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位文友大惊小怪地告诉我,说我的一篇杂文《诗词的悲哀》上百度了!点击率还挺高。我不以为然。很简单,上哪也好,挂个名也罢,甚至得什么奖,都不足以证明作品其实如何。
之所以不在意,也不外乎看了诸多负面的东西感伤所致。在我身边就有那么好几个有着某“作协会员”、“诗词学会理事”、“文联主[xi]”头衔的小有名气的文人;出过几本大部头的作品,而且多是“作家出版社”、“中华诗词出版社”等正规出版,有书号、有定价。拿在手里,看那精美的封面、装帧,理当钦羡、崇敬,然而,翻看品读,却大失所望。说句不敬的话,有点金玉其外败絮其内,令你瞠目结舌,不知说啥是好。
俞富(化名)是省诗词学会理事,出五六本诗集,六七千首之多。他的诗最大的弊病是无感而发,闭门造诗。人不出户,一天就能吟出二三十首。为了成为华夏古体诗高产第一人,竟按照《旅游词典》目录写出千首之多。韵律还颇为讲究,但格调、用词难免千篇一律。简直是空耗精力、浪费笔墨。
省作协会员、某县文联主[xi]江任(化名),也出过好几本集子。看他写的东西,不敢恭维。语音刻板、累赘,一篇文章里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废话。叙述回乡,见到长辈,提到名字前必加“讳”字。生日发言时,不足五十个字里,写道:“今天是乙酉年农历六月初七,上溯到丙戍年的今天,正好是六十年。我生于丙戍年(1946)的今天,属狗,今天是我的六十岁生日。”这种文法,看起来十分古旧,读起来也非常拗口。而这样的作品又是“作家出版社”出的,有书号、有定价,非盗版。
当然,如今出书不比过去,过去是出版社选定,给稿费,书店发行;现在,是自费,据说申请一个书号就得几千,还要根据印册数收取印刷费。印完全自行处理,上不了书店出售,几乎都是赠送他人。没见谁卖出赚回几个钱的。
说到地方小印刷厂出的书就更为低劣。我中学的一个同学殷实(化名),出一本《校园记忆》薄册子,印一百本,花七百。到我手,竟挑出近百个错别字。可见劣到何种程度?
今日劣文如杂草重生,俯拾可见。我一个老邻居,曾在小学任教师,在市教育学院任研究员。退休后写诗的雅趣甚浓。他也挂不少名:市诗词协会会员、市作协省直属松竹梅诗社会员。还获过不少奖项。“中华诗词出版社”出版他的《龙首千秋》三集。读他的诗词,简直到了让人忍俊不禁。仅举一例:《永遇乐?开展保持共[chan*]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开展学习,提高觉悟,联系实际,刻苦钻研,学习理论,党的好风气。加强党性,提高素质,遵守党员风纪。要学习人民先烈,保全人民福利。 坚守信念,以人为本,是党的旨意。立党为公,振兴华夏,应不遗余力。切实工作,保持先进,奋斗同舟共济。须牢记,繁荣伟业,战天斗地。”词题名长达15字,犹如贴在墙上的标语口号。全词概念、抽象词组罗列;连词的最基本的上下阙结构都不合;没有一句自己的感悟,更不用说内涵、意境。哪里有半点“词形”?倘若是不识几个大字的人硬挤出这些词句,也许让你啼笑皆非,又无从责怪,而竟出自一个挂了许多桂冠的“文人”之手,也只能是叹息、悲哀!
有好事的文友,好心地劝我加入什么“作协”、“学会”,说一年交几百元会费,就发给你一个“证书”,你就是名正言顺、冠冕堂皇的“作家”、“诗人”。我实在不敢受用。我想若是戴上这顶帽子,不但寝食不安,恐怕再“无面目见江东父老”!
我真的不解,每每见到那些闪着“光环”的人,脸上只写着洋洋自得,而一点也看不出自愧和羞赧。我忽然想到,早已被人摒弃的一个词“人心不古”,用到这些人身上也许还有几分贴切。说句忠言;不妨学学古人白居易写完诗常念给老妪听听;效仿贾岛在推敲上下点功夫,或许不无好处。
(2013-12-15)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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