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衣锦还乡

经历了严寒的冬天，终于盼来了和煦的春日。暖暖的阳光照着大地，地上的一切犹如刚睡醒的样子，河水恢复了昔日的欢闹，带着泥土的清香，带着残冬的碎叶向远方流去。河岸两边杨柳慢慢地伸直了懒腰，露出青嫩的手臂，在微风中扭动着身子。猫了一冬天的人们脱下厚厚棉衣，陆陆续续走出门，享受着暖暖的阳光……

这年春天，陆承龙和江喜梅回来了。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整个陆家庄镇。因为俩人当年毅然出走对整个镇带来了不小的风波，而今听说两个人回来了，都想看个究竟。这不，陆承龙家外面挤满了看热闹的乡亲。

陆承龙穿着笔挺的蓝色西装，还打着一个带花格的红领带，俨然一个新郎官，江喜梅穿着深蓝的裤子，上身穿着一件女式蝙蝠衫，俩人脚上都踩着城里人才穿的皮鞋。

此时承龙的妈妈悲喜交加，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地抹眼泪，承龙爹也高兴地一个劲地对喜梅问寒问暖。过了一会，承龙爹才想起来：“孩他妈，赶紧去准备饭啊。”

“对，对，”承龙高兴地擦擦眼睛，看了看乡亲们，“谢谢大伙还惦记着，这不孩子们都回来了，当年我也是个老顽固，过些天我选个黄道吉日，给俩孩子把事办了，大家都来喝喜酒啊！”

乡亲们这才高兴地散去。

承龙妈给他俩每人倒了杯红糖水，又看了看俩孩子，才喜滋滋地去厨房忙乎了。

江秋生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第二天了，他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知道姐姐还活着，听乡亲们传言，姐姐现在过得不错，心里也放心了。于是吩咐岳金玲把留给姐姐的屋子收拾了，他知道姐姐爱干净，经常打扫，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放心，一遍一遍地说。

岳金玲有些不高兴了：“哎呀，你姐姐又不是你媳妇，当年你娶我的时候也没有见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张罗。”

江秋生笑了笑：“话不能这么说，爷爷没了，她可是我唯一的亲人，况且她是姐姐，相当于咱们家的公婆，你这丑媳妇还没有见公婆哩！”

“切——她以前又不是不认识我！”金铃故意撇撇嘴巴。

“哎呀，快去吧！”江秋生轻轻地推了她一把。

下午，陆承龙和江喜梅回到到了江家屯。

喜梅看着久别的故乡，当年走的时候村里还是一色的土胚房子，现在都是红砖青瓦的大瓦房，而且还装了玻璃窗，比原来的纸糊窗格子看起来好多了，而且也不像原来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白面大米，如今这些成了家里的家常便饭。自己原来的家也变了样，原来的小土屋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四间青砖大瓦房。

秋生老远看着姐姐回来了，赶忙从屋子里出来，招呼着他们进屋子。

屋子里的家具也不在是原来陈旧的红漆木柜子，而是一套时尚青色的组合柜。

秋生热情地沏了茶水，端给他们，叫了声：“姐姐，姐夫！”

陆承龙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笑了笑：“嗯，看来秋生这些年干得不错！”

“还行，还行。”秋生讪讪地笑着，想了想说，“对了，还没有介绍呢，这是你们的弟妹——岳金玲，这个，姐姐是认识的。”

喜梅冲岳金玲笑笑：“弟妹，这些年，我不在家，你辛苦了！”

岳金玲笑了笑：“咳，这有什么啊。普通庄户人家出身，咱们又不懒，这年头，只要勤快，准能过上好日子。”

喜梅点点头：“是啊，看到你能和我弟弟好，我打心眼里高兴。弟弟挺有福气，能找个这么好的媳妇！”

“好啥啊，只要你们不嫌弃我这个寡妇就行！”岳金玲笑着说。

“这是哪的话，进了江家门，都是一家人！对了，这次我还带了礼物，”喜梅说着从包里取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对镯子，还有一对金耳环。

喜梅拿出耳环对金铃说：“弟妹，这个是我特意给你买的。”

“唉，我一个农村老娘们儿戴这个干啥，”岳金玲推辞说，但是还是接了过来端详着，“要说还是姐姐你，长的白白的，戴着多好看，不像咱戴着这个下地干活，还嫌累赘！”

在一旁的秋生说：“你呀，姐姐给你，就相当于我们的家长给你的，你是媳妇，你就拿着，姐姐送的能不要吗？这也合规矩！”

“那我就收着了，谢谢姐！”

喜梅又把那对镯子递给了她：“这个是爷爷留给我的，那时候秋生还小，没有结婚呢，而今你是他媳妇，这个也是留给江家儿媳妇的，你也拿着。”

岳金玲往后退了两步，摆手说：“这个可使不得，是爷爷临终送你的，我怎么能要呢？”

正在喝水的陆承龙搭了话：“我看这么着，喜梅呢，虽然嫁给我了，也是江家人，不如你们俩每人戴一只，一来这是爷爷留给喜梅的念想，二来弟妹作为江家的儿媳妇也戴上了江家的镯子。”

“嗯，我看行！”秋生喝了口水点点头。

两个女人才每人拿起一只镯子戴在了手上。

晚上四个人一起吃饭，喝过几杯酒，陆承龙有些醉意了，拍着秋生的肩膀说：“知道我为什么带着你姐姐回来吗？”

