草搜了一下梳妆台,发现了一笔钱。他吹了一声口哨,拿了钱就想走。但她又看见了桌上的食物,竟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吃了一会,他似乎又困了,便躺在了床上。
萍儿想从衣橱里出来去报警。就在她要出去的一刹那,她听到了那熟悉的、令人恐惧的声响:“笃——嗒嗒”、“笃——嗒嗒”、“笃——嗒嗒”……她赶忙把脚缩了回去。
门“呀”的一下被打开了。一双穿着木屐的脚和一只黑粗的拐棍步了进来!萍儿看见那个人走了过来,走到床前!就听见仿佛从天际传来了一声浓重的叹息,然后是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女声:“走了,走了……”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之后,萍儿提着木棍从衣橱了走了出来。她心里乱极了,不知道该怎样做。她看到床上的那个小偷已经死亡。她漠然看着,坐在了床边。
也不知坐了多少时候,萍儿才听到门外的汽车声,是阿斌。他还带着一个女人,就是那次撞车的司机。
“怎么?”看到躺在床上的尸体和坐在床边的萍儿,阿斌惊奇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萍儿哭了:“有一个老太婆……要杀我,被我躲过去了!”说着,萍儿就想扑到阿斌的怀里,却被阿斌拦开。萍儿疑惑地看了看阿斌和他身旁的女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今晚的晚餐是你为我准备的,对吗?”
“不错,傻女人!”阿斌冷冷的说,“真可惜,死的不是你!我无意中得知,那个医院每逢闰年的七月,所有住危重病室的人都要死。从那时起,我就想让你死了!你真幸运,还能活到八月。现在,只有我亲自让你死了!”说着,他从身后掏出一把弹簧刀。
“原来真的是你!”萍儿的声音突然变了,苍老而又嘶哑。这时,她手上的木棍变成了黑色的拐杖,她的脚上也穿上了木屐,她佝偻着身子,眼睛里发着绿光。她发出了一声浓重的叹息,那叹息声仿佛来自天际,然后一步一步向阿斌走了过去。在这个拂晓前寂静的黑暗中,她的脚下发出一阵一阵有节奏的声响:“笃——嗒嗒”,“笃——嗒嗒”、“笃——嗒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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