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早晨在工地上指挥工人卸脚手架时,接到刘金的电话。说他一早就把桑文珠“绑架”到白云山农庄,叫我晚上务必去吃饭,另外他马上再喊胡宁一、张苏鲁、沈杰等一干人。
说真的,为桑文珠接风一事,早在他出狱前就酝酿过多次,可他回来后,就是没有空。定下的几个日子都给他推脱了,有时是当即回的,有时是临时打电话来说确实走不开。也没办法,各个口子都要请,各类朋友的面子都要给,咱自家兄弟只好往后挪一挪。这话也有道理,谁叫咱们是铁哥们呢?
上面这几个人当年都是从棠镇考进县城中学,后来工作又都在县城。除刘金是顶职的,别的都是中专或大学毕业后分配回来的,这也算是难得。
当然当年一同考进县中后来也在县城工作的还有邱其石。虽然邱其石这两年也在县城生活,不过大家聚会时总是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的名字,尽量忘记这个人。
下午到家后,脱下工作服,冲了一个热水澡,换了一身笔挺的西服。妻子小樱又叫我把脸刮干净,并亲自为我头上上了保湿摩丝。
“这才有企业家的风度,也不至于在桑县长和别的老同学面前丢人现眼。如果肚子不这么凸出来,还真是一个帅哥。”小樱一边帮我喷摩丝一边调侃。
“老了,不行了,都是快抱孙子的人了,还帅个屁!”我感到这几年头发明显少了,而且还出现了一星半点的白发;“哎!早生华发,只为那一罇还浖江月。”
小樱把她亲手擦好的皮鞋递给我,问道:“身上钱带足了吗?别在那一帮势利鬼面前像个小瘪三。”
“足够了,老婆大人,这是去吃饭,又不是去送礼,带那么多钱干什么呀?你不怕我找小姐?”我有点不解。
她从卧室里有拿出一扎带封纸条的钱,大概是一万的吧,塞进我公文包里:“找小姐?好呀,你放心找,钱不够老娘给你送去。”用手指点着我额头说:“看你是活腻歪了。注意酒别多呀,每次回来都像死猪一样。”
“是,遵命!”我下楼开车向白云山农庄开去。
提取桑县长,我对他除同学情谊之外,更多的是感激。
那年下岗后差点没饭吃。刚做生意,一抹黑,看着忙得热闹轰天的,就是见不到钱。春节前,货款要不回来,债主天天堵门,连小樱的首饰都卖了,总算把那些如狼似虎的讨债鬼打发走了。除夕那天,家里空空如也,只剩下牛牛聚宝盆里的一个一元的硬币。那天忽然想到,老祖宗真是聪明,造字怎么造的这么绝,一个“家”里面只有一“元”钱,就是一个“完”子。
从父母亲那里弄来一点米和肉,总算是把年糊过去了,可牛牛开学的学费成了大问题。父母亲差不多是家徒四壁,再也不好意思开口,只好硬着头皮到学校赊账。
那位温柔漂亮的女教师瞪着眼睛看着我,愣了半天才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天晓得,她竟然同意了!不过事后听说是她自己掏腰包先垫上的。
那年从腊月底一直到牛牛开学,小樱都是唉声叹气,哭哭啼啼躺在被窝里的。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牛牛开学后没几天,桑县长,不,那时还是桑局长打电话来:“老同学,听说你做生意了。年前太忙也没帮什么忙,现在手头有一批花旗木的指标,你过来拿一下吧。大忙帮不上,补贴补贴吧。”
我一溜烟跑过去,他开了5立方的单子,叫到棉花堤仓库去提货。
我捏着计划单子到棉花堤还没进门,就给一个黄头发年轻人每立方加价500块买走了。一转眼就赚2500块!他奶奶的比我辛苦一年赚的还多,没出息的我当时鼻子酸酸的真想哭。
没回家我就到学校把牛牛的学费240元还给了那位漂亮的女班主任。
回到家,看着崭新的钞票,小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张罗着到超市买了一些礼物送到桑局长家。
之后,桑局长时不时批个条子;再后来他做了县长,我在他推荐下涉足了房地产行业。就这样一步步混得个人模狗样的,房子也买了三套,车子不知道换了几部。
天有不测风云,大前年桑县长被一个小女人举报,先是双规,后来判了六年。好在他表现好,上个月就减刑回来了。
第二节
到了白云山农庄,停好车,一位高挑的迎宾小姐直接把我领到了888房间。我笑了,看来这次刘金是要花血本了。
刚到门口,就听进里面笑声喧哗。一进门,奶奶的,一个不少。
“桑县长,桑县长,你可是想死弟兄们了。哈哈,比上次看到时又白又胖了。”我快步上前握住桑县长的手。
“哈,哈,哈,”桑县长起身朗笑道:“他娘个x,不让老子在里面享福,硬是把我撵出来了,哪有那儿舒服呀?”
