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日离家,24日返家。平安的夜归返毛乌素沙漠南端的靖边,真实的梦境,简短的寂寞慰藉了心灵。虽然是归返,却没有太多的惬意。
21日,天未亮就冲进阴霾的空间,一路向西,在咸阳考了整整一天的试,写了一天的字,晚上右臂青淤了一片,不用按压隐痛一直都在,忍到叫出了痛楚。
22日除了包裹的霾,临出门前在新闻里知道今天是冬至,单臂还是酸酸的,无疑是一项考验,磨磨蹭蹭的赖着,磨磨蹭蹭的来到岳父母家,拉着闲话,在窗口望见一轮橙红的太阳,没一点刺痛的疲累,渐渐西沉,消磨着黑暗的来临。蹭着老人午间剩的饺子,美滋滋的就这消受。接到女儿,夜色已浓浓。囔着要吃饭,一个涨嗝泛开,回到嘴里还是冬至饺子的味道。女儿大胆的拒绝着饺子,竟要了一份韩国锅巴饭,送的小菜张罗在餐桌之上,冷冷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女儿享受服务生的拌合着,怎么也挑逗不了我扭在窗外的目光。窗外的男男女女,不少对着耳型的饺子嚼动着,总是时令最应景的食物。热热的喝一口原汤,热气弥漫着整个店铺,韭菜的窜香,萝卜的清香穿透店铺的阻隔,千年经典飘香的滋味。饱饱的胃还能容得下满满的一份,总算克制了欲望,街道的清凉的空气里,呼出长长地气息被霓虹映得一串一道粉红。
当把寒气和未散的霾关在门外,热热的泡壶茶,久久静静坐着,茶气和汤水的消失,游离在自己怔怔的目光里,飘忽的回到陕北的冰河之上。
陕北榆林,在凝固着生机,风吹落的叶在一天天的腐化,无定河畔收过的稻谷的秸秆被机械捆压的棱角分明,跺在冬阳的河床上;太阳金色被反射着,水青色被固化成白色,并不平坦,起起落落的有波的层次。城还青青,是那种干燥的苍黑,台还青青,干涸的身形包容着尘土和沙砾,迷着双眼。
沿着一条大道自北向南,慢慢温暖,温暖的笑容,温暖的灯火,灯火迷离着,进金锁关,投向迷蒙的怀中,灯在昏黄,只是灯下的微弱的明光,都市的树叶还在树上稀疏着,似欠一阵风的扫落,只是蜷缩,蜷缩中躲避坠落下的细微尘土,也在冬天无法躲开的蒙上一层遮蔽本来的灰蒙,幸喜还有水车的光顾,虐待的冲击着叶与干,枝条狂舞,狂舞中祈求更多的水的洗礼,焦渴的吮吸着片刻的清爽,清爽后并不清亮的水滴,施予灌木和弱草,灌木和弱草藏匿下每一滴的润泽,瞬间的湿气,被收纳的无影无踪。故乡的焦渴,迎接着霾的客人,人群大多带着形制不一的口罩,不时摘下,吐出你的他的一口或黄或白的痰液。车流还在不停地穿行,尾部的气流也不再是纯净的透明,拖着长长地白尾。
沿着一条大道由南向北,慢慢的天一点点亮,越行越冷,路边难得的麦田,绿着,小块丝缕的养眼,吐出故乡的污浊的一口气,畅快了不少,出金锁关,那一丝绿也消失的不见踪影,洛川的苹果树只剩下疏朗的枝条,黄陵的山风吹动,干干的遮住了丝毫的绿色,自然吝啬的给你一副苍茫画卷;车过延安,有树的路畔,蜷缩着松,静止的白杨,直直的勾着路的尽头;车刚进乔沟湾,惊呼声叫醒一车昏昏的乘客,正面车窗上有了雪花的飞舞,撞上玻璃,白白划出的白线在暗光里,亮亮绽放。车里前排的几个女孩脸上的幸福在放大,回头传递给后座的同伴,沉闷中有了玲玲的笑声。
没想今年盼望的雪花竟是这番的邂逅,短短的不过是一两分钟的欢愉,终是平安夜看到的精灵。刚进大漠,皆无踪影。下车迎接的是无休的风和眼中转动的风力发电机,越来越多,蔓延着南麓的整个山梁,慢慢的旋转,旋转走了即将逝去的2013年,同样旋转即将到来的2014,旋转一场白雪的来临,天地的莹白。
靖边如家客所
2013-12-24平安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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