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芳吃过午饭,在镜前略作梳妆打扮后,便开着她心爱的红色丰田出了门。她像往常一样,将车开到市区转了一圈,然后来到每天摆租的老地方——国际大酒店门口。
下午5点多钟,两个30岁左右的男人朝她的车走来,其中一个穿“花格子衣”,另一个穿“白衬衣”。穿“花格子衣”的男人见停在路旁的的士车内是个女的,便操一口外地普通话问道:“跑东江一趟要多少钱?”
东江是凤冠市下面一个小县,来回也不过150公里。肖芳见时间尚早,便笑着答道:“120元。”两个陌生男人没说什么就上了车。
一个小时左右,车到了东江县。坐在副驾驶室里的“花格子衣”要肖芳把车停靠在县郊一栋平房门前的大树下。另一个穿“白衬衣”的男子下车后对肖芳说:“你等我几分钟,我去找一个朋友,回来后马上返回凤冠市。”
肖芳心想,反正自己也要回凤冠市,不如再赚点车费钱,于是便答应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肖芳抬腕看了看表,见天色已经不早,便催问身边的“花格子衣”,要是“白衬衣”还不来,她准备开车走了。正说间,只见“白衬衣”拎着一个塑料包,边走边推着一个留“平头’的瘦高个男子朝小车走来。
一上车,“白衬衣”就凶神恶煞般地一把将“平头”推倒在后座上,恶狠狠地对他吼道:“你他妈的找死,借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你要是不拿两万块钱出来,我要你的命!”“白衬衣”说着,十分麻利地从塑料包内掏出一支手枪来,催着肖芳再往前开。
一见眼前这场面,肖芳吓得心里直打鼓,没想到这些人要债还带着枪,真够险的。
车开了一段路之后,肖芳心里虽然胆怯,但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问“白衬衣”:“还要开多远?天都黑了!”
“没多远,最多七八公里,我要这小子去他姐家里拿钱!”“白衬衣”回了她一声。
肖芳看他们对自己的态度还蛮好,就依了他们继续朝前开。跑了七八公里路程后,“平头”和“白衬衣”下了车,走至路旁的一棵大树下蹲了下来。她看看前后都没有人家,心里有些发憷,猜想今天肯定会有什么事要发生。
几分钟后,“平头”和“白衬衣”转了回来。肖芳正准备发车,“白衬衣”突然对她说:“你坐后排去,让‘平头’开车,免得他跑了!”她心想,租车哪有让乘客开车的道理,莫非他们是在演戏,想劫我的车?她正想着,猛不防坐在副驾驶室的“花格子衣”从腰间拔出一把三角匕首顶着她的胸口吼道:“快下车,到后面去!”她浑身战栗,背上直冒冷汗,只好乖乖地让“平头”开车。
“白衬衣”推着她刚进后排坐下,车就发动了,而且是以每小时八十公里的高速朝前飞跑。这时她完全明白了,原来他们是同伙,是劫匪,从凤冠到东江都是一个阴谋,目的就是劫持她的车。她心里十分害怕,想喊,但周边一个人影都没看到,窗外黑糊糊的,除了偶尔擦身而过的几辆货车外,眼前只有两道灰白的灯光。这时,她多么希望有警察从天而降来解救她这个弱女子呵!但车驶出了30多公里,路上竟没有碰上一个警察,甚至连收费站也没看到。偶尔有一辆警车擦身而过,也是快若流星,想喊也来不及,何况车上还有三名劫匪,万一他们狗急跳墙,用乱刀捅她,命都难保了。
肖芳越想越感到害怕,可是越害怕就越出事。这时,同她坐在后排的“白衬衣”露出了狰狞的面孔,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了手枪,正顶着她的后腰,而另一只手却毫无遮盖地从她的胸脯朝胯裆乱摸。肖芳羞死了,边流泪边说;“大哥,别这样,我听话就是了!”谁知“白衬衣”更加肆无忌惮,一边吼着不让她说话,一边用手拉开她的裤链,把手伸进她的大腿内。她痛得直哭,连嘴唇都咬破了,但不敢做声,生怕对方一枪崩了她。
车不知行驶了多久,她见“花格子衣”突然侧过头来对“白衬衣”说:“快到县城了,赶快用绳子把她绑起来,把嘴堵上!”
肖芳一听,马上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说:“大哥,你们几个都是男人,我是个弱女子,想跑也跑不掉啊!”
“白衬衣”真的没绑她,只是拿出一条长毛巾蒙住了她的双眼。她顿觉眼前一团漆黑,仿佛正做着一场噩梦,也不知这噩梦何时能醒。昏昏沉沉中,她想起了在家正等她回去吃饭的丈夫和儿子,想起他们不见她回家的那份焦急的心情。她希望这伙歹徒能放过她,她还不想死,因为她的儿子还小,不能没有她,她的家庭也不能失去她。“老公呵!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吧!”她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呼唤,泪如泉涌。
不知到了一个什么地方,“白衬衣”突然解开她的蒙眼毛巾,依旧用枪顶着她的后腰,恶狠狠地警告她:“不准乱说话,否则打死你!”
肖芳睁眼一看,只见前面不远的路灯下停着一辆警车,有几名警察正在拦车检查。她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喉嗓口,想拉开车门冲出去呼救,如果再不逃就没有机会了。谁知“白衬衣”用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并对开车的“平头”说:“冲过去!”
“不行!”“平头”说。“他们手中有枪,冲关会被打死的,你把枪赶快藏起来!”
“白衬衣”把枪藏在屁股的座垫下,车按警察的示意停靠在路的右边。这时,一名警察上前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肖芳用力挣脱“白衬衣”的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车门,使出平身力气对着警察大喊:“快抓住他们,他们是抢劫犯!”
“平头”和“花格子衣”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吓呆了,“白衬衣”正准备伸手从座垫下拿枪,被一拥而上的警察活活生擒。
肖芳终于从恶魔的手中挣脱出来。看着三个被抓的劫匪,她如噩梦初醒一般,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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