“肯定是想家了啊！金窝银窝也比不了咱这个穷窝！”秋生也有点高了。

“不，不是，不全是，我这次回来，我要大干一场。我陆承龙当年在咱们在镇上也是有本事的人，如今出去了几年，咱只能越来越出息，不能越活越抽抽。”陆承龙打了个饱嗝。

“你呀，又喝多了！”喜梅瞪了他一眼。

“你看，不信，是吧？我的计划你知道，反正没外人，你来说。”陆承龙对江喜梅说。

喜梅看了看有些疑惑的弟弟和弟妹说：“是这样的，这不，我们俩出去了几年，在一家毛绒玩具厂打工。我们去的时候，那个玩具厂曹老板正在那发愁，当时厂子快垮了，恰巧我们也没有别的去处，幸好他收留了我们，再后来承龙出去到处跑业务，给厂子跑回了几单大买卖，把厂子救活了。那个老板还是蛮器重他的。”说到这里她幸福地看了陆承龙一眼，又接着说：“这不，曹老板想继续开拓市场，再建厂子，想到咱们农村劳动力多啊，于是出资叫他回咱们镇上建厂子，产品他全部回收。这是个手工活，主要是女人的活，咱们附近村里的男人都出去打工了，家里就剩下女人，地里的活也不多，如今有这么个手工活，一来可以给她们找点事情干，二来还可以赚钱啊！”　

“哎呀，好啊！”岳金玲听了高兴地说，“前些天我们这些娘们儿在一起还说整天闲着没事，想干点什么，这不就来了，这可是一条好路子，放心，要在咱们村招人，我包了！我跟着你们干！”

“还是弟妹痛快！”陆承龙端起酒杯，“来，弟妹，我敬你一个！”

“我可不会，就是发财的时候，别忘了我们就行了，呵呵！”岳金玲笑着说。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俩商量过了，在陆家庄建立初级加工厂，在咱们村和陆家庄村建立两个手工缝制加工点，到时候咱们村的负责就交给你和弟妹了！”喜梅说。

江秋生有些犹豫，岳金玲碰了碰他，他才抬起头来：“我，我没干过，干好干不好不知道，再说，金铃她刚有了身孕……”

“啊，是吗？没看出来？！”喜梅笑着说。

“咳，还不到俩月！”金铃有些害羞。

“弟弟恭喜你啊！来干一个，你就大胆的干吧，我们都是一家人，信任你，好好干就行了！”陆承龙举起了酒杯。

“好，那我就试试！我一定尽全力！”江秋生也举起酒杯。

一个月后，陆家双喜临门，陆承龙和江喜梅终于喜结良缘，陆家庄的龙梅玩具厂也胜利开工。

（七）引狼入室

龙梅玩具厂已经开始投产，加上两个村的手工加工的出货，使得陆承龙、江喜梅俩人忙的焦头烂额，这样的工作量超乎了他们的想象。曹老板十分守约，对于村民的缝制技术也是赞不绝口，很快第一批成品就运走了，据说十分畅销。曹老板加大了订货量，这样下来，工作量更加大，没日没夜的操劳，喜梅很快瘦了下来，陆承龙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于是他就和喜梅商量再找个人来做会计，那样很多工作就有人分担了。可是去哪里找个能写会算的人呢？一个人出现在了陆承龙的脑海里——郑丽美。

郑丽美可是念过高中的女孩，在附近村里也是才女一个，还给村里的孩子们代过课，如果不是她不想做老师，恐怕早就成了一名老师。

陆承龙带着一些歉意跟江喜梅说了这件事，起初喜梅也是犹豫，后来看到厂里的境况，也就答应了。

陆承龙一出马，郑丽美自然就欢快地答应了。此时郑丽美年方25岁，依然单身，长得像一朵桃花一样娇艳，比相亲那会多了一点成熟美，刚见到郑丽美的时候，着实叫陆承龙吃了一惊，差点没认出来。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当年相亲时候那个可爱的郑丽美，如今小酒窝还在，只是看着成熟了，散发着熟女的气息。

“龙哥，你发达了，就不认识了吗？”郑丽美见陆承龙看着自己半天没有说话，调皮地问。

“哦，说的哪里的话，”陆承龙笑着说，“你可是我们整天盼着来的人，哪能不认识，以后还得需要你多多指导，多多出力呢！”

郑丽美的确是个聪明的女孩，好多东西一学就会，慢慢地陆承龙和江喜梅越来越信任她，于是把厂子里的账目干脆就交给她，江喜梅就负责现金以及两个加工点的回收，陆承龙就负责原材料和成品的来往运输。

数月后岳金玲生了个儿子，给江家带来了莫大的欢喜，江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江秋生激动不已，对他来说这个孩子就是他的一切。他给孩子起名字叫江继业。自从老婆生了之后，他就变得有些力不从心。为了更好的照顾好岳金玲母子，江喜梅决定把厂子里的事情交给陆承龙，自己就住在江家照顾金铃母子。

乡下人自有乡下人判断事物的眼光，村里人自然有村里人想法。由于陆承龙经常来往北京，和江喜梅在一起的时间少了许多，眼看俩人结婚一年多了，也不见江喜梅的肚子鼓起来，早就盼望抱孙子的陆家父母虽然看见家里不断地添家用电器，不断地赚回大把的钞票，可是比起陆家的传宗接代来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因此他们屡次三番地找承龙谈。因为毕竟陆承龙和江喜梅俩人都已经是三十出头的人了，倘在别人家二胎也会走路了。每每谈到孩子这个问题的时候，老两口总是唉声叹气的。

