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理野聊过天的人尤其是深聊过的人,大都知道我理野就是君子。不过我理野这君子得在“君子”的前边加上“正人”二字。也就是说,我理野是正人君子。而开始一跟网友说我是正人君子,对方就难免要问个所以然的。于是我的招牌性的招摇撞骗词就滔滔不绝了。
是这样说的:中国自古以来,一共出现了三大正人君子。之一,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柳下展禽,此人曾以坐怀不乱而闻名遐迩,举世称君子;之二,乃民国革命时期的国民高级教官宋教仁,在北京,让名妓给缠绵一昼夜,依旧任凭风大浪高,我自岿然不动,缘于此,袁世凯与老蒋深知此人留不得,留则必为大患,就秘密派遣特务,在宋教仁出国的途中,于上海码头,将其暗杀;之三,就是我理野了……每当说到这里,我习惯上就停止了,是为了吊胃口,不跟网友说了。这样,留下悬念,让对方牵肠挂肚、寝食难安的,会一直为了这解不开的谜,而同时放不下我理野的人的。继而,我理野可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了。今天在这里,咱不妨就来一个外甥打灯笼——照旧(照舅),故伎重演,看看是否能钓到大鱼和钓到多少条小红鱼儿。所以暂时搁置。
君子,其实就像“朋友”一样,前边是不宜加什么修饰语的。这些抽象的固定名词,虽然代表的是人或者人的什么,但毕竟不是人。人,再丑陋的人,修饰打扮一番,就会美丽起来的,至少是自我感觉良好的。而无论是“君子”还是“朋友”,却是修饰打扮不得。比如,酒肉朋友,虽然有了酒喝又有了肉吃,好像这“朋友”更富有了,也更具有生活气息和勃勃生机了,然而“朋友”的质量,却无疑是一泻千丈,那种原有的凡是热爱人生和向往美好的人听了都不免为之心动的内涵,已是荡然无存、化为乌有。而“君子”也是如此。在“君子”前边加上个“很”字,虽然这“君子”无疑“君子”得更很了。可是出现的效果,却是让人很轻易地就会联想到什么的。比如,说某某人很君子,无疑,这人如果不是他奶奶的伪君子,那么一定就是他姥姥的谦谦君子的。
君子,《辞海》里的解释是:一,西周、春秋时对贵族的统称……二,古时妻对夫的敬称……由这两种解释,不难看出,君子,非但由不得任何词语来修饰,而且更是容不得谁人强冠玉自己头上而引以为自豪或者什么的。穷人,你谁也不能说自己是君子,而穷人的婆娘,又懂得什么“敬称”自己的老汉子呢?看来,无论什么,只要是有些光彩的东西,就轮不到你头上的,借光你都没有资格。值得一提,这是古代的所谓规定。
而如今,改革开放了,社会主义都可以用“特色”来修饰了,而资本主义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地富反坏或左或右,仿佛也在人们的视野里以及耳边消失了。那么,君子,随便加上什么修饰语,使其更加形象生动和旗帜鲜明,又有何不可呢?
我很君子,我是警察。其实不管是警察还是捕快或者检察官,都是明镜高悬的,都是铁面无私和为正义以及人身财产安全而不遗余力地守卫和战斗在艰辛和危险的第一线的。作为没有资格称得上君子的人们,都应该向他们致敬,因为有句话说得好:大盖帽,真个妙,吃了原告吃被告。
我是专家,我很君子。无论泱泱大国发生了或者要发生什么大事件,总不难看到有关行当的专家出来发表权威性的演讲或者解说。比如,前些年刮起一阵特色的集资风暴,专家们就说:大河无水小河干,大河有水小河满。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叫人们舍小家顾大家,大河没水了,小河床会干裂的。言下之意是说:小河里的水,是大河灌进来的。后来,几年过后,他们又站出来打开了自己的嘴巴子,说:我们犯了一个逻辑错误,原因是我们概念不清。大河波涛,都是有无数条支流汇集而成的。就是说:千万条支流的水流到一处,才出现了大河的。为什么他们舍得打自己的耳光呢?因为他们是专家呀!专家就这么如此大度和伟大,就这么君子。作为我们这些与君子的距离远的可以得相思病的人们,应该向这些嘴脸恰似小孩子的冬天的屁股还善变的专家们鞠躬。只因为他们让我们明白了一个做人的道理:嘴是两张皮,越磨越神奇。
