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谷诉说的一个故事
我不知道有些事,有些人能埋藏多久,即使能埋藏,也渐成了一种负担!
稻谷向大家诉说一个故事:
秋风从不刮过屋脊,它盘旋在半空,悄然而来,亦将悄然而去。人们从不知道它来临的影迹,也从不探求它源于何处。其实,大家都明白,山坳里的炊烟永远是直的,那种幻真幻灭的境界就成了一个未知的梦。
中国人口太多,某些被忽略的,却也能理解。人视觉,听觉有限,对外界的东西也就不能一一关注。而被忽略的那部分人始终生活着,和我们一样的生活,明白生活需要些什么,品尝过酸甜苦辣的人生百味。他们也不渴望人们如何去理会,该怎么来,就怎么去,生活本就是这样。
有那么一群人,我依稀记得,生长在山坳里。黝黑发亮的皮肤,剪个三七平头,平时戴个七分钱的斗笠,这是最流行的打扮,亦是身份的标志。他们早上,或三三两两,或独自一个,牵着牛,扛着刨子,赤着脚,趁着天空略有的微光,从家门口沿着曲折的小巷浅一步深一步走向村前。村前阡陌交通,有良田美竹之属。一条小溪绕村而过,千亩良田得以灌溉,年年麦穗压弯了麦杆。水永远是生命之源,他们认为所有的人都会这样理解。他们半大辈子跟着麦地打交道,田垅里一家人聚在一起,没有大鱼大肉,没有过多的菜色,简简单单,随随便便。一碟青菜,一碟花生米,抑或几个酸萝卜,一煲青菜汤,加上几颗葱花。饭菜总由家人在家里做好,约莫中午时分,便挑到田垅上,向着田里吆喝。劳动的人们走到溪里,拨起水刷洗手脚。他们围在田垅边,以地为席,和着青草味,男人,借吃饭的空闲,包上一卷烟,递给对方,划燃一根火柴,先点燃对方的,剩下的火星也足以点燃自己的。女人们则收拾好碗筷,背对着男人,闲聊些农忙的话儿。看看天色,挑担的回去了,他们也走回田里。
太阳落到山坳里,微露出半边脸,霞光就像撑开的帷幕,笼罩在山村顶头,成群的鸡在屋旁窜来窜去,跑到山颠上,扑扑翅膀,使劲地叫上几声,忽地一个飞身,又窜回草垛里。村口的青石板烙下了络绎不绝的人们的脚印,小伙子们聚在一头,一个说溪里的鱼大得出奇,刚就有一个小孩钓了一条十斤大的草鱼,一个说山上长满野苹果,妇女们挎着篮子,调皮的小孩尾跟其后,抿嘴,蹑手蹑脚,害怕弄出一点声响,不然摘野苹果的乐趣恐怕也会被大人的呵斥吓退了些许。姑娘们手挽起手,理理云鬓,清清喉咙,偶尔唱出动人的情歌。老年人有他们自己的乐趣,烟绝对是少不了,商量着村口那池塘今年每家每户该分到几斤鱼。他们似乎有谈不完的话题,似乎怨嗔黄昏来得太早。
山村的夜晚,幽静如月,几家灯火,几点火星,要是在夏天,又会多了几点萤火虫的光影。山峰黑黝黝的,仿佛几个巨人用胸膛温暖着睡梦中的山村,留下一条低回曲折的羊肠小道,绵延重重山,不知通往何处。鸡进了窝,半寐着眼,偶尔的几声狗叫,唤亮了几家窗户的灯火,转眼又沉静了。
我曾在睡梦里梦见过这个山村,很想告诉一些好朋友,然这毕竟是无关紧要的事,便也渐渐消退了念头。关于山村的梦慢慢也忘了,直到最近,自己也成了被忽略的人,忽想起有那么一个山村,仿佛自己的处境,心中的重量挂上了铅,到了不吐不舒畅的境地,于是,我借稻谷之口……
2005-4-4于茂名学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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