郑丽美的加入，又带来些风言风语，有人说郑丽美一直都喜欢陆承龙，现在整天跟着陆承龙东跑西颠的，这俩人朝夕相处成双入对，不少人说江喜梅这是引狼入室。

这些话慢慢传到了江喜梅的耳朵里，不过她感觉陆承龙还是一如既往地对自己那么好，别人只是嚼舌头而已，也就没有当回事。虽然秋生也为此提醒过她，但是她还是相信陆承龙的。每次陆承龙回来，她总是嘘寒问暖，百般柔情，对陆承龙百依百顺，她内心里更希望早点给陆家生个一男半女，那样，男人的心就安稳了

郑丽美可从来没有忘记陆承龙，自己对当年那么幼稚地放弃那段姻缘早就后悔不已，她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怎么也比三十多岁的江喜梅有魅力，为什么就不能打动陆承龙呢？她经常看着眼前这个魅力十足的男人这样想。俗话讲，男人三十一枝花。在她的眼里，陆承龙可不是一枝花那么简单，每次看着陆承龙那英俊的脸，体味着陆承龙工作和生活上的关怀，在她的心里都会激起一阵阵涟漪，一直荡漾到她的内心深处，她还爱着陆承龙，这一点她骗不了自己，她每天上班认真地工作，经常晚上加班到深夜，她都毫无怨言，只要有陆承龙在身边，她都感觉心里暖暖的。

陆承龙又要去北京了，这次他想带上郑丽美一起去，因为他有些业务上的一些数据需要郑丽美的协助。江喜梅知道丈夫要出远门，早晨天刚亮，就起来忙乎，给他做了早饭，还亲自提着装着换洗的衣物的皮箱子送他，看着丈夫即将离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她知道这次是丽美他们俩人一起出门，心里自然有些不太高兴，但是想到这些天晚上丈夫对自己的热情，还有跟她说的未来规划，心里宽松了许多，尽管这样，车开走的那一瞬间，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北京之行，陆承龙对郑丽美真的是刮目相看。郑丽美聪明的头脑，伶俐的言语，在这次商谈上，发挥得淋漓尽致，陆承龙也没想到她有这两下，吃饭的时候觥筹交错，郑丽美居然大方的拿起酒杯给客户一一敬酒，一点也没有农村姑娘那份扭捏，一场下来，陆承龙反倒成了配角。

陆承龙扶着有些醉意的郑丽美回到宾馆已经是深夜，看她吐得一塌糊涂，陆承龙也没有办法离去，拍着她的背，看她吐出来不少东西，然后清扫了地上的污秽，折腾到了凌晨，她才慢慢睡去。陆承龙这才站起身来，伸了一下疲惫的腰，伸手拿上自己的外套，准备返回自己的房间。

“别走，别走！”郑丽美突然喊。

他转过身，看见郑丽美睁开眼睛看着自己。

“我就那么讨厌吗？”丽美突然抽泣起来，“你就不能陪我一会吗？”

陆承龙本来对她喝那么多酒心里有些愧疚，于是想了想走到了床前。

丽美一把搂住陆承龙。

“哎，丽美，你喝多了！”陆承龙连忙拿开她的手。

郑丽美突然呜呜地哭起来。

陆承龙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好。

郑丽美呜咽着：“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喜欢你的，我好后悔当年那么傻，居然把那么好的机会浪费了。要不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我给你生儿子，生女儿！”

一说到孩子，陆承龙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些难色：都结婚两年多了，自己的老婆依然没有起色，到现在还没有过身孕。

“龙哥，既然嫂子不行，我，我给你生个儿子吧！”郑丽美突然说。

陆承龙惊讶地看着郑丽美，那双清澈的眼睛带着泪光正看着自己，他赶紧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我不会要你的名分的，我只是想跟你生个宝宝，给你们家留个后。”郑丽美又接着说。

“算了，不用了！你毕竟还是个姑娘！”陆承龙幽幽地说，“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陆承龙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洗漱了一下就盖了被子，可是怎么也睡不着，想着郑丽美的话，想着家里的喜梅，两个美丽的女人都垂青自己，他心里暗暗地说：陆承龙啊，陆承龙，你是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就算是江喜梅生不出一男半女来，你也不要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啊！想着这些，他慢慢进入了梦乡……

“嘭嘭嘭”——

一阵敲门声吵醒了陆承龙，他有些头大的站起来，揉着还有些疼痛的脑袋，睁开惺忪的睡眼问：“谁啊？”

“大哥，是我啊。”

“你是谁？”

“你开门不就知道了！”

陆承龙打开门，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站在门口，穿着暴露的裙子，脸上擦着香粉，画着红红的嘴唇，正微笑着站在那。

“哎呀，还是个帅哥啊，今天便宜你了！”女孩说着从陆承龙的胳膊下进了门。

“哎——你做什么的？”陆承龙一把拉住她问。

“什么啊？这都是老板安排的！要知道是一个大帅哥我早就来了，来吧，我今晚就是你的了！”女孩一边开始脱裙子，一边说。

“好了，好了，我不需要，你赶紧出去！”陆承龙指着只剩下内衣的女孩说。

“你这人真奇怪，我这样的，你还嫌不漂亮啊，再说都不用你自己掏钱了，不玩白不玩！”女孩白了他一眼。

“出去！”陆承龙一把拉开门指着外面说。

女孩突然有些惊恐，赶紧拿起衣服遮住身体，低着头往外跑，陆承龙正要关门，才发现不知道何时郑丽美正站在外面。怪不得女孩赶紧跑了，估计以为陆承龙是带着媳妇的。

郑丽美推开陆承龙进了门，坐在了床上，看着只穿着内裤的陆承龙，瞪了他一眼。

陆承龙赶紧找了条裤子穿上说：“丽美，你别误会啊，其实，我和刚才那个女孩没什么，她估计是走错了房间！”

