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金龙湖”采风拾絮
据气象预测,十一月六日是秋高气爽的晴好日子,应凤鸣镇党政邀请,县作协组织我们到合江凤鸣镇金龙湖游玩采风。
凤鸣镇金龙湖景区地处北纬27.44度,距合江县城大约30千米,距凤鸣镇也有十多千米,这里位于川黔渝旅游金三角的中心地带,属于亚热带最北缘高山暖湿气候,地处于国家4a级福宝风景区的西部边缘,西南紧邻贵州赤水市。这里著名的景点很多,其中最受远近游客青睐的当数金龙湖、铁锁关、响水滩等,而且,这些景点均处于四川入黔最主要盐道——“符阳道”的重要地段上。其中,在2013年四川寻找“最美人工湖”投票评选中,金龙湖毫无争议的荣获“四强”殊荣
凤鸣古称“玉皇场”,是玉皇大帝君临天宇的圣地。小时候曾经去过:到了山下,即是高入云霄的“天梯”——在那六、七十度的山坡上,被人开凿出几百级石梯——终于登顶,却是满目荒凉:没有历尽劫难的“凌霄”,也没有玉皇大帝的“尊容”,因为那些东西在“大跃进”年代已经被公社社员们“破除迷信”,菩萨也被斩首,凌霄宝殿和庙宇也摇身一变成了学校和工厂等,到文化大革命时期被红卫兵小将将其又破了“四旧”,文物古迹更荡然无存。今天旧地重游,有了小车作“坐骑”,不可能再去体会那种“风尘仆仆”的感觉,也没有去寻觅当年玉皇大帝风采的孓遗,而且这里不是目的地,不好意思继续“打搅”观者的视线。
过了凤鸣镇,才知道那里远不是“一览众山”的雅地。越走山越高,越走盘山公路下面的绝壁悬崖越陡峭。艰难爬上半坡之后,正银主[xi]的引擎嘎然而止,因为对面突然出现“人间仙境”——烟波浩渺的云雾缭绕中,突兀出不染纤尘的绿色山峦,若千里碧波飘忽在如水如轻纱的雾霭中,似扬帆巨轮漫步在一望无际的波尘上。那雾山一体的互动互舞,让人领略了清澈透凉的神秘蓬莱。
下车之后,走了十多里正在修建中的土路,我们到了海拔近千米的山顶。这山顶很平坦,就是人们所说之“烂泥垻”,一条小河在坝中蜿蜒而过,于是人们在河中筑起大坝,拦截水流,一座波光粼粼、似蛟龙盘绕的“金龙湖”展现在我们面前。别小看这高山平湖,它湖面狭长,似一弯秋月,两头看不到终点,却在湖中长出一个小小的半岛,被湖中的薄雾缭绕,还装点着袅袅轻曳的几树炊烟,在大堤上看去就是一个玲珑袖珍的湖心小岛。半岛上枝繁叶茂,在蓝天白云的背衬下,更显参差婀娜。因为是深秋,植被已经是绿紫交错,很有少女在沉思之中略显微笑和忧伤的层次感,偶尔参差出三五朵黄红杂陈的野菊羞花,那娇媚,那柔美,很自然的和水的轻莹流连在一起,蓝天、白云,如镜的秋水倒影参差着沿岸绿影婆娑,在秋天冷色调的阳光下编织成略显素净的锦簇绸缎之美。
这金龙湖不但姿色婀娜,还因为地处高山,远离尘世喧嚣,几乎没有污染,所以解决了周围几十公里范围的灌溉和人畜饮水问题。
湖边稀稀落落有几户农舍,依然保留着几百年前明清时代的秀色古香——土墙秦瓦、木头支撑的吊脚楼——还没有走近,就听见飘然而来的热情的招呼,原来一户农家乐里涌现出一匹“徐娘”模样的女主人:第一感觉是她身高不错,让与我们同去的美女们的亭亭玉立也只好羞涩;至于风韵,不消说真是充满了特色老妹的乡土气息,迎接我们进屋之后她走进厨房,还要回眸一笑,那浑圆的体态让人亲眼目睹似乎坦荡不二的“百媚生”——金龙湖畔描绘的这帧风味,可真让心情的堤坝不再冬眠。
