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刚刚放学，段提议：到外面走走。

“行。”我好久没有出去了。爽快地答应了。

走出糟杂的校园，来到新开发的地方。只见一条宽阔的街道向前展开，前方约二百多米，是一个十字路，又向南北扩展。街道两旁是两层小楼。因为新开发，所以稀疏地住着几户人家。

这几年这里变化很大：纵横好几道街，占地面积好几百亩。以前的沟沟坎坎，绿油油的田地，破败的村落变成了整整齐齐的街道了。熟悉的人来到这里，不得不惊呼它的变化啊。

我们顺着街道往前走，过了好一会才走出开发区，来到野外。

我们的视野更开阔了。眼前的田野向远方展开，灰蒙蒙的，似乎扬起的灰土。虽然是晴天，天空好像被乌云遮住，灰色的阳光棉软无力地散在地面，感受不到一点热力。

“这天怎么这样啊？”段说。

“这就是雾霾啊。”我沙哑着嗓子说。

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段时间嗓子痒痒的，老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嗓子间。是上课讲话太多，还是因为空气太脏。特别是现在，满眼的雾霾，让我更难受，似乎吸进喉咙里有很多异物。

记得小时候，空气清澈透明，阳光明媚。到外面总是那么畅快，那样兴奋。而现在呢？外面整天都是雾蒙蒙的。屋内反而比外面干净了。

“空气污染真严重，农村也逃不掉啊。”我感叹说。

“是啊”段说，“很多留学生本来想回国，可是看到国内的雾霾严重，就取消了回国的念头。”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结果只想挣钱，什么也不顾了。”我接过话。

“日本一个村子，刷锅水养鱼。不是为了吃鱼，而是让鱼吃净食物，让水质变好。洗衣水主动去净化，才倒掉。好像国外都很很注重环保。”

我想起我们这里夏秋两季。夏季麦子收过，麦杆就会燃起熊熊的大火，火光冲天，几天几夜不停。那几天眼睛酸痛，眼前迷离，煎熬难耐。而秋季更甚。玉米杆难以燃烧，会冒出滚滚浓烟，直冲云霄，一堆堆，一片片，不一会天地间烟气滚滚，任你逃往何处，也躲不掉狼烟的薰考。眼睛不止疼痛而且泪流不止。这种煎熬要持续十几天。

“我国向世界宣称没有哪个国家能连续快速发展几十年，只有中国。可是环境呢？污染一年比一年厉害。”段说。

“唉”我叹息，“都向前　(钱)了，谁还顾后啊！”

天还是那么迷茫，阳光还是那么柔弱，我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了。

“回去吧。”我说。

“好吧”段说，“该怎么样还怎么样。魏书生说"开心是这样，不开心也是这样”为什么不让自己开心呢。”

回去的路上，田边沟头，偶尔还可以看见遗弃的玉米秆，冒着黑烟，燃起星星之火。一棵杯子粗的树木被烧得只剩下黑炭似的半截，在灰色的雾霾天气里，呆呆地立着。也许他致死也不明白自己的生命为何如此短暂。

现在离秋收已经两个多月了。

是啊，为什么不开心呢。我心里想着，可是我还是开心不起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