我是刽子手,我很君子。刽子手还君子什么呢?请往下看。民国时期,出现了学生运动,历史上叫“五四运动”。学生们年轻、敏锐、天真、正义、勇敢、爱国,所有这些,都不掺假。当时看透了国民党的龌龊的行径,于是集合起来,发起了史无前例的学生运动。据说,刽子手恨之入骨,但是也不敢立刻就赶尽杀绝。于是,召集了些龟孙王八蛋,扮作学生模样,混进轰轰烈烈的队伍,干起不可告人的勾当,打砸抢和放火。这样,刽子手就可以名正言顺开始大屠杀了。对于暴徒,可以说人人都有义务和权力,得而诛之。可想,这些刽子手何等君子?而刽子手,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让人们对其敬礼的,但是可以感谢,感谢它们让人们的眼睛看清了所有刽子手的真面目。它们虽然面目狰狞,其内心却异常的聪明和智慧。聪明和智慧,有时候,就是奸诈和阴险。人,奸诈和阴险了,就会手段毒辣,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任何富有一腔热血的人,都应该引以为戒。
我是星星,我很君子。星,包括影星、歌星、笑星、体育明星,以及给人掴一耳光两眼冒出来的金星。人在物质领域得到充分的满足之后,自然就会在精神领域奢望那种享受和陶醉。星星们,恰恰就能给予人们这种精神的空虚的补偿。这样看来,星星们应该都是功而并无过的吧?是。但是,星星们的成为星星的过程,却是值得玩味。记得二十多年前一场歌坛什么(理野老年痴呆,记不清了)类型的比赛,评委居然有相声演员。这还不算,当时是十二个歌手参赛,是由全国各地的省级电视台、电台选拔筛选出来的。歌手一个一个的上,按我理野这音乐细胞不全的人来看,都唱的很好,可就是分数几乎对等,得不到高分。而最后出场的第二个人,唱完后,理野我没有听出哪儿不好来,也没有听出好到哪儿来,哪料分数一下子上到了极顶。于是,接下来,没有多长时间,这人就成了星了,很快,就成了家了,接着,就成了……再就是,一次相声大赛。相声大赛,不叫相声大赛,而叫笑星大赛。比比最终谁是最大的笑星。那时,孤陋寡闻的理野,还不知道什么是笑星,然而从那之后,就知道了。还有,演艺圈里有句老掉牙的词句,叫做:潜规则。潜规则究竟作何解释,至今我理野莫测端倪。但是,就此,足以可以要对这些星星们,鞠躬致谢了。因为,她们也让人明白了许多,看清了许多。做人,要么你就扣着屁股上房——自抬自,要么你就弹冠相庆,各得其所。否则,你是上不去的。
我是话筒,我很君子。如今,谁也知道,话筒就是传递声音的近似老外的那物一样的棍状的玩意儿,就算是没有过高风亮节经历的人,自家的电脑也是有耳麦的。一个几乎可以说成死物的东西,君子什么了呢?别看话筒是死的,多少活人,都有可能被其蛊惑和蒙蔽的。因为话筒这玩意儿很君子。人说煤球是白的,话筒就会说:煤球可比汉白玉还白三分呢!谁如果提出质疑,话筒就会说:世上有文盲,有流氓,自然就有色盲的,你去眼科看看大夫吧,晚了你的眼睛可就看着漆黑漆黑的鸡蛋是白的了,因为你白内障了。再就是,毛泽东与世长辞之后,打倒了四人帮,人们欢欣鼓舞,华国锋上去了,载歌载舞的话筒就唱开了“党中央,华主[xi],扭起秧歌心欢喜……”可是很快,华国锋的宝座尚未暖热屁股,话筒就又唱开了《春天的故事》“有一位老人在‘什么地方’(这歌词我是记不住,那老人是谁我也不知道,打听到过,又忘记了;才说过的,理野老年痴呆了)画了一个圈……”你瞧,这话筒多么的智慧和高明呀。谁可也不要对话筒不尊。其实,就算是一块石头,也是大有名堂的。有诗为证: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了,而“我是……我很……”的故事却是三百年也说不完了。时间有限,生命又很可贵,就解释一番理野是正人君子的因果之后,散伙拉倒。
记得我在《给鲁迅三耳光》里写过,劳苦大众,虽然玩见风使舵伎俩的很少,但却都是随风倒的行家。因为只能随风倒,墙头草——否则,就有祸起萧墙的危险。人家说往东,咱就往东,人家说往西,咱就往西。人家不让说钓鱼的地方发生的事,咱就说不得。人家不让说薄老弟的事,咱就只能闭口深藏舌。为什么要这样呢?据说,我们这些底层的人,都是自封建社会的皇宫里穿越过来的太监。都让人无耻地给阉了。
一个太监,就算是搂着杨玉环,摸着王昭君,坐在陈圆圆的大腿上,挨紧法国女郎大罩杯的胸,也只能是正人君子了吧?哈哈,我很君子,我被阉了。
值得一提,现在市场上不乏假货。太监,无疑也有假的。记得在秦始皇的森严壁垒的皇宫里,就有一个叫嫪毐的假太监,是邯郸的猛男。就给秦始皇的爹戴上了绿帽子。蚂蚁多了,也足以横扫大森林。而这假太监多了,会怎样呢?真杀实砍地打假吧,光口头上叫唤,会玩火自焚的。
——理野2013年12月17日凌晨于太行山下陋室。
-全文完-
▷ 进入理野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