“哎哟，我又不是你老婆，你跟我解释什么啊？”郑丽美笑着说，“那小姑娘看着比我还年轻，这么漂亮，你怎么不动心啊？再说，你们男人啊，离家这么多天了，是不是有点憋不住了！那不打搅你了，我回去了！”

“我真没有！”陆承龙一把拉住郑丽美。

郑丽美突然扑上身来，抱住陆承龙一阵激吻。

陆承龙把她推开，长舒一口气说：“丽美，别这样！我是个结了婚的男人！”

“我不怕，我就是喜欢你！”郑丽美说，“再说刚才那个小姑娘和你——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寻花问柳的？你现在居然和我说这些。”

“你应该相信我的！”陆承龙恳求道。

“嗯，这样吧，我相信你，不过——”郑丽美狡黠地一笑，“今晚我要你陪我！”

“那怎么行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陆承龙说。

“怕什么，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说，我相信你！”郑丽美拍拍陆承龙的肩膀，然后爬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你要是不肯，我可不能担保回村之后不会乱说的！”

陆承龙有些恼火，又有些无奈，从床上拿了一块垫子铺到了地上，郑丽美看着他，指了指身边的枕头。

陆承龙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说：“那你可别乱来啊！”

“没事的，我不会的！”郑丽美笑着，“来吃块糖。”

陆承龙摇摇头。

郑丽美硬给他塞进了嘴巴里。

迷迷糊糊中，陆承龙感觉自己口干舌燥，内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同时感觉有一个柔滑的东西在自己身上游走，是那么舒服，自己的下面也不由得开始膨胀，他睁开眼，郑丽美正赤身luo体地爬在在自己的身上，此时她的舌头正游走在他的胸肌。他刚要说话，丽美带着勾魂的眼神突然窜上来，和他亲吻。她那又湿又滑的舌头伸进他的嘴巴里，不停地搅动，坚挺的双峰的不停地颤抖，粉红的ru*头摩擦着他的胸膛，她一只手，揉搓着他的ru*头，另一只手摸着他的下体。

陆承龙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yu火，一把抱紧了郑丽美的娇躯，嘴巴迎合着她炙热的双唇，他把她翻转过来，压在了身下……

第二天上午，陆承龙慢慢地醒来，发现郑丽美正躺在自己的怀里，他赶紧抽回胳膊，匆忙地穿衣服，看着旁边一丝不挂的熟睡的郑丽美，他意识到昨晚并不是梦，而是真的。他犯了大错，此时他的心绷得紧紧的，犹如踹了一只小兔子，他内心开始惴惴不安，手也越发颤抖了。他一时愣在那里，像个犯了错误在罚站的小学生。

郑丽美醒来了，看着坐在一旁发愣的陆承龙，有些娇羞地说：“龙哥，你这么早起来了！”她也不避讳自己没有穿衣服，掀开被子，床上一滩血迹映入了陆承龙的眼帘。

陆承龙赶紧收回目光，皱紧了眉头，低下头去，他知道这次肯定是真的了，他犯了大错，他背叛了江喜梅，他同时也伤害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郑丽美大概看出了他的心思，安慰说：“龙哥，没关系的，我的心早就是你的，我的人也早晚是你的！我是心甘情愿的！我是爱你的！”

陆承龙没有说话。

郑丽美穿上内衣，光着脚走到陆承龙跟前，看着他说：“龙哥，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以后也会是唯一的一个，我要给你生个儿子！”

一句话把陆承龙吓得哆嗦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郑丽美，充满歉意的地说：“对不起，丽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什么？”郑丽美有些恼怒，“我一个大姑娘，白花花的身子都给了你，你看看那血迹，你就一句对不起，我都没有说什么，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你为什么都不能告诉我——你是爱我的！”

“不，不，我一直拿你当我的妹妹！我是有家室的人，我有老婆的！”陆承龙有些支吾地说。

“哼，我算看清楚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我的人已经是你陆承龙的了！”郑丽美盯着陆承龙说，“再说，你感觉江喜梅看见你从我的房间里出去，她会相信你所谓的‘对不起’吗？”

“不，这事你不可以叫她知道，我们不可以伤害喜梅的！”陆承龙恳求地说。

“你觉得呢？我昨天打村里的电话捎信回去说你病了，梅姐正在来的路上，恐怕已经到了！”郑丽美说。

“什么？”陆承龙仿佛明白了什么，“郑丽美，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俩人正在争吵，房门被推开了，江喜梅站在门口。

她看见自己的男人和只穿着内衣的郑丽美在一起。

她摇了摇头哭了：“不——”

陆承龙赶紧走上前，拉她进来，把门关上，哆嗦着说：“喜梅，喜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江喜梅没有理会只是一味地哭。

郑丽美冷冷地看着陆承龙，指着床上的血迹说：“你说呢，你说什么样？嫂子，不，江喜梅，你自己看看！你觉得呢，陆承龙？你还是男人吗？敢做不敢当！”

江喜梅看了看床上的血迹，看着陆承龙，伸出手想打他一耳光，最终没有下去手，她抓着他的衣服伤心地说：“你在外面，我一直都信任你！别人说什么风言风语，我从来没有当回事，就连秋生跟我说，我都没信。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们陆家，这么久，我没有生出个一男半女来！我也想过，如果我再不能怀孕，我就和你离婚，你们陆家的香火不能断在你这辈，可是你知道吗？我在家天天等着你回来，我就想告诉你一声，你们陆家有后了，我有了，你知道吗？”

