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父亲急喘的咳嗽声打破了夜的死寂。母亲被父亲吵醒。“说别吸烟了,还吸,往烟上甩命了。”父亲沉吟了半天,悠长的说:“我吸根老旱烟,你都要管”。父亲在烦心的时候总是不停的吸几根那快绝世了得旱烟,然后长长的吐一口气好像能把一切心结都吹散了。父亲打开房门,趔趔趄趄的走到院中,习惯的抬头看了看天。不由的自语,”这老天爷,一年也下不下来几场雨,把人往死来逼了么。”咔嚓——伴随着父亲开门闩的声音,驴儿在圈中也嘶叫起来,打破了村子的死寂,小狗也摆着尾巴可怜巴巴的看着父亲干瘪的脸。
“耕娃,管娃,快点起来了,上屲去了。”母亲在门外催叫着。哦,望了向大家介绍了,耕娃是我的乳名,管娃是弟弟的乳名,我本姓田,家乡人都称自家孩子后加娃,以表亲切。我伸了伸懒腰,不由的又睡着了,只梦见我坐在飞机上,俯视着放小的世界。猛然听见母亲在耳边唠叨了,“还不醒来”。母亲不忍叫醒我们,但在这忙种的季节又不得不叫上我们,所以经常把我和弟抱到架子车里强行拉到地里。
由于缺水,犁划在地里如沙场,尘土飞扬。大块大块的土疙瘩拌得人直打跌切。我和弟拿着枹子(打土块的工具)不停的打,母亲在前头洒着种子,父亲拖着吱吱响的老犁,一头灰白的毛驴低着头默默的拉着。我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天蓝的泛白,好似一把利剑直刺我的双眼。只见太阳如火炉里的篝火一般缓缓升起。父亲看着发烫的太阳,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两鬓斑白的头发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在地上,我好像听见父亲的汗珠滴落到了一汪清泉中,那声音悠长悠长的穿过了我的心。父亲今年才四十五岁,不知道的人都误以为六十岁了。父亲削长的身子映出的影子,要被拉断了似的,让我心生恐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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