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红尘

“烟舞姐，不好了，快回去，快，去东院！”“怎么回事？”起飞拉着烟舞跳下台，推开阻拦的众人，“东院，东院秋少爷正在成亲！”“成亲？”烟舞来不及站稳，跌跌撞撞的抓住阿秋，“你说的是？”“是的，你们进了南院后，我就看见秋少爷被除数阿仁扶着从北院走出来，我要上前和秋少爷搭话，可是被阿仁还有几个下人给拦住了，他们说，让我不要打扰他们少爷成亲。”“是么？”烟舞后退几步，撞在起飞的身上，“烟舞，”起飞握住烟舞的臂膀摇着烟舞，“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走，我们去东院。”烟舞来不及回神，就被起飞拉着跑向东院。

东院里，只是挂上红灯笼，也没有来别的客人，丫环仆人们静静的忙着，穿来穿去，烟舞站在院子的时候，秋放正拉住新娘准备行礼。

“等下！”起飞大喝一声，秋放没有回头，秋天望站起身，“怎么，‘滚滚红尘’中你们可以走出来，还是，烟舞。”秋天望盯着已经落神的烟舞，“还是你根本就怕。”“你住口。”起飞喊，“今天这场婚礼不能进行，”秋天望扬起眉，“由不得你胡闹，婚礼继续--“秋天望吩咐下去。”

“秋放，放哥哥！”烟舞隔着人群喊，在人群中已经是晕晕跌跌，起飞稳住烟舞，扬声对秋天望说，声音里有一种震摄场面的力量，”秋老爷，我们不闹场，只是让秋放对烟舞对我们有个交待，交待好了，我们喝喜酒。“秋天望让步，“阿仁，扶少爷过来。”

秋放被阿仁挽着穿过人群，站在烟舞面前，没有一点伤心也没有任何关于这样的日子该有的欢喜，他眼神空洞，空空的看着烟舞，烟舞上前一步，泪如雨下，“放哥哥，告诉我，是你决定的吗？你快乐吗？”秋放没有回答，“放哥哥，说话--说--我只要听你告诉我，说你要放弃我，放哥哥--”阿秋过来扶住烟舞，她生气的喊，“秋少爷，秋少爷，你就这么绝情吗？你说话啊，说话！！”起飞冲到秋放情前，“秋放，说句话，这点勇气也没有吗？”

“阿仁，”秋天望高声叫，“让少爷行礼去！”秋放转身，从烟舞的跟前过去，烟舞伸出手，想抓住秋放，秋放没有回头，他的衣角落在烟舞的手里，“放哥哥，你回头，你回来呀，你说话，说话--“秋放的衣角从烟舞的手中挣脱了去，起飞握住在空中乱舞的手，紧紧的握着，烟舞的手好凉好冰，烟舞眼前黑了下去，天昏地暗的转起来，倒在起飞的怀里，起飞抱起烟舞，穿过人群，穿过大红灯笼，背后，一声“礼炮”想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头下着淋湿的雨，轻轻的落在院里的芭蕉叶上，雨打芭蕉，声声断肠，阿秋换着烟舞头上的热手帕，忍不住冲窗前的起飞喊了声，“飞少爷。”起飞回头，看着阿秋，阿秋说：“飞少爷，烟舞姐都晕了几天了，你也几天里一声不吭，你倒是说说怎么办呢！”“等她醒。”起飞简单的回答，瞅着被里的烟舞，猝然一回头，“我出去走走！”

起飞也不知道秋府有多大，走着走着停在小湖边。远远的看见阿仁端着碗，“阿仁！”起飞叫了一声，阿仁端着碗转弯，“你躲什么？”起飞跑过去，盯着阿仁，“实话说，你们老爷对少爷做了什么？”“我，这，我不知道。”阿仁左右环视着，“这儿没人，你尽管说就是。”起飞一脸愤然的盯着阿仁，“老爷是给少爷吃了迷心汤！”阿仁小声的说，起飞愣在那里，阿仁见状想溜，起飞叫道，“回来！”阿仁不敢抬头，“还，还有什么事？”“带我去见你们少爷。”起飞压低声音。

进了东院，起飞一眼瞧见，站在雨里的秋放，雨水从他衣摆上滴下，不远处，慧莹举着伞不敢上前。

起飞缓缓走近秋放，秋放抬起头，调过眼，不敢看起飞，“她，好吗？”秋放问，“你知道的，何必问我，”起飞回答，慧莹走过来，“进屋吧。”起飞对秋放说，“我想你得告诉我很多事。”起飞看向慧莹撑过伞，秋放跟着进了屋。慧莹端过两杯热茶，吩咐丫头跟着自己去弄姜汤。

“烟舞恨死我了，”秋放捂住胸口，抬起头，盯着窗外的雨，“那一晚的夜里，闪着雷，我才惊醒，慧莹躺在我身边，我想我真的疯掉了，烟舞不停的喊我，我听到，她不停的哭，我听得见，烟舞的脸，烟舞的起音，不停的在我眼前，我耳边。我奔到雨里，雨全落在我的嘴里，好咸好咸，慧莹跑过来叫我，摇我，我把她推在地上，她狼狈不及，她瞅着我，我还以为烟舞来了，她恨我。”秋放低泣起来，“我，我，不如去那‘滚滚红尘’里解脱也罢。”起飞站起身，握着秋放颤抖的肩，“不，烟舞，她不恨你，不会的。”秋放抬起眼看着起飞，起飞点点头。