一席话，使得陆承龙悲喜交加。他一把抱住喜梅说：“喜梅，咱们有孩子了，真的吗？你为什么走的时候不告诉我？”

喜梅一把推开他：“我怕你担心我，现在我想我错了，在你的眼里还有我吗，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吗？我不知道，这些和你们俩的风流快活相比，谁更重要？”

“我，我，”陆承龙有些无地自容，他愤恨地看着郑丽美。

郑丽美往后退了两步：“哎，我说，你不能什么事情都怪我，昨晚可是你把我那什么了，而今，你都不承认了！”她又看了看江喜梅说，“那么久你都没怀上，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再说，就算是怀上了，还不知道是姓江还是姓陆呢？”

“你——”江喜梅气的说不出来，举起手来扇了郑丽美一巴掌。

郑丽美捂着脸也没有还手，退到床边，开始穿衣服，穿好了衣服，对着陆承龙说：“龙哥，你来一下，我有话说！”

陆承龙没有动。

郑丽美威胁道：“来吗？怕我吃了你啊？！你不来也行，我一会就报警，就说昨晚有人强j*我！”

“你——”陆承龙看了看江喜梅说，“喜梅，我去去就来，你一定要等我，听我给你解释！”说完追着郑丽美出去了。

陆承龙追上郑丽美，一把拉住她，小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郑丽美看着他说：“我就想跟你在一起！你离婚，娶了我不就行了！说不定，昨晚我就怀上了，到时候照样给你生儿子！”

陆承龙恨恨地说：“那不可能！”

“那就没有办法了，”郑丽美想了想说，“陆承龙，你也不想想，她一直都没有怀孕，就在江家住了那么久，就有了！那孩子你能保证是你的种吗？你可看到了，我是个黄花大闺女，就跟你睡过，我若怀孕了，铁定姓陆！再说，我长得难道没有江喜梅好看吗？！我就不信！”

陆承龙有些不耐烦：“你叫我来就说这些吗？你觉得有意思吗？你到底想怎么样？要钱我给你！“

“钱？”郑丽美一听到陆承龙要拿钱来打发自己，她冷笑地说：“钱？你觉得我是看上你的钱吗？这几年，你觉得我对你的好，是因为你的钱吗？我每天都辛苦地工作难道只是单纯为了钱吗？钱是好东西，哎！要不昨晚那个小姑娘怎么会自甘下贱去你的屋子找你！“

“原来是你！是你安排好的！”陆承龙有些生气。

“起初，我就想看看是不是那种喜欢寻花问柳的男人，后来我看你不是，更加坚定了我要跟着你的决心，想知道你为什么昨晚上会和我发生关系吗？钱嘛，有钱什么不能买啊？！”

“那块糖？！”陆承龙终于明白了，“你好有心机啊，你都是准备好了的，连请喜梅来看这场戏你都设计好了！”

郑丽美笑着点点头：“这样，你才能永远的属于我！”

“你死心吧，我不会答应的，你愿意去告我就去吧！大不了我去坐牢！”陆承龙冷冷地说。

郑丽美听了有些苦笑：“哎，看来你真的是——”

“你要钱也行，要多少，说话，不够我去借！”陆承龙恨恨地说。

“你觉得你还有钱吗？”郑丽美说，她拿出一个存折来，“看见吗，钱大部分都在我这，你还是跟着我走吧！咱们去别的城市生活！”

陆承龙说：“好好，钱既然在你这，你要，就拿着好了，希望你以后别再来烦我！”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郑丽美一时愣在那里，她愤愤地把存折扯成了碎片喊道：“钱，我才不稀罕，陆承龙，你等着，我如果有了孩子，肯定生下来，还回来找你！”说完气呼呼地离开了。

陆承龙赶回房间，江喜梅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他重重地在自己胸口打了一拳，呆呆地坐在那里……

（八）家破人亡

江喜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此时已经心灰意冷，收拾了自己的衣物就连个招呼也没有打就出了门。她也不知道去哪，想回弟弟家，又怕弟弟一旦知道生出什么祸端来。她了解秋生的性格，他看上去，性格软弱、内向，但是他一旦牛脾气上来了，就会变得暴躁，记得小时候，他看见有个男孩欺负她，不管那个男孩比他高大比他壮，拿了根棍子就冲上去，对着那男孩一顿暴打，她拉都拉不住，若不是有大人看见，恐怕就出大事了。

江喜梅这样寻思着，想想厂里还有个小屋，于是就收拾了一下住了进去。

陆承龙的失踪，给他的父母还有乡亲们带了诸多不安，许多人来江家要钱，他的父母一个劲地给人赔不是，也有人找到江喜梅，江喜梅只是默默不作声。就连陆承龙的父母来找江喜梅，她也不说话。陆家的父母生怕儿子出了什么意外，想到北京去找儿子，可是要账的乡亲们根本就不让他们出村。

慢慢地喜梅的肚子开始大起来，已经显出来了。陆家的父母看见大肚子的江喜梅激动不已，几次三番地叫她回家来住，可是喜梅都倔强的拒绝了。

陆承龙久久未归，郑丽美也失踪了，这样的传言便在村镇里传开：陆承龙撇下江喜梅和肚子里的孩子，带着郑丽美卷着钱跑了。也有人传言说，江喜梅怀了别人的孩子，陆家都不叫她进门了，陆承龙才不要她了，带着年轻的郑丽美在北京生活了。承龙的父亲因为这个感觉脸上也没有什么光彩，生了一场大病就再也没有起来。承龙的母亲自从老伴走后精神也变得有些恍惚。