桑县长这个话不是吹牛,他在龙尨监狱时我去过三次,除第一次是在会客厅见面的,后面的两次都是在他的小套间里。虽说面积不是很大,但也独门独院,里面生活用具一应俱全。从那食品柜里半瓶法国红葡萄酒就能看出小日子蛮滋润的,报纸电视因特网那是不用说的,据说还可以找小姐。
“桑县长,你可不是享清福的命,你要带领着一帮穷弟兄打江山呀!”我扶着他坐下,自己也挨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你来得正好,刚才我说到他们那里打工,做个看门的也不让,金老板,你工地上要看门的吗?”桑县长用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指从面前茶几上的软中华盒子里打出几支,扔给每个人,自己也夹住一支。
我接过烟,说道:“好呀,正好我前几天招了一个女大学生,那就叫她陪你一道看门。哈哈,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简称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我话还没说完,胡宁一抢过说:“那明年就三个人给你做门卫了,你小子会算账,划得来,这小家伙还一定是高智商。”
“不行,不行。”桑县长笑着摇摇手:“金老板好恶毒呀,叫我们老桑家世世代代做他金家的奴隶,不行,不行。”
张苏鲁凑过来给桑县长点上了烟,说道:“别说那没用的,桑县长,桑老板,你就开一个大公司,就是《政治经济学》上面叫做托拉斯的那种,咱几个兄弟都属于你的分公司,你就是领头大哥。”
沈杰侧过身子,说:“桑县长,现在房地产差不多到头了,实业更别说了,都是亏本的买卖,这时候做矿产最有前途,咱们县的凹凸棒土刚起步,是朝阳产业,你牵一个头,用不了三年,咱们把全县的凹凸棒土给包圆了。我们就围着你转了!”
“围着我转?哈,哈,我不成了舞女的裙子?不干不干。”桑县长两只雪白的手掌使劲的摇晃。
“怎么搞成像开董事会?今天喊你们来喝酒,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一点不解风情,尽是铜臭味。”刘金笑骂道,又扯开嗓子喊道:“服务员,人到齐了,上菜!”
门开了,进来一个一头乌发的俊俏姑娘,问道:“刘总,走菜?”
“嗯。”刘金点点头。
“别是大刘想吃独食,把桑县长包下了?”胡宁一笑道。
“大刘也别说我们俗,桑县长这宝贝疙瘩说不定早被人瞄上了。我们都是好兄弟,这资源也得用在咱兄弟身上,都是撒尿和烂泥出来的,也不会有个过河拆桥或翻脸不认人的时候,做起事来爽手、放心。桑老板,你说呢?”张苏鲁为胡宁一帮腔。
“是有几个人和我谈过生意上的事情,但星换斗移物是人非了,再说我也没有那份雄心壮志,我是打算回家种田读书,过两年就含饴弄孙了。”桑县长摊开手摆出一脸苦笑。
“只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吧。”我说道。
“好了,菜上了,大家入席喝酒。”大刘吆喝着大家入座,把桑县长拉到了主位。
入座后,每个人后面齐刷刷的站着一个着装的女服务员,被桑县长赶走了:“今天是老同学聚会,说话没边。你们都出去吧,把门带上。”
刘金亲自斟酒,上满后大家共同向桑县长敬了一杯,之后就自找对象捉对厮杀起来。
几十道菜上来以后,可我总觉得没有对胃的,真有晋人何曾对着每顿几十万钱的菜肴没有动筷子的念头。
席间,桑县长接了好几个电话,大多是邀请他吃饭的,有时他在席上就回答,有时“嗯嗯”两声就起身到里间的卧室里接电话,并且关上门。
两杯酒下肚,胆子就大了,一次沈杰红着脸在桑县长回席时问到号子里的情况。
桑县长并不忌讳,像一个凯旋的战士讲述他的英勇壮举。尽管途中因为接电话中断两次,但前后贯穿起来还算完整。再加上他叙述的生动,真是不乏精彩。
