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老鼠
别让我“横”,将温柔豢养,让它盛开如花,在生活的土里,随风漫舞幽香缕缕,即使一时,一刻,自是风情如美酒,可以让你醉饮千杯。
那天下午,无意打开屉子,惊讶地看到一只小老鼠躺在板粟堆里啃咬,象一个可爱的婴孩,滚打在自己的玩具间,撒野。这是一只长只有四、五厘米的小鼠,细长的尾巴如一条细线吊在屁股后面,尖尖的三角脑袋比大颗的板粟强不了多少。我的乍到并没引起它的惊慌,它漫不经意地抬起头,从黑白分明,小豆般的眼睛里流淌出波澜不兴的眸波,似乎很淡然地在说:“hey,你好!”。这一刻,倒象它是主人,我是不速之客。我怔住了,“我会打搅它”欠意令我的身体突然变成一根木桩,屏气凝神,一动不动。以往那些“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因破坏衣物、食品而满溢对它们嫌恶、憎恨的感情远走他方。脚下的路四通八达,我真愿意夺路而逃,拱手相让,给它一片自由天地,只是这样的善意对它来说也等同投弹。我象是被它眸波的魔力魅惑了,在我们对视的些许秒钟内,任由它从容地爬出屉子,对我摇头晃尾说:“再见!”,然后蹦跳着沿墙角消失在物堆之间。我的眼睛,这两台小小的摄像机,拍摄了它许多影像,就在我目光锁定的那片墙角闪烁,我甚至能感觉到它悉悉索索,温热身体的颤动,只是我不能,也没可能翻厢倒柜,招呼它:“喂,可爱的朋友,你,出来,我们聊聊!”,可思绪却如雨后的春笋,在春风里抽技长叶。
都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一次擦肩而过,今天,我没围追堵截这只咬坏我不少板粟的小老鼠,千年之后,会不会演义一出如同“白狐”歌曲所唱的故事,“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小老鼠,千年等待,千年孤独就是为了回报这次放生之恩”。那时我是赶考前落魄的举子,它化身为衣袂飘飘的魅女,红袖添香,花前月下;或者我就是陷在深闺的女子,它则化身为骑白马而来的翩翩王子,解救沦陷寂寞深渊的女人,从此两人天涯一马,红尘扬鞭——;或者,我们长居一室,原本就是前世修来的缘份!
只是我终究也会剥落一段华美的翩跹想象,在稍稍凝神定气之后,人鼠为天敌,那是跨越不了的鸿沟,下次碰头,兴许会赏它一顿皮绽肉开,让它一命归西。实事的面目全非,折断我思绪神彩飞扬的翅膀。片刻盛开在精神世界里的妖娆花,奈何落花成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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