眼看着姐姐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快要分娩了。江秋生实在看不下去了，管不了那么多风言风语，在跟岳金玲商量之后，把江喜梅接回了家。

喜梅生了，是个女孩，一个漂亮的小女孩。这带给了江喜梅一丝希望，孩子的眉眼一半像父亲，一半像母亲。

岳金玲稀罕地抱着外甥女说：“看着眉眼，和他爸爸一样，别听人家嚼舌根子！他们哪，也太不把我也当回事了，别说我每天都在家，就算不在家，我也相信你们姐弟做不出那种事情来，这么多年了，秋生是什么人，我清楚！”

一席话说的喜梅眼泪汪汪的：“弟妹，姐，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说的那是什么话，这个家就是你的家，他们陆家人不认，孩子就跟你姓江！”岳金玲说。

“恩，我想给孩子起名字叫小燕行吗？”喜梅问。

“小燕，挺好，就叫江小燕！”岳金玲笑着说，用手拍着孩子，“小燕啊，快快长啊！”

“弟妹，还是我来吧，你现在身子也笨重了，希望你再给我江家生个女孩！那样我大侄子继业也就有伴了，我弟弟也就儿女双全了！”江喜梅看着大肚子的岳金玲说。

“没事，我不碍事，再说了，还有秋生呢，秋生是个好男人！”岳金玲幸福地说。

江喜梅点了点头，寻思着：哎，我都不知道跟陆承龙是对，还是错！

晚上，江秋生从外面回来，现在厂子里全靠他了，他也比以前进步了不少，多多少少弥补回些损失。他一脸的疲惫，看着大肚子的老婆，心里才有了些安慰。继业也懂事听话，跑过来叫他“爸爸”，还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虽然忙碌，此刻他感觉自己是最幸福的。

吃过晚饭，江秋生照例端来了洗脚水，给大肚子的岳金玲洗了脚。

现在岳金玲已经猫不下腰了，一开始她不乐意秋生这么伺候他，毕竟秋生在外面很辛苦了，回到家还这么对自己。后来看秋生对肚子里的孩子的期盼的眼神，知道这是他发自内心的对她们娘俩好，也就不再推辞了。

安排好岳金玲和孩子睡下，江秋生又起身端了些做好的汤面，送到姐姐的屋子里。

小燕早就睡下了，小鼻子还轻微地抽动着，看着很喜人。

等姐姐吃完面，秋生说：“你也不方便下地，今天就我给你洗脚吧！”

江喜梅连忙躲闪：“那怎么行啊？你已经够累的了，你照顾好他们娘俩就行了！我能行！”

“行了，你小时候照顾我那么多，我这做弟弟的就洗一次怎么了！你看你！”不等喜梅答应，秋生就把姐姐的脚放进盆子里。

看着正在给自己洗脚的弟弟，江喜梅的眼睛不禁湿润了，她的内心多么希望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陆承龙啊，看着日益操劳早生白发的弟弟，她心里更是不安，她想大概这就是她的命吧，如果自己当时听了爷爷的话……

“咔——”

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人。

姐弟俩一看，是陆承龙。

此时的陆承龙看着消瘦了不少，他摇晃着进来的，看来是喝了不少酒。

“你，你们干什么？你凭什么摸我老婆的脚？！”陆承龙指着江秋生说。

秋生看着久久未归的陆承龙早就怒火三丈，噌地一下子站起身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他妈的，你还有脸回来！”

陆承龙扒拉开秋生的手，看着江喜梅，看见旁边睡着一个孩子。

“孩子，孩子！”他开始有些激动。

“你有什么资格看孩子！”江秋生推了他一把，陆承龙倒在了地上。

“那是我的孩子！”陆承龙说。

江喜梅看着地上的陆承龙伤心地说：“这不是你的孩子，早就跟你们陆家没有关系了，这孩子只姓江！你问问你自己，你对孩子做过什么吗？我大肚子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在哪？村里人说风言风语的时候，你在哪？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小情人去了！”

陆承龙盯着炕上的孩子，看着江喜梅说：“什么，你说那不是我的孩子？那是谁的孩子？！”他看了看江秋生瞪着眼喊：“是不是你的孩子？！”

“你他妈的放屁！”江秋生气愤地扇了他一个耳光。

“你——你们这对狗男女！”陆承龙骂着出了门。

秋生正要追出去，喜梅一把抓住他恳求地说：“秋生，算了，他喝多了，走了也好，我也落个清静！“说着抽泣起来。

秋生只好作罢愤愤地站在了原地。

“我，我要杀了你们！”陆承龙不知道从那里摸了一把菜刀折了回来，他红着眼睛向秋生和喜梅冲过来。

“快躲开！”喜梅推了秋生一把。

陆承龙的刀砍在了炕沿上，他又砍向喜梅，秋生冲上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他。

“快带着孩子走！”秋生厉声喊道。

喜梅匆忙抱起孩子，光着脚就下了地。

到底是陆承龙个子大，况且借着一些酒性，他挣扎开，把秋生摔倒在地，他拿起刀就砍了下去，秋生赶紧打了个滚，躲开了。

看着发疯的陆承龙，秋生退到了一边，伸手向后摸去，恰好摸到了刚才削水果的刀子，他双手拿在手里颤抖着，说：“陆承龙，你清醒一下好吗？那孩子就是你的，你看看她长得多像你啊！你怎么能听信别人的谣言！”

