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到高楼外面的高耸突出的吊车,老长的臂杆、窄小的驾驶室,还有一百八十度的阶梯。它就好像是个巨人似的矗立在那儿。我也曾看过它工作时的情形:老长老长的臂膀上吊着老长且老沉的钢筋,或老大的一堆水泥,或是一堆黄色的沙子,缓缓地上升。我也曾看过驾驶员走在吊车手臂上修理的情形。那个情形真让我这个观众胆战心惊。原本那垂直到一百八十度的阶梯,我就不知道驾驶员是怎么爬上去的:两手抓着那狭窄空间里的头上方的阶梯,脚步顺着阶梯一阶一阶而上,头顶是高高的驾驶室,脚下逐渐变成了望一眼足以胆寒的深渊!再试想,从驾驶室出来顺着吊车手臂走过去,脚底是万丈深渊,身旁没有一个扶手,仅凭自己的意力和身体保持平衡。这是和走钢丝差不多吧!不,是比走钢丝更危险!走钢丝绝对没有那么高的高度,况且走到吊车坏处,还要高空作业进行修理!稍有不慎,粉身粹骨就会恶梦成真。我就想不通:这些个吊车主怎么敢让工人如此高风险的作业。据讲开吊车的师傅是对班倒,十二小时工作。忙起来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息人不息机子。这样看来,现在遍地的高楼林立,组成的钢筋水泥的森林里蕴含着这样的高风险行业的奉献。
建筑行业,确实是个蕴含着艰辛劳动的行业。试想,那些个活跃在工地上的建筑工人,那样事情不是沉重辛苦的。那一袋袋的水泥,既脏且重,看着不显眼的一包,一包就有一百斤!那水泥大砖头一块就有三、四十斤。一个工人站在脚手架上,一天到晚就是怀搬着那么沉的砖头,抹上沙浆,一块块地砌成墙。长期下来工人都应该麻木了吧?但那个建筑工人不是形销骨瘦?要是初入行的,还不全身骨头都得累散架啊!大工地我没去过,可家中盖房我干过瓦匠小工。那是真正的粗活!一堂水泥浆和出来,要倒好几包的水泥,要翻三遍一大堆的沙子;那么一大堆的水泥沙浆要一小桶一小桶的提给在地上或是在脚上架上的大工。一堂浆用完,感觉是跑折了小工的腿;还有搬运砖头,那三、四十斤的大水泥砖头,得搬送给大工啊!人无过头力,却偏偏就要你举过头顶送到脚手架上!我这个整天摇笔杆飘似浪脚的人,一天下来感到累得够呛。就是天天专们干这个的,一天下来也感到累啊!
我有个堂兄就是个泥瓦匠,他一闲下来和人和一句口头禅就是“死瓦匠,我干得够够!”我还有个堂兄是个做个工程的,盖房、铺路、造桥的工程他都干。金桥银路。这连业外人都知道。他是个富得冒油的主,平时吃香喝辣的,会飞的除了没吃过飞机,四条腿的除了没吃过板凳,别的都尝过了,都快成了美食家了。他早就就置了私车,出门就是轿车,身边整绕着那么多的莺莺燕燕,过典型的香车美女生活。他那个绯闻不断,家中儿女已上了大学,他却养起了甜蜜的小三。那小三不会比他儿女小多少!这也是现在时尚:人家玩得就是下一代,过得就是“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这还不是都他有钱烧的。我这两个堂兄同样都是干建筑的,真个天差地别。这也验证了颠扑不破的真理:出力气的不苦钱,苦钱的不出力。古人讲十指不粘泥,磷磷居大厦。可是社会就存在着三百六十行的分工。
人分三六九等,行有高低贵贱。虽说清净工是城市的美容者,但说穿了还不是扫大路的;说小商小贩是个体营者,说明了还不是过贩夫走卒满身铜臭;说农民阶级是国家的同盟阶级,还不是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说老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还不是两袖粉笔灰讲到嗓子哑;说公务员是人民的公仆,还不整天鼻孔朝天老爷谱十足。像每天早晨天不亮咱都会被楼下“轰隆隆”的垃圾车吵醒,一大清早工人就挥舞着铁锹铲起来装满了车,然后运走了那些脏兮兮让人恶心的东西。是啊!没有这些个清洁工人不行,可他们一月下来能拿几个钱啊!活虽不累,但脏啊!还记得先前去殡仪馆参加追悼会,事后大家对那个主持殡仪的年轻貌美的姑娘议论纷纷:这个小姑娘岁数不大呀!这个小姑娘怎么就在这干这事啊?这个小姑娘能找着对象吗?大家伙的议论的根源还不是由她的职业引起的。那个行业不苦,但整天和死人打交道,用贱来形容似乎有点儿也不合适,但毕竟不体面。
我讲了那么多,并不是我存在着歧视行业的观念。既使我歧视了,庸庸如我的观念对这些也没啥影响,该做啥的还是做啥。我只是望干那些苦儿累的脏的不体面的行业的人,都能多得些报酬,多赢得人们的一些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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