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德拉是伟人,赢得了全世界人民的爱戴,包括我。但有一件事,我却不以为然。
盛传曼德拉宽恕的故事:1994年,曼德拉当选南非总统。在就职典礼上,曼德拉说:“今天我最高兴的,是当初看管我的三位看守也来了,请你们起身。”随后,曼德拉也缓缓站起身來,恭敬地向三位看守致敬。此举赢来无数赞誉,被视为宽恕的典范——曼德拉太了不起了!我却认为这样做大可不必。
诚然,曼出狱后,放下以往令人不快的遭遇,忘记牢狱中种种的身心痛苦,重新开始生活,不但让身体走出了监禁,更主要的是让心灵获得了自由。正如曼自己所说:“当我走出囚室,经过通往自由的监狱大们时,我已经清楚,自己若不能把悲伤与怨恨留在身后,那么我其实仍在监狱中。”
如果心里不能放下过去的种种,就没有真正走出监狱。如余秋雨的《为自己减刑 》里写的:一位年轻的公共汽车售票员,一眼就可以看出他非常不喜欢这个职业,懒洋洋地招呼,爱理不理地售票,时不时抬手看着手表,然后满目无聊地看着窗外。我想,这辆公共汽车就是他的监狱,他却不知刑期多久。其实,他何不转身把售票当做棋谱和外语,满心欢喜地把自己释放出来。这“公共汽车”就是“心造的监狱”。 对有的人来说,一个仇人也是一座监狱,那人的一举一动都成了层层铁窗,天天为之而郁闷忿恨、担惊受怕。
曼德拉说得很好,做得也不错,但接下来的情节就大可不必了。恭恭敬敬地请来三名迫害他的狱卒,致以鞠躬敬礼,这样做,意思是施虐者有功,可歌可泣?值得感恩,值得颂扬?
此种做法,与古时的韩信做事异曲同工。韩信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主要靠钓鱼换钱维持生活,经常受一位靠漂洗丝棉老妇人的周济,屡屡遭到周围人的歧视和冷遇。一次,一群恶少当众羞辱韩信。有一个年轻人对韩信说:你虽然长得又高又大,喜欢带刀配剑,其实你胆子小得很。有本事的话,你敢用你的配剑来刺我吗?如果不敢,就从我的裤裆下钻过去。韩信自知形只影单,硬拼肯定吃亏。于是,当着许多围观人的面,从那个年轻人的裤裆下钻了过去。遭受“胯下之辱”的韩信, 后来被封为楚王,之后找到那个家伙,封为中尉。
这让惶恐不安的无赖想不到,也让那些当年没有侮辱韩信反而同情他的人后悔莫及,原来恶有善报,作恶者有理,有功,受人崇敬,当年作恶,痛快之极,不受制裁,他日反而受封,无赖功不可没呀,如此好事,大家理当人人效仿,何须克制自己,严格自律,尊重他人?还要人权干什么?
如此说来,电影《肖申克的救赎》里,主人公被冤入狱,失去自由,十九年,滴水穿石,秘密凿穿监狱墙壁,后来闯过恶臭的下水管道,九死一生,逃出监狱,第一件事岂不是要去感谢当年陷害他,冤枉他的人?
《论语宪问》: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后人歪曲理解:以德报怨。这样一来,有谁还愿意去做好事呢?所以,曼德拉给迫害他的狱卒鞠躬致敬,大可不必。
你以为呢?
当然,我还是要向曼德拉致敬,因为他是反帝、反殖、反对种族隔离的斗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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