“谣言，”陆承龙摇着头，苦笑着，“谣言？你们刚才我都看见了！你从小就喜欢你姐姐，你姐姐跟我那么久，就没有过，为什么就在你们江家住，就有了身孕！你说，是不是你干的！”

“你胡说——”江喜梅激动地喊，“我跟着你吃了那么多苦，你怎么就相信别人，相信那个女人说的话，你不好好跟着郑丽美过，你回来干什么？！”

“过，过个屁！我是追着她要钱的！她拿走了我的钱！没有钱我拿什么还给乡亲们！”陆承龙瞪着眼睛说，“喜梅，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可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这一切都是郑丽美设计我的！她害得我妻离子散，害得我的父母抬不起头来，我爸爸没了，我都没脸回来看一眼！嘿嘿嘿……你知道吗？她还逼着我娶她！这下安静了，她再也不会逼我了！喜梅，喜梅！我们好好的，我们好好过！”陆承龙说着就往喜梅跟前走。

江秋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下意识看了一下陆承龙的裤脚，居然有血迹，他生怕失去理智的陆承龙伤着喜梅。

“你给我滚开！”陆承龙趁着江秋生分神的瞬间猛地把他拽到了一边。

江喜梅看着扑过来的陆承龙，用右手猛地一推，陆承龙向一边歪去，他的身体腰部正好撞在了江秋生手里的刀上。他一声惨叫，躺在了地上不停地抽搐。

江秋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吓得呆了。

喜梅看见陆承龙倒下了，一把把孩子塞给江秋生。扑到陆承龙身边哭喊着：“承龙，承龙，你怎么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陆承龙疼的扭曲着脸，摸着江喜梅的脸说：“喜梅，喜梅，你终于肯原谅我了！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故意背叛你的！我内心里一直爱的是你！”

喜梅哭着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钱，钱！”陆承龙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存折来，“我拿回来了！我要和你好好过！”

看着陆承龙迷离的眼神，江喜梅赶紧把孩子抱到了他跟前哭着说：“承龙，这是我们的孩子！小燕！陆小燕！你知道吗？！”

陆承龙看着孩子想伸手去摸，可是没有摸到，嘴里咕哝着：“小燕，小燕！”

喜梅看他的情况不好，赶紧说：“承龙，你坚持一下，我带你去医院！”

陆承龙摇摇头：“不，不用了，我，我杀了郑丽美！我是个杀人凶手！就算救了我，我也活不了了！她逼我的！能看见咱们的孩子，我，我就知足了！”说完陆承龙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气息慢慢地从有到无，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不——”江喜梅抱着他的头痛哭起来。

江秋生一直哆嗦着傻在那里……

也许是争吵声惊醒了岳金玲，她费力地走进了门，看着眼前的狼藉，吓得摔倒在地上，紧接着，她捂着肚子开始喊疼。

喜梅一看知道金玲是动了胎气，冲着木在一边的秋生喊：“还不快去，你媳妇动了胎气，快送去镇卫生院！”

“哦！”秋生方才回过神来，扔下手里的刀，把孩子放到炕上，抱起岳金玲就跑出了门……

江喜梅看着怀里的丈夫，他仿佛睡着了一样，看上去那么安详，她费力地把他拖到炕上，挨着他躺下，想着以前在一起的欢乐时光。她打了水给他擦干净身上的血渍，用毛巾擦干净他的脸，用梳子整理了他散乱的头发。

喜梅看着熟睡的孩子，拿起了笔给弟弟写了封信。她梳洗了一番，然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取出几天前买的还剩下半瓶的安眠药，一股脑倒进嘴里，她抚摸着孩子的脸，亲了几口，慢慢地躺在了丈夫的身边……

第二天早上，孩子的哭声惊动了邻居，等他们发现的时候，江喜梅已经离开了人世……

江秋生知道后顾不上刚做完流产手术的老婆，发疯般从镇上的卫生院跑回来，抱着姐姐的尸体一阵痛苦。

邻居把从姐姐身边找到的那封信递给了他。

秋生伤心欲绝地打开来，姐姐那熟悉的笔迹映入他的眼帘：

秋生，我的好弟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和你的姐夫到另一个世界去了。你是姐姐在这世上仅存的唯一的亲人。这么多年来我们比亲生姐弟还要亲，你是个好弟弟，你知道心疼姐姐，姐姐希望下辈子还能做你的姐姐！小燕，是我唯一留在这世上的，她是个可爱漂亮的女孩，其实我也舍不得她，可是我失手杀了她的父亲，我想她也不会原谅我的。我爱承龙，一直都爱，从我们在一起的那天起，我们就说过要生死相依，如今他走了，我也不想留在这个世界上了。姐姐还是亏欠你的，知道你内心里喜欢姐姐，现在小燕留给你了，我希望小燕长大了，不要像我一样……镯子我摘下来了，留给小燕吧！我相信你待小燕会像亲生闺女一样看待，我更希望将来小燕能和继业在一起，做江家的媳妇。

“姐姐——”秋生看完信哀嚎着……

（九）喜结良缘

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江秋生的思绪，应该是江继业带着小燕回来了，他轻轻地拍了拍睡在旁边的岳金玲：“哎，你看看，是不是孩子们都回来了！”