第三节
桑县长在号子里也就两天半,后来的三年时间是在单间里的。并且从一类单间进入二类单间,后有到三类,可惜他出来早了,四类单间还没有机会享用。
刚进大号的那天晚上,他曲肱刚要入睡,一个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皮肤黑黑的室友走过来,用大脚丫踩着他的肚子,手里掂着一块簇新的肥皂,冷笑道:“朋友,起来洗洗你身上的官气,把这块肥皂洗光了再来挺尸。”说着把肥皂扔到铺盖上。
桑县长知道这只是一个小角色,真正的大佬在后面,应该就是最里面的那个长着一张像鸟喙一样嘴巴的人。他接过肥皂,压在枕头下面,冷冷的说:“才一块?事不过三,你拿三快来,连洗三天,洗的不好听任兄弟们发落。”
“哎哟!有种!会犟嘴了,哈哈。”那人脚下要使劲。
桑县长猛地一翻身,侧睡过去,让他踩了一个空。
“阿三,回到你铺上晒尸。”那个鸟嘴的人低沉又威严的命令到。那个黑大汉悻悻的回去,嘴里嘟哝着:“不信还治不了你。”
第二天晚上,那家伙又送来一块肥皂,桑县长把它塞进枕头里,然后呼呼大睡了。
第三天,没等到那家伙送肥皂来,桑县长就调到了一个简易单人间。据说是吴副市长打电话给监狱政委的。
从一类套间到到二类去,得益于他帮三支队销售了一批茶叶。
进了单间就可以不用到车间或山上干活,呆在屋子里就看看书看看报纸。一天上午,三支队王队长来找他销茶叶,递给他一张清单,写有一长串名单。桑县长在自己的名字后面看到数量200斤,价格600元。
桑县长也不吱声,用签字笔在600后面加了一个o,然后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个纸条。说:“你去吧,销动销不动告诉我一声。”
两天后,王队长老远就喊道:“桑县长,桑县长,今晚请你喝酒。”风风火火的进门后,把一条大中华扔到床上。大声嚷道:“妈的,真笨!这么多年一直把6000块一斤的茶叶当600块钱卖。要不是遇到你老这个高人,这冤大头不知道做到哪天?我已经和头说过了,明天就搬到后面的203室。今后还望桑县长多多关照呀!”
从二类房换成三类房是去年年底的事情。一天晚上,黄政委和他喝酒,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像有什么心思,几次欲言又止。
桑县长在劝了几杯茅台之后,单刀直入:“黄政委要是相信我桑某人的话,有什么事情不妨告诉我。”
“怎么说呢?还真不好意思开口。”黄政委还是犹豫。
“没事,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做缩头乌龟。”
“哎,也是我那小姨子,人比草贱心比天高,拉拉扯扯揽了几个工程在手上。这不快过年了嘛,一帮穷农民工天天盯在屁股后头要工资,昨天来向我哭诉。你说我这拿騃工资的有什么办法呢?几万块存款一起给她也不够塞牙缝。”
“哈,哈,别的不好说,这钱还真不是问题,没有一个多也有一个少,利息就算了,到时候把本钱还给人家就行了。不知道要多少?”桑县长端起酒杯碰了过去。
“500万。”黄政委眼里闪着亮光。
“不多,不多。”桑县长摇着雪白的手说道。然后从写字台抽屉里拿出一张纸,笔走龙蛇般写了几行字,交给黄政委,叫他找城市信用社的周行长。
那晚他们两喝了两瓶茅台。
张苏鲁似乎对这司空见惯的官场应酬不感兴趣,在桑县长又一次回席时,问道:“听说号子里规矩很多,等级森严。你讲讲这方面的东西,也让弟兄们长长见识,万一那一天进去了也不摸门角。”
“乌鸦嘴!”我们几个人同时骂道。
桑县长呷了一口xo,晃着杯子说:“我在大号里也就两天,具体不太清楚。但就我们那个号子,每天起床铃一响,阿三还有几个人立即给老大捶腿松肩穿衣服,洗脸水打好,牙膏挤好。你们别笑,能做到这些的,不是一般人物,相当于号子里的副职吧。”