慧莹端着姜汤进来，起飞道别，“好好照顾他，他需要你，”慧莹看着起飞，“我会的。”起飞走出东院，雨飘过来。

“飞少爷，去哪了？”阿秋见着进屋的起飞问，”秋放那里。“”秋少爷？你还去见他？见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人？“阿秋嚷起来，起飞推开窗，”他，身不由己，无可奈何。“理由，借口，爱还谈什么身不由己，无可奈何的吗？”阿秋怨起来，“他这是谋杀。”“他喝了他爹给的迷心汤。”起飞轻声说。

“迷心汤？”烟舞呐呐的喊。起飞和阿秋转身，烟舞坐了起来，“烟舞姐，醒了？”阿秋露出喜色，“起飞，你说的，真的？”烟舞看着起飞，起飞点点头，“是吗？他原没有负我。”烟舞出神了，“他，和慧莹，成亲了？”起飞靠近床沿坐下来，“是的，他为人夫了，烟舞。”起飞紧紧注视着烟舞，“他为人夫了？”烟舞还是呐呐的，“我要去找他”烟舞挣扎着起身，却一个不支又跌回原处，起飞伸手扶，“起飞，带我去找他，好不好？”烟舞请求着起飞，“我还要过‘滚滚红尘’，他成亲了不要紧，我可以做他的妾，做他的婢，只要有他。”“烟舞！”起飞火起来，“你疯了，疯了，不可理喻！”“是，我疯了，我疯了，我要去滚滚红尘，我做妾为婢……”起飞猛地拉过烟舞，盯着烟舞的唇，猝然的吻上去。

烟舞睁大眼，好半天，突然回过神，她用力推开起飞，扬手对起飞刮了一个耳光，“你混蛋，你混蛋。”烟舞叫着，泪一滴一滴落在被除数上，落在握着自己手的起飞手上，烟舞抽回手，放声纵泣。

起飞轻轻的理着烟舞的发丝，“你早就醒了，对不？你不敢面对，把自己深深的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打扰，对不？”起飞轻唤，“烟舞，好好的哭。”烟舞抓住起飞的手，“我好痛。”“我知道。”起飞轻揽过烟舞，搂紧，“不要怕。”烟舞把头埋进起飞的怀中，泪湿透了起飞的衣衫，起飞的脸还在火辣辣的灼痛，想不到烟舞的力气竟如此大，这一耳光打得好重。

阿秋闭上张得大大的嘴，瞪着眼前的两人，悄悄走出房间。

秋放失去往日的清爽，他好几次站在西院扇形门外，看着烟舞，挪不动脚走进这一扇门，起飞瞧见秋放，悄然走近，“见见她吧。”秋放抬眼，“也许，你们的结你们可以解开，进来吧！”起飞拉着秋放，秋放蹒跚的起过来。

烟舞瞅着秋放，一瞬不眨，起飞对阿秋使眼色，阿秋跟着起飞走到另一角。

“好吗？放哥哥。”烟舞嘴唇颤抖着，“好吗？你？”

“好！”秋放觉得声音好像不是从自己嘴里传出去的，“瘦了，你。”烟舞泪又落下，“你也是。”“我们。”“我们，我们别无选择了？”烟舞接过话，“秋哥哥，我可以做你的妾，为你的婢。”烟舞话落，秋放不由自主的向前几步，“不，不，烟舞，‘滚滚红尘’不由你。”烟舞不能言语，瞅着秋放。

痴也心碎，绝也心碎，情字最是伤人，销魂了，枉悲泣，断肠泪，别离催人分飞。

烟舞答应起飞，离开秋家，起飞说，“烟舞，走吧，离开这里，不然你会哭死的，好吗？”烟舞瞅着起飞的眼，黯然点头。

她抬头看着高高大大的金字匾上的秋府，没有落泪，抬脚转身，身后门吱呀的一声关了，秋天望带着姨太太和慧莹站在门口，“烟舞你等下，”烟舞回头，看着秋天望，“阿仁，拿过来。”阿仁从怀里掏出一袋东西，“这里是一千大洋，我想你或许用得上。”“不，谢谢您，伯父，我想，起飞阿秋还有我不会需要。”“对，秋老爷。”起飞跟着喊，“我们走。”烟舞跟着起飞转身。

“怎么不可以要呢。”阿秋一路埋怨道，“还有，秋少爷也都不来送。”“他来送了，”起飞说“至于那一千块大洋嘛，不可以要。”“我不懂。”阿秋嘟哝着看着烟舞，烟舞不说话，“放哥哥，你来了么？”

起飞　确实没错，秋放站在门里，一直紧盯着烟舞，直到让多年后，烟舞转身的刹那在自己心上烙下的痛犹同新忆。

未完待《天堂之红尘作伴二》　

本文已被编辑[行人]于2005-4-13　19:01:49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