“铁锁关”距金龙湖约五千米,因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扼守川黔通道,于是历史上盗贼蜂起,山王草寇应运而生。带路的村长介绍,这里留下了许多传说,其中最“出类拔萃”的,是这里曾经落草了一枚“皇帝”。
明末清初,清军南下,战败身亡的张献忠有一支余部一千余人,由一个名叫吴虎的首领带领,落荒逃到这里安营扎寨,控制了黔北川南这一带几百平方千米的山区。这里地势险要,当年从四川合江到贵州,这里又是必经之地,是官府专设的官盐“盐道”,吴虎就在这一带设关立卡,收取买路钱,用以维系队伍的生存。
清军平定四川之后,为了维稳和打通盐道,多次派兵进山围剿,可是因为关隘如铁,官军多次大败而归。数年之后,吴虎在这弹丸之地上自立为帝,自诩“顺天”,国号“大昊”。由于这里易守难攻,官府没有办法,“招安”也不被买账,加上这里地处不毛,费力之后也没有什么油水,这枚微型“皇帝”居然在几年之后得以善终。
我们在村长带领下,过了金龙湖继续往南,不多久就发现金龙湖不是“山顶”。爬了一段之后,还是在半山腰。不过山路却越来越窄,仅能容许一个人侧身而过。在路上往下看,是笔直的峭壁,峭壁下面烟笼雾绕,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到,浓雾下面的深渊里不知道有多少窦娥之类的魂儿在这里聚集。而且路面湿滑泥泞,石板上长满青苔,每一步都让人战战兢兢……可以想见,当年那些挑着沉重食盐担子的挑夫们,是怎样天复一天、年复一年,在这里扎扎攀援到风烛残年!
幸好慈祥的上帝有好生之德,我们还是完好无损的涌现在了铁锁关前。
在村长的指点下,我们在荒芜已久的废墟里找到了铁锁关的石门坎和堆砌城墙的巨石。就是这些巨型的石块,当年仅凭人们的双肩和双手,居然在这崎岖的山上,筑成了大约一平方千米的古城。风霜雨雪已经冲刷几百年,可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仍然没有让这些断垣残壁稍逝风采。
站在铁锁关城墙残垣上极目远眺,眼前的天地豁然开朗:远处的山峦虽然绵延起伏,可是和铁锁关比起来,却是脚下的泥丸;远近的梯田错落有致,像一片片镜面凝固了遐想。山间的雾气已经散去,俯视脚下的千仞峭壁,我们领略了“高处不胜寒”。村长介绍,城里有大街小巷、有庙宇、军营,还有民居和演兵场……可是这一切都被时间的流水所冲刷,被荒古的历史所掩埋,永远成为朦胧之中无法厘清的陈年旧账。站在铁锁关的断垣上,我们仿佛感觉到世纪深处的金戈铁马,回味着斑驳陆离的古道情肠。
回头,我们再次过了金龙湖,还想见识“响水滩”。
伟哥因为在这条道上走了几遭,对盐道上最重要也最艰苦的响水滩很了解。村长也说,到响水滩全是下坡,好走。于是我们放弃了坐车。
果然不久,我们就到了丹霞石风化而成的巨大凹岩,凹岩上面洁白的水流倾泻而下,在下面石滩上卷起一大堆水雾,看去就是活脱脱的“水帘洞”。然后水流依次落在下面的石滩上,一级一级的形成瀑布群,深秋的水流不大,那水流的声响如苗笙轻诉、如琴瑟绕梁、如嘈切错杂、如珠落玉盘,清澈潇洒成一路交响;朦胧的一路雾气,如轻纱妆点玉女的闺房,如白蛇在深壑游弋羞涩。据说如果是在夏天,瀑布群发出的声响,跌宕起伏成大气磅礴之势,更让人心生“力拔山兮”的莫名震颤。