“听说有什么下马威的事情,是真的吗?”胡宁一敬了一杯酒之后问道。
“这是规矩,叫我洗冷水澡就是我们那个号子新成员的必修课,像网上说的躲猫猫估计也是别的地方的规矩,总之各个号子有自己的特色,听说有个号子里叫新朋友喝啤酒。”
“还有啤酒喝?”我有点不理解。
“哈,哈,就是每个人往脸盆里撒尿,叫新来的家伙喝掉。有些厚道的就撒少一点,有的不厚道的,不但撒的多,还往脸盆里吐痰--”
桑县长还没说完,我胃里的东西直往外翻,想吐,装着接电话的样子走出了包间,直道大门外。
外面的空气很清新,我深深的吸了几口。天上的星星在闪烁,半个月亮挂在东边的山头山。
忽然在银杏树下,借着停车场朦胧的灯光,我看到了一个人影,好像是邱其石。
“其石,其石。”我跑着追了过去,可一转眼就不见了,消失在银杏树的那边。
哈哈,这家伙今天也来白云山农庄,是别人请的?这可一定忙坏那帮盯住他的人。我仔细的在银杏树后面寻找了一会,没有他的身影,也没有什么穿便衣的人。
第四节
按理说,今天这样的聚会是应该叫上邱其石的。邱其石刚分到县城时,我们也是一道喝酒聊天。
才工作不久,一次在老车站门口吃大排档,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来讨钱,我们谁也没给,其石给了他五毛钱。那小乞丐乐得屁颠颠跑走了。殊不知,那时候打发乞丐的行情是一毛钱,当时我以为他身上没有一角的零钱。
一会又来了一个小乞丐,我说我有一毛,就掏给了他。在我给了之后,其石还是掏出五毛给那个小孩。
不一会,又来了一个,他还是给了五毛。再后来一下子来了好几个,包括第一个来的身上最脏的那个。他叫他们排好队,一人五毛。之后宣布,今天到此为止。
那时我们就给他起了一个“五毛”的绰号,不想几十年后“五毛”是网络上鼎鼎有名的称呼,或许是一种巧合吧。
邱其石写的一手好文章,工作不到一年就从县物资局借调到县政府办公室工作,又没两年借用到市政府办公室,后来到市农业局工作,做了处长。他是我们同学中最早的处级干部。
在市政府工作期间,我还去玩过一次。那天在他宿舍里我们两人喝得酩酊大醉,早晨醒来时,发现他从沙发滚到地板上呼呼大睡。他在市里工作的时候,老婆小林和女儿雯雯没跟着进城,还是住在物资局的筒子楼里。
后来就陆续传来他的负面新闻,先是为一个地方的拆迁农民维权,被单位训诫,从处长变成了调研员;之后他下乡收集“三年自然灾害”时期饿死人的事情,并发表到香港一个杂志上,差点被开除公职,从调研员成了科员;再之后,更离谱了,又是撰写宪政、民主、自由的文章,鼓吹三权分立,开放两禁什么的,又是组织农民研究会,总之是滑了边,一发而不可收拾。最后被判处6年徒刑。
出狱后,又回到了县城物资局的筒子楼居住。坐牢期间,老婆改嫁了人,雯雯判给了母亲抚养。
有几次我约刘金一道去看看他,刘金一开始是推脱说有事,叫我也别去。后来刘金实话告诉我,邱其石住所前后都装有摄像头,一次听过他课的两个学生来看他,刚出巷子口就被便衣请到公安局喝茶了,从此再也没有人去看过他。
今年五一节前一天,我在农贸市场买菜,无意间遇到他。彼此寒暄一番后,我礼貌性的问他要了电话号码,但一直没打过。因为怕有便衣在他身后,推说有事就匆匆告别了。
本来还想继续在农庄前后找找他,但担心别的同学忌讳,也就罢了。
回到了888包间,里面烟雾缭绕,酒战正酣呢。
“是不是出去会小情人了?”桑县长打趣到。
“快快快,罚酒一杯!刚才我们又都满上了。”刘金逼着我把半杯酒一饮而尽,又上了一杯。
桑县长忽然神秘的说:“刘老板呀,我怎么看也少一道菜呀,一道特色菜。”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满桌的菜也没怎么动呀,还要什么菜呢?
