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8日清晨,告别了美丽的池州,赶往了九华山。路上,女人严厉告诫:“管住嘴巴,不要乱讲话”!一脸神秘和虔诚。山脚下围来一群女人,嚷嚷可以给一半门票的钱送你上山,拍上当,没敢搭讪。乖乖买了门票,登上了景区的车子,“郁葱四百旋”,向山顶爬去。
九华山是非常向往的,记得写过一篇散文《甘露》,“偶见一本杂志《甘露》,九华山佛学院主编。不经心地翻了翻,竟手不释卷,如入傲雪怒放的腊梅林中,顿感清新入脾,芳香四溢。令人真如久旱逢甘露,焦躁,不安,愤懑,烦闷被渐渐的熄灭,心绪悄悄的平静下来------”
知道山中有个“闵园”,“天空飘落着小雨,抹在闵园的竹木和草叶上,四周覆盖出一片苍翠和浓绿,庵堂的门多是半洞开着,从庵堂里飘出袅落的香火,却不见那门洞里烧香的人,一条溪涧从身边逶迤而过,溪涧里那一泓流水也是轻轻的,像是生怕惹出什么声响而搅乱了闵园的宁静”。还知晓甘露寺仁德大和尚,一座巍巍的青山,似大和尚仰卧大地,“化作高山更巍然”。还知道双溪寺有个大兴和尚,放浪形骸、不拘言行,疯疯癫癫,念叨着“好人好自己,坏人坏自己,救苦救难,行善济困。如今欣然走进了九华山中,“一念之间为菩萨”,“半岭歇肩甘露寺,一盘春笋佐香茶”,净化一下那骚动蒙尘、还不安分的心灵。
九华山依偎浩瀚的长江,与江西庐山,安徽黄山三山鼎立,天气晴朗时,登天台可隐约遥望黄山的峰峦。九华山和庐山相似,在山顶都有个镇子,庐山的叫“牯岭街”,九华山的叫“九华街”。庐山以政治山而驰名遐迩的,镇子里多名人别墅,共和国两位开国元帅在庐山轰然倒下。于是便有了毛主[xi]那句“大有炸平庐山,扭转地球转动之势”的政治名言。而九华山是以佛教而名闻天下的。九华街四周青峰耸翠,环山如城。山间多庙宇佛堂,晨钟暮鼓,佛乐悠悠,更以金刚不坏之身透着神秘和灵光,信男善女,络绎不绝。女人遇一池州女居士,谈兴甚浓,十分投机,九华街不住了,欲和女居士去观音下院投宿,吓的连忙阻拦,真怕随去了,出家当了尼姑-----
“天河挂绿水、秀出九芙蓉”,九华山奇峰峭拔,峰峦叠嶂,山势俊美,苍松怪石,可与黄山媲美。山中的寺庙、庵堂大都是黄颜色的,青山相衬,好一个“秀”字了得!寺庙之多令人乍舌。“舐园禅寺”殿堂深邃,坐落山口,迎接众生。“闵公禅寺” 高坐在山腰间,“闵公墓”在旁,一株硕大枫树守护。“旃檀禅林”坐落前山脚下,四角牌坊,巍巍恢宏,有一联“庭中花下叙祸福,岸畔松前论醒眠”,耐人寻味。小庙当街,香烟袅袅。街中还有一座开山的祖庙,叫“化城寺”, 佛经有”指地化城”之说,故名。门有一联,记得一句“化城寺里花雨缤纷”。如今是“九华山历史文物馆”,庙中见到大兴和尚照片,顽皮微笑,老人家早已圆寂,修得不坏金身。门前有宋代石狮子一对,一雌一雄,古拙浑厚。千年古刹,气势非凡,背靠芙蓉峰,峰峦崛起,清秀如莲花怒放,空中仿佛也飘着淡淡的清香。
“百岁宫”耸立前山悬崖上,松声竹韵相伴。登山古道陡峭,攀上去已是汗流浃背。“百岁宫”如座城郭,殿堂错落,“罗汉堂”旁老松下,慈祥老尼与两个女学生亲切交谈着。云雾缭绕,已看不清对面如睡佛的巍巍青山了。沿山脊行,有小天柱峰,人来观音峰,奇峰拥翠。峰下红亭依崖,叫“幽冥钟亭”。绕过钟亭,有一崖壁如刀削直立,崖顶一巨石突兀,状如苍龙昂首,“东崖禅寺”立于危岩,,雄踞峰巅,仿佛欲凌空而起,一桥飞渡,气势磅礴。有牌云云:“极目远眺,长江如练,横于天际;云雾从两侧峡谷冉冉升起,如立云舫,犹如杨帆破浪于浩渺烟波之上。”走到一个叫“华严岭”的岭头,翘檐飞角间见岭上一塔儿高耸入云,塔下有一“九龙壁”,壁前又是一座古刹,叫“回音阁”。寺旁有“迎宾松”, 茕孑茕立,傲然挺拔,枝繁叶茂,不畏风霜,极有“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的风骨,让它迎来送往真是有点勉为其难了。黄昏时分,一路逶迤下山,秀竹婆娑,山溪潺流,池塘边滴水莲嫩绿嫩绿的,几声蛙叫,好个宁静-----
