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之口被递增的信仰覆盖，

像成捆的柴火堆聚，浓烟翻滚

交织虔诚，于是半信的细缕也被淹没。

他们都是一世樵夫，打柴是为了焚烧，

在久违火光的拂照、炙烤下

灵魂在肉身迷宫之阴暗里望见一线玄窗。

诵经声低回高扬，或跪或立

缄默与发声，无声和有声汇聚成流，

随烟云上升。在那无极之上方

承载他们的悲苦、愿望，永世的疑虑。

上苍似乎做出些微感应，自暗穹降一些细粒

那恪吝的针芒的湿，恍若最初提醒，

悲悯雪花渐次飘落，漂白庙宇、山峦　

须发与背影，心模糊地悠远而纯净。

不管信与不信，梵音具有的神奇穿透力

瞬间到达身体里某个最轻的地方，

也许那里就是灵魂栖居之地。

我泪眼婆娑，仿佛看到亡者脸上的微笑。

一九九一年阴历四月初八观音堂听梵音，弟永锋亡故次年

2013年12月5日，黄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