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曾于十年前游武夷7日,为其碧水丹山之貌惊叹万分,终知奇秀甲东南之美誉非为妄也。
传唐尧时代,一长寿老翁隐居于此,得二子,长子曰赞彭武,次子曰赞彭夷。二人开山挖河,疏干洪水,率众农耕。后人纪之,定名武夷。余游后曾以文记之,此节日暇余试撰为赋,献友人以伐之。
世间万物,其灵于水,流水潺潺诉如歌,惊涛拍岸气势宏;生机注入而动感万千,灵气孕育而神韵无限。文人雅士多赞武夷,有溪贯绕群山,如玉带穿行于丹崖群峰之间,名“九曲溪”。三十六奇峰九十九陡岩,峰峰顶斜身陡,崖崖昂首向东;或似擎天柱直插云霄,或如秀屏倒挂垂悬;又犹如万兽奔于郊野,狮傲立雄踞,虎昂首啸天;兔轻腾、鹿飞跃,仙子亭亭玉立,老翁垂钓涧边;千姿百态皆受益于九曲碧溪也。
余先跋涉两日,经一线天、风洞、夜宿神仙楼阁,次日过虎啸八景,登天游峰。始觉崖壁如削,怪石林立,千壑万仞耸立群峰之上。时恰逢雨后乍晴、晨曦初露:烟雾弥山漫谷,风吹云荡起伏,若惊涛骇浪、澎湃汹涌。立一览台宛如邀游于天宫琼阁,方知已置身于蓬莱仙境也。
凭栏极目,足下群峰点点;俯瞰九曲,溪水蜿蜒,竹筏轻荡,武夷山水尽收眼底,令人心旷神怡,陶然忘归。无怪乎徐霞客曾赞道:"不临溪而能尽九溪之胜,此峰固应第一也。" 拾阶登山,闲览碧水清溪;攀援奇峰,险涉咆哮湍流;实为平生之快事。
观九曲溪由西向东,蜿蜒自如,水绕山行多变幻,山临水立增彩韵;滩潭交错恍惚,溪水晶莹剔透。曲曲连环多含异趣,湾湾相套常藏佳景。山不高而气魄秀俊又不失雄浑,水不深却集万千大成。丹山映碧水、绿树衬蓝天、白云飘于山水间;奇峰相叠、嵌空而立,吞云雾,幻天地,其趣妙不可言。
后沿茶洞、云窝,下至九曲溪旁,见竹筏古朴,溪流清幽;两侧山峰奇拔秀伟、千姿百态、争奇斗妍。不由勃然兴致乘竹筏顺溪而下,俯看流水清澈,游鱼戏草、明虾弹跃;仰望浮云飞鸟、带绕山嶂、雾锁峰腰。附取甘甜烹茶,尽品武夷之精华;耳闻林莺脆鸣,似赏天籁之音;睹雨罩群峰、雾障千崖,竟如漫步天庭瑶池,飘欲仙若醉如痴,忘却今岁是几时。
至第四日,游武夷之东,穿越绝壁岩洞,见崖壁架壑悬挂船棺,历数之有18处之多,其形为国中古朴之最,感慨中华文化源远流长,身为龙人,实可傲世而立也!观武夷山中,鸿儒大雅遗址,历代摩崖石刻,僧道宫观寺庙,星罗棋布镶嵌于溪畔山涧、峰麓山巅、岩穴崖壁无所不在。观山景、赏古迹,令人常叹光阴飞逝、日月常新。看千古帝王将相、圣贤达贵;或市井百姓、贩夫走卒;终不过一捧黄土耳,唯奇山大川万世永恒!
第六日,专程再乘古筏,漂流至第五湾弃筏,转溪东隐屏峰南麓,入武夷精舍凭吊古贤。
相传泰山育孔子创儒道,武夷造朱熹成理学,百代万世再无可比肩。追思孔子“论语”礼治天下,朱熹撰“四书”集大成。依紫阳言: “言忠信,行笃敬,惩忿窒欲,迁善改过”,“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行有不得,反求诸己”。实乃“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博大精深。叹吾辈后代子孙,不及前贤万分之一矣!何不效其“反躬践实,穷理致知”,“日省其身,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日后当以朱子训为做人之本也!
特诚录朱子家训于其下:
“君之所贵者,仁也。臣之所贵者,忠也。父之所贵者,慈也。子之所贵者,孝也。兄之所贵者,友也。弟之所贵者,恭也。夫之所贵者,和也。妇之所贵者,柔也。事师长贵乎礼也,交朋友贵乎信也。见老者,敬之;见幼者,爱之。有德者,年虽下于我,我必尊之;不肖者,年虽高于我,我必远之。慎勿谈人之短,切莫矜己之长。仇者以义解之,怨者以直报之,随所遇而安之。人有小过,含容而忍之;人有大过,以理而谕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人有恶,则掩之;人有善,则扬之。处世无私仇,治家无私法。勿损人而利己,勿妒贤而嫉能。勿称忿而报横逆,勿非礼而害物命。见不义之财勿取,遇合理之事则从。诗书不可不读,礼义不可不知。子孙不可不教,童仆不可不恤。斯文不可不敬,患难不可不扶。守我之分者,礼也;听我之命者,天也。人能如是,天必相之。此乃日用常行之道,若衣服之于身体,饮食之于口腹,不可一日无也,可不慎哉!”
补记:游武夷时乃十年前,余尚年轻,又无今日众多代步之具,车至武夷后一路步行,居住多在庙观。其时余就职于闽,其职有便利,故足迹几遍八闽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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