“哈哈,我点了,但怕影响桑县长谈话兴趣,还没上哩。”说完他起身出门。
一会儿进来了7个袒胸露背衣着单薄的小姑娘。
桑县长搂过去一个广额细眉的小丫头,这孩子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我们各自拈个靠近身边的姑娘拥在自己的大腿上。剩下的那个姑娘拿起酒瓶帮我们斟酒。
我抱着的这个姑娘胸脯高高耸起,听口音像是四川妹子。当我把手伸进她的*罩里时,她娇嗔的叫了起来,引得隔壁的张苏鲁掩口而笑。
大奶子女孩一口气把我杯子的酒喝完,催着上酒的女孩快倒。
女孩子一上来,整个气氛更活跃了。娇声燕语自不必说,就是那菜也是风卷残云酒也是龙吸虬饮一般。
一会说话声渐渐小了,代替是桌子在震动。桑县长面前的广额小孩子更是夸张的做活塞运动,我真担心桑县长那杆枪别折断了。
大奶子女孩右手勾着我的颈子把酒杯送到自己唇边,左手拉开我的裤子拉链,掏出我的枪,她稳稳的坐上,隼口对的还真准。还别说这样高难度动作做得这样娴熟也是一门功夫。
斟酒的小姐来回跑动,抿着嘴在笑。
考虑到明天还要办贷款,我把酒尽量的给怀里的女孩子喝,她也乐意代劳。
进入高*后,女人的*吟声喝酒声此起彼伏,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在一阵剧烈的“桌震”之后,那位广额小女孩无力的躺在桑县长的怀里,尖声细语的撒娇道:“老公,你好厉害!我还要,我要吃你。”
“好,好,好,今晚让你吃个够。”桑县长说完起身系上裤带,把那女孩子抱进侧边的卧室里去了。
我也草草的办完事,在大奶子脸上亲了一口,和刘金打声招呼出来,然后驾车回家。
车子开到下山小路转弯的地方,仿佛在车灯的一侧路边,又看到了邱其石,就一瞬间的功夫,他又不见了。
莫非是酒多了眼花?但始终心里不踏实,有点发毛的感觉。于是在路边停下车,翻出了其石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通了,可没人接,我又打了两次,就在第三次准备挂机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哭声:“喂,你找谁?”
“喂,我找邱其石,请问你是谁?”
“我是他女儿,你是谁?”那边还是是哭声。
“我是金一鸣,你是雯雯吗?”
“你是金叔呀!我是雯雯。我爸死了-----”那边哭的更厉害了,后面简直听不清楚。
“雯雯,别瞎说,我刚才还看到他的---是吗?----嗯—嗯---好好,我马上来。”
雯雯说他爸就在她身边,已经死了,看来我今晚看到的不是他。
我加大油门向邱其石家开去。
推开房门,见到雯雯正在搬弄邱其石。
邱其石双腿还在被窝里,头栽在面前的一个小电脑桌上。床上散落着几本书一叠子纸和一支老式钢笔。
我上前摸摸,他身上冰凉冰凉的,身子骨早已僵硬 ,怎么弄也放不开。腰弓着,像一张弯曲的弓。
“我爸死了。”雯雯一边哭一边告诉我:“今天我上夜班,心里头老是慌慌的,就打他电话。通了,总是没人接。我预感到出事了,请了假就赶过来。看见他就是这样子,怎么也弄不动---金叔,我爸真的死了!”
“雯雯,你报案了吗?”我问道。
“没有。”雯雯哭得很伤心。
我拨通了110,简述了一下情况。然后走到门外,给小樱打个电话,告诉他邱其石死了,今晚可能回去很迟,或者不回去了。
“不管死人不死人,你给我立马回来!”妻子恶狠狠的说道。
我很生气,掐断了电话。一会手机响了,我一看还是小樱的,就又掐断了。
筒子楼里黑漆漆的,刚才上楼时隐约看到有一两家窗户里透着灯光,现在一家也没有了。
手机滴滴叫了两声,一看,是小樱发来的短信息:“你最好早点回来!还有,那一万块你一个子也别动!”看着的时候,她又追发了一条:“你身上的钱我有数,回来后不准少一块甚至五毛。”
巷子口传来警笛的声音,估计是警察来了。
2013年11月14日完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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