女人如鱼得水,当街小庙,深山古刹,穿梭上香,频频拜佛,忙碌的不亦乐乎。无奈陪伴,也忙里偷闲,悠悠哉哉,抬头看烛光照壁,低头听僧人唱经,近观白象吸水,远望山顶“万佛塔”的巍峨,倒也十分惬意。夜来,女人疲惫,早早入梦。悄悄推开门来,一轮皓月当空,九华老街茶肆、店铺大多已闭门歇业了,一片寂静。漫步老街石板路上,便响起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一条老狗低低呜咽了几声遁去。老街尽头有一小广场,广场边有一方台,有字“娘娘塔”。还有一月牙放生池,池畔有几家卖鱼的小店,鱼缸中红鱼游荡,煞是喜人。一个男人在洗刷着鱼缸,准备打烊。微弱街灯下,一男人在放生池边钓鱼,夜光鱼漂一闪,一条活蹦乱跳的红鱼便被拎出水来,脚下的水桶已经钓满了。见有人近前,忙不迭说:“拿回家养起来”。呆看了一会儿,匪夷所思,怏怏而归,酣然入睡,一夜无梦。
九华山后山更陡峭崎岖,更秀拔奇伟,更风光秀丽。乘上索道腾空而起,天空蔚蓝如洗,奇峰扑面而来,那小狮子峰在云雾中时而昂首,时而伏踞,“云门峰”风动云涌,时隐时现;凌空俯瞰,彩云在脚下,怪石峥嵘,峰巅虬松展翅;回眸下望,竹海如涛,闵园农舍,星星点点。心悸颤栗,爬出索道包厢,又登上一陡坡,景色大变,青松烘托,“古拜经台寺”迎着朝霞,悬挂在“观音峰”崖壁上,背后那巨石叫“老鹰扒壁”。栈道上,贴壁临渊,几只猴子“横刀立马”当起了强盗,干起抢劫的勾当,吓的女人们和孩子尖叫。走进“拜经台”,人们围着那两只地藏菩萨的“大脚印”拍照。登“天台寺”的路骤然陡峭了起来,一只“蜡烛峰”突兀,一位老奶奶腰弯成九十度了,两个家人搀扶从山顶下来。天台峰“一览众山小”,几堆奇石,几棵老松,遥望天际,隐约一片峻峭的山峰映在蓝天间,不知是不是那黄山的峰峦。一小庙墙角见已断裂一块匾,是德仁大和尚笔迹,书“天台正顶”,应当很珍贵,不知当家和尚为何如此不当回事?倒是天台寺的素餐还是很便宜很有味道的。
极力撺弄女人徒步下山,也不累,可观赏沿途风光,下面还有“观音寺”,寺前有一奇石,酷似观音菩萨,有好多寺庙,女人欣然同行。“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得一段,女人脸有戚色。战战兢兢下了“通天云梯”,行至半山处,走进“天桥禅寺”,又叫“吊桥庵”。女人很是疲惫,仍坚持上香拜佛。小憩片刻,下到一崖壁,有石刻“江南第一山”。回头仰望,“吊桥庵”绿树环抱,一座单孔大石桥,横跨两峰间,上挂岩壁,下临深渊。桥下山溪潺流,庵在桥上,桥在庵下,惊险壮观。下到峡谷,竹海浩浩荡荡,遍覆岗峦,风来疏竹,绿涛滚滚。闵园小村宁静秀美,白墙褐瓦,几枚巨石爬卧村中。走过“闵公古井”,寻得那村边的溪涧,乱石坎坷,溪水清澈,绕石轻轻流淌着。“上下闵园芳草路,家家闻得焙茶香”一畦畦茶田望去,淡黄色的尼姑庵群落掩映在绿树丛中,身穿灰袍的老师太站在村口,慈祥的望着你悄悄离去,挥手告别。
闵园村中还有棵“凤凰松”,历经千年风雨沧桑,风韵犹存,展翅于青山绿水间,称“天下第一松”,有点自大了。在天险华山见“大将军”、“三将军”两棵最粗的松树,挺拔入云端:黄山那棵“迎客松”驰名中外,也未敢自诩天下第一;长沙岳麓古寺那棵“六朝松”仍郁郁葱葱;在庐山那危崖边的两棵劲松仍虬枝刚毅,“乱云飞渡仍从容”;倒是北京戒台寺那几株古松,松鳞龟裂,龙凤飞舞,姿态优美,“一指松”牵一发动全身;辽宁千山有一棵根扎崖缝,倒悬峭壁的百年小松树,一阵风过,摇摇欲坠,叫“可怜松”,不知在也不在了?祖籍万家岭二爷爷家山溪旁有一棵小松,冠三角状,也百年了,谁家的孩子有点小病小灾,过溪去,树下念道几句就病好如初了----
2013/12/9于石龙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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