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急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正被南唐后主李煜的伤春情绪感染着,就接到了你的电话。
白营的桃花开了,我们一起去观赏吧。你说。
都有谁去?
就我俩。你说。
我还有篇稿子要写。。。。。。我迟疑了一下,想着如何推脱。
如果是跟好多人一起去,你是不是就去了?是不是你永远不打算单独见我了?你问。
我沉吟良久,竟不如如何回答才好。
真的是有事。我只好转移话题,答非所问。然后挂了电话。
阳光斜斜地爬上了窗台,暖风吹着那盆台湾竹,细细的叶子幸福地颤抖着。如果在这轻暖的风中,与你这高人雅士一起漫步在桃花林,轻描淡写地说着风卷云一样的话,笑声不经意间随花瓣飘落如雨,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境界。可如今这一切只能是镜花水月,空妄的想念。
是我错了,弄得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那天,你打来电话后悔地说。
我说,知道你是喝高了,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吧。我们还能不能回到从前?
你以为我是喝多了?不,我不是喝多就失去理智的人。不要以为我对你的表达是醉话,其实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子。老早我就想表白,只是因为比较自闭,所以一直没有吐露。——看来你很矛盾,既怕我会恨你的行为,又怕我怀疑你的真情。
这一切缘于那天晚上。
那晚都十点多钟了,你突然打来电话,说就在离我家很近的地方,想见见我。
我住城西,你住城东。你说在我家附近,我吓了一跳,不知这么晚了你有何事。
你说跟朋友刚才在我家附近听饭,吃完了想见见我,毕竟平时你很难来这地方。
我为难地说,孩子都睡了。。。。。。
那你告诉我你家的位置,我去找你吧。你说。
我有个习惯,不爱叫人来我家,再说这么晚了,也怕引起一些误会,没办法,我只好说:我出去,你在路口等我!
你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头发有点乱。看见我来,很开心的笑着。我说你是不是喝醉了,你说你看我像吗,我从来不喝醉的,我对自已有把握。自打认识你,你一直都是自信的近乎自负。其实我倒是喜欢有点自负的男人。
我对你一直比较放心。从我们交往以来,我一直把你当做一个高雅的朋友,你大学老师和律师的双重身份,让你显得儒雅而严谨自律。
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还记得刚聊时,你仅仅说你是律师,我说真的吗,有资格证吗?你说有呀。我说你认识某某吗?你说那是我的铁哥们,是我一个村里的。我惊喜地说那是我高中同学呀。再问起别人,好多都成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以至于我不断的感叹:世界真是太小了,太小了!如果多几次聚会,我们老早就认识了。你爱说谜语给我猜,我猜不出来,你喜欢笑着说我:笨妞!笨妞!我也笑,我喜欢你这样叫我,不知为什么。
我感觉我们就像老同学一样,没有陌生感。一天下午,在你的新办公室,我们见面了,我还带了我的一个女朋友一块。你穿了件黑色的夹克衫,很随意的样子,看见我来只是淡淡的说了声:来了?请进。好像是老相识。
那个女朋友急着要找对象,你很热心地说交给我吧,我认识人多!我俩都笑,说你这儿哪里是律师事务所,倒像是婚姻介绍所了。
你热心肠,随和,宽容,却又谈吐不俗,对人对事,都能站到一个高度上去看,去评价。我想像你站到讲台上是如何一种形象。
就这样,我来来回回去过你那里三四次,每次都是带着朋友,麻烦你帮她们找事做。我对你的感觉从欣赏上升成仰视。在我的心中,你是我位数不多的良师益友之一。
奇怪的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从你的言谈举止中看出你喜欢我!
这事还是那天晚上知道的。
我们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路灯把影子拖得老长。正是寒冬季节,风吹到脸上有种刺痛感,我说我们还是去喝喝茶吧。
坐在临街的窗口,透过竹帘能看到马路上高大的人造椰子树,已是子夜,街上人与车还不停地穿梭如鱼。高楼上挂着半轮毛茸茸的月亮。
谈着谈着,话题就转向婚姻家庭,我说我很满意我的家庭。你意味深长地直视着我的眼,说:你很会埋藏自已!或者说是伪装自已!
我反驳说,不,我从来不说假话。
你向后靠在包间后的隔板上,眼神有些迷离说:其实,我也是一直在伪装自已!
我看看你,不知做何理解。
你望着我的眼,说:知道吗,你不上相。你比镜头上好看多了。
我诧异,怎么说起这个来了?于是,只好装糊涂说:什么呀,我觉得镜头比我本人要好些呢。
这时,茶社的服务员来了说:“对不起,二位,我们要下班了。”
看看表,已经凌晨两点。
我站起来,说:走吧?
你的眼神很特别,恋恋不舍地看着我,我突然间有种预感。你缓缓向我伸着手。
我没有拉你,说走吧。
你站起来,出乎意料地一把把我搂到怀里,说:知道吗,从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
我没有马上挣脱,怕办得你难堪,只是以超乎冷静的口气说:“我从来没有看出来,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如果我们转换成另一种关系,无异于飞鹅投火。我希望我们是一生的朋友,而不是短暂的燃烧。”
你说:“你没有看出来,是因为我太善于伪装了,你知道我忍受着怎样的煎熬吗?”
我慢慢的推开你,说:“我真的是很珍惜这纯净的友谊,我也为有你这样能谈得来的朋友而高兴,要是发生了质变,真是很遗憾!”
你痛心地看着我,说:“是不是你连朋友也不打算跟我做了?”
我说:“我真的不想让你爱上我!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我一直认为幸福是简简单单的活着,友谊像花香一样,只有淡远才可以长久,飞蛾投火的结局只能是一种。”
真的不是我对你没有好感,想起席慕蓉那首诗:无缘的你,不是来的太早就是太迟。
太迟的相遇,只能做为平平淡淡的友谊才是珍惜。
自那夜后,我如一只惊弓之鸟,再也没勇气单独见你。
如果回到从前,我会单纯的如一只小鹿,蹦蹦跳跳地跟你去飘一肩落红,看云卷云舒,听你古今中外,娓娓道来。
无奈,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透明如琥珀的友谊轻而易举就被那个“爱”字所淹没。
我站在柔柔风中,想着桃之夭夭,一遍遍地想:要是你不爱我该多好!2005-4-7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5-4-7 19:13:38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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