凹岩里面的路旁,竖立了一块“功德碑”,上面记录了当年捐款修缮响水滩道路的善者名单。可是由于年代久远,碑石已经高度风化,善者的人名已经无法辨识,只好永远荒芜在后人记忆的废墟里。
据史书记载,早在四五千年前的远古时期,就已经有人在这里生息繁衍。四千年前,这里就是巴人和三苗的聚居地,而且是巴国和苗戎两个部落的南北分界线。经过上下千年的争夺和融合,在北方的巴人立国,且巴国在长江和赤水河交汇处(今合江县城南关一带)设置“符关”。为了和南方的苗蛮部落交往互市,盐道应运而生。先秦以降,苗蛮也建立“夜郎国”。为了夜郎早日归化,汉朝在符关设立“符县”,合江从此进入大汉帝国疆域正册。汉武帝对夜郎非常重视,派中郎将唐蒙率军万人,携带食盐、丝绸等大量物资,由符关出发沿响水滩经烂泥垻、铁锁关往南过播州直抵仁怀、遵义等地,带去汉帝的宣抚和天威。盐道经历代多次修缮,得以保持畅通,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川黔的公路逐渐发达,贵州人民感恩戴德的盐道才得以寿终正寝。
直到现在,在这一带还流传着数千年前苗蛮莪蠡姑娘和巴国耒夬王子的情窦恩怨,那荒芜的篱笆、消失的耳语、歌谣的轻诉、踢踏的傩舞……哪一样都阐述了爱情的纯真和绝美。
从“水帘洞”往下看,更是让人心惊肉跳。这沟壑的坡度达到七十度以上,由于雾气笼罩,在十米开外就连石梯的身影也看不到;人站在石梯上,脚直打哆嗦,连头也有些眩晕,就像要往前倾倒。外加那些石梯,由于常年磨损,中间形成一个窝,而且向外倾斜,梯子上还长满青苔。而且这样的路面,一下去竟然有数千梯,延伸达一千米以上!走在这样的路面上,可以想见,当年的挑夫们流下了多少血汗、经历了多少艰险和艰辛。
伟哥说,有人做过实验,挑一担一百斤的食盐上来,路上不休息也不清理下水道,然后过秤,体重居然掉了四斤二两!
几朵美女堪称“英雌”,虽然还是战战兢兢,却强打精神,毅然来一个漂亮转身,将“前脚”屈就,一步一步往下捱。有人想自告奋勇玩儿一把“双兔傍地走”,伸出救美的援手,只因为已经风烛残年,是“药渣级”的黄脚叶,只好作罢——真难为了淋漓着香汗的花枝们。
为了防止摔倒,大伙儿都专心致志自己的脚下。还是晓红主[xi]独具慧眼,发现路边还有几树“马儿丝花”,刚一伸手,就有幸摔了一跤,并且保持身态完美。
笔者就不那么幸运了。因为当过几天知青,自以为玩儿过几把喊山的号子,有些“正”可以。没想到致力于让视线认真观察瀑布,恰好来一个四脚朝天,连相机也情不自禁的失去了“好摄”功能,还要损失整整两张百元大钞,不知道应该心疼还是怒放心花?只好留给“哥德巴赫猜想”。“哎”!
总想留住秋天南飞的大雁,却不想隔空的深情凝固了风铃的旋律;总想搁浅生冷夜空温馨的银钩,舒袖的嫦娥还是那么寂寞那么广寒。
还想在金龙湖里泛舟徜徉,还想在铁锁关里踱步休闲;苗寨篱笆墙里神秘的嬉戏和“同船渡”的承诺早已荒芜,盐道上挑夫们的攀援挣扎生锈斑驳;还要惦记村口竹马青梅们深情眺望的眸子,还要勾起糟糠“堂客”们古朴沉重的牵挂……由于时间仓促,行囊里只有走马观花也不为过。
假如能够在安全方面做些投资,在险要的地段做些栏杆,还在各个景点搞些设施,点缀一些人文方面的温馨,一定会迎来游客更加熙熙攘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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