岳金玲披好衣服，出去了。

江小燕跟在江继业的后面，低着头走过来。

“你们回来了！”岳金玲问。

“嗯，妈你咋还没睡呢？”江继业问。

“我啊，刚才眯了一会！你爸爸可能是关心你们，一直没有睡！”岳金玲有些无奈地说。

“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爸爸病了，我还叫他那么担心！”

“没事的！要不进屋子坐会吧！”岳金玲说着，推开门，把两个孩子让进屋子。

江秋生看着他们进来，想起身，岳金玲赶紧上前扶了他一把，把枕头立起来让他靠着。

江小燕看着病魔折磨的皮包骨的江秋生，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爸爸，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冲动，惹你生气，叫你担心。”

江秋生愣了一下说：“小燕啊，如今我也把真相告诉你了，你喊我舅舅就行了！是舅舅我对不起你啊，如果你爸爸不死的话，你也许还有个家，你也不会成了孤儿。”

“怎么能是孤儿呢？我有哥哥，有爸爸，有妈妈！你们从小对我那么宠爱，不管我多么淘气，你们从来没有打过我！”小燕噙着泪花着说。

“哎，都过去了！”舅舅舒了一口气，从褥子下面摸出一个纸袋，“这是你妈妈的遗书，既然事情继业已经给你讲了，你也知道了，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

小燕接过来，里面是一只玉镯还有一封信。她颤抖地看着妈妈的遗书，把妈妈的遗书贴到了胸前……

江秋生说：“孩子，遗书你也看了，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拿你当亲生女儿看待，看你出息的不错，我也算是有脸面下去见我的姐姐了！厂子现在也做大了，继业管理的也是有声有色，没白费我一片苦心。如今我死而无憾了。至于，你妈妈遗书最后的话，舅舅也不勉强你，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做主！”

小燕看了江继业一眼羞红了脸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各自回去歇着吧！”岳金玲看着俩孩子说。

“恩！”

江继业和陆小燕一起出了门。

“哥，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了，但是我睡不着，你能陪我走走吗？”陆小燕对江继业说。

江继业点点头。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小燕一边走一边问。

“是的！我也是无意间看见遗书的！后来爸爸才告诉我的，对不起隐瞒了你这么久，我们都不敢告诉你，怕你知道了心里难受！”江继业看着小燕说。

“恩，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小燕看着哥哥有些羞涩地说，“那我问你，你当时知道我们不是亲生兄妹之后，你对我有没有和以前不一样？”

江继业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说实话，自从那以后在我心里你早就超出了妹妹的局限，我就想哪怕我们没有缘分，我也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对你好，只是你不知道事情真相之前，我都没有办法去和你说，更别说表白！也请你谅解哥哥这么说。”

“没什么，我喜欢听呢！你接着说嘛。”

“我上了大学之后，我记得放假回来的时候，你经常逼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江继业说，“我说没有，你总是不相信！其实，喜欢我的倒是有两个，我都拒绝了！”

“那是为什么啊？难道她们不漂亮吗？”小燕调皮地问。

江继业借着月光看着小燕那美丽的脸说：“那倒不是，只是她们没有你漂亮！在我心里你才是最漂亮的！”

“净瞎说！”小燕有些脸红了。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其实我老早就喜欢你了！”江继业有些激动地说。

小燕转过身去说：“那你知道我为什么问你谈对象了吗？”

“那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我心里也有个矛盾的心理，既希望你有对象，又希望你没有！”

“这是什么话？”

“因为哥哥你长得英俊，人也聪明，有女孩喜欢也是正常的。这也是妹妹我的荣幸！”小燕幸福地说，“不过呢，有时候我又怕别的女孩把我的哥哥抢走了！”

“那是为什么啊？”江继业追问。

“我也不知道，怕你以后不疼我了，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帮我打架，我还说我长大了要嫁给你呢！”小燕笑着转过身来说。

“那时候不是还小嘛，再说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我们不是兄妹！”江继业看着小燕的眼睛说，“小时候我就喜欢保护你，不过我真的很希望我能保护你一辈子！我爱你，小燕！”

小燕有些羞涩地咬着下唇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有些为难，因为前天我们还是兄妹，今天就谈这个！再说，哥哥也不知道你心里有没有别人，是不是太唐突了啊？”江继业怕妹妹不高兴解释着。

“没有的，没事。也许我还不太习惯吧！其实我从小也喜欢哥哥，不怕哥哥笑话，我还曾经想过如果我们不是兄妹该多好啊！那样——”

“是吗？”

江继业激动地抓住小燕的手。

小燕点点头：“不过呢，我需要一点时间，毕竟要接受这个现实，我需要一定时间来调整自己！”

“我明白！哥哥会等你的！”江继业坚定地说。

陆小燕的内心慢慢地接受了江继业对他的感情，俩人比以前更加亲密，这一点两个老人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江秋生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病魔正在慢慢地吞噬着他瘦弱的身躯。岳金玲知道江秋生的大限将至。她在跟两个孩子商量之后，决定在江秋生有生之年早点举办婚礼。

婚礼当天，江家屯热闹非凡，就像庙会一样，还在村头戏台特意请来了县里的歌舞团。江家院子里摆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来了不少前来道贺的亲朋好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坐在正中的江秋生看见辛苦养大的孩子们成家了，心里说不出的高兴。穿着新娘装戴着那只玉镯的小燕，是那么漂亮，就和当年的江喜梅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秋生看着继业和小燕就仿佛看了当年姐姐和姐夫结婚时的情景，他感觉自己完成了丰功伟业一样自豪。他激动地流下两行热泪，心里默默地说：

“姐姐，你可以安息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