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新野城西,玄德立马于林畔,看徐庶乘马与从者匆匆而去。玄德哭曰:“元直去矣!吾将奈何?”凝泪而望,却被一树林隔断。玄德以鞭指曰:“吾欲尽伐此处树木。”众问何故。玄德曰:“因阻吾望徐元直之目也。”玄德此言出,众人感动之。旁有孙乾,欲言又止。
孙乾回衙沉吟,简雍入。孙乾问“何事”?简雍曰:“才送元直,君似有言未尽。”乾曰:“先生知某之意为何?”简雍曰:“某揣君意,欲伐树耳。”孙乾大惊:“先生之才,不在元直之下矣!某正欲如此。”简雍笑曰:“某等共随主公,主公之言,即某等之命也。为人臣者,虽不能为主公而生,但能为主公而死,幸也!主公之意,某等当为之行。主公知吾等为之伐树,必喜。”
孙乾曰:“伐树亦有难处。”简雍曰:“何难?”孙乾曰:“吾素知此林之主,乃刘安是也。昔主公出曹营,断粮,遇刘安,安杀妻肉,假狼肉之名奉主公食。主公因而待之甚厚。故接刘安于新野,赐以林地居之。今欲伐之林木,正刘安之产,故难之。”简雍曰:“此事易耳,晓之以大意,补偿以金钱可也。”孙乾曰善。
使人招刘安至,与言砍树事。刘安曰:“此片树木,乃主公所赐。尔等欲伐,主公知之乎?”孙乾曰:“此正主公之意也。”简雍曰:“树不白伐,与汝补偿。”刘安正色曰:“是何言也?吾为主公尽忠,妻尚可杀,何惜树哉?”孙乾鼓掌曰:“尔小民,有如此境界,吾当进言主公,立尔为‘与主公高度一致之标兵’,书牌匾,荣耀无过也。”简雍接言喝彩曰:“吾更令汝为宣讲团讲师,赴各地宣讲,使天下人学习之。”刘安谢,出。孙乾顾简雍,笑曰:“未料此事至易如此!即当派人伐树!”
不三日,伐树之人来报,言伐树受阻。孙乾斥之:“刘安同意,谁敢阻之?”来人言曰:“非刘安也。是树之主人也。”孙乾惊:“树主非刘安乎?”人曰:“属刘安之树,尽已伐之矣。尚有三分之一非刘安所有,主人不肯伐。”孙乾顾简雍曰:“是吾未详其事。唤之来,吾审之。”于是唤树林主人至。孙乾曰:“汝种树之地,有承包合同乎?”对曰:“此吾家祖传之地。安有合同?”孙乾曰:“地即如此,地上之树经绿化办批文乎?”对曰:“未有。”孙乾曰:“然则是非法种植,伐之可也。”对曰:“此树已种三十年矣,彼时皇叔未到新野,绿化办成立至今仅二年,而曰吾之树非法种植,不可笑乎?”简雍曰:“休矣!伐树之事,关乎新野护城大计。汝不伐,何以令主公喜?且曹贼来,汝之命尚且难保,何况于树?与汝补偿,每树与钱一文,勿得再争!”遂不容树主人辩,以廖化统军,径往砍之绝。新野一城,皆知玄德砍树之事,怨言颇多。
诸葛军师至新野,操军来犯,乃聚众商御敌之策。孔明唤张飞曰:“吾素知城西有茂林一处,名曰安林,可以伏军。汝率五百弓箭手,前往破敌。”翼德闻言而笑。孔明怪之,问何故。翼德曰:“吾笑军师不知新野地理之变化,此处原确有茂林,但被孙乾早已伐之矣。”孔明仰天长叹曰:“天不助吾,此林木已砍,再无破敌之策,曹军来,新野不保矣!”玄德责孙乾曰:“何为砍树者?”孙乾嗫嚅曰:“是其挡主公望徐元直之目,故与简雍伐之以慰主公之意耳。”玄德怒:“竖儒!乃以吾戏言误大事!”后曹操军至,玄德等果弃城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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