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个题目!”
“街头吧!”大虾不假思索,三个字毅然从他嘴里说出。
星期天,下午三四点,买完胃药出了医院,便携好友大虾进粉店狼吞虎咽了一番,吃饱喝足,两人相互调侃着走回宿舍。
县城的马路车水马龙,异常繁忙。道路两旁是等间距的树木,树木苍葱翠绿、挺拔高大,接着是一排排紧紧相拥的华丽楼房。公路两边,各大店铺、超市等大门敞开,招牌横挂,四方来客进进出出,摩肩接踵,络绎不绝。霓虹灯欢跃,广告声震天,一派好不繁荣热闹的光景。
小巷也是热闹的,小吃摊前人满为患,香味飘传八方。水泥路上时不时呼啸而过一辆摩托车或电车,随即粉尘悠悠扬起,英气风发的年轻人驶过时更是能卷起地上三重落叶。树荫下的老大爷们精神抖擞地在下象棋,有时还会为走棋而争个面红耳赤,就差打起来了。
指向宿舍的文化路两边店铺林立,店铺前林荫道上人来人往,有举止文雅的学生,有衣冠楚楚的老板,有手携公文包的公务员,有亲亲我我的恋人,有手拎大包小包的购物者,各色人等应有尽有。公路上车来车往,犹如蚂蚁运物般忙忙碌碌。我和大虾走在林荫道上,谈天论地,有意无意地擦肩一个个陌生人。
轻步谈话间,举目前望,不远的大树下,一道瘦弱的背影独坐凉石。我说大虾你看,他瞥了一眼,说没什么啊。我们继续说笑,继续走着。脚步轻盈,不一会儿,距离被拉近,我们清楚地瞧清了她——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她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鞋子是开了几个大洞的,大脚趾小脚趾暴跳出来,苍苍的白发凌乱膨胀,蜡黄的脸颊皱痕错绘杂交,深陷的两眼眯成一条缝,仔细看望每一个路过的行人。她坐在用以围砌大树根的石砖上,佝偻着背,脚边是两个鼓鼓的黑灰袋子,里边珍藏的破烂俏皮地从破口处探出脑袋。她的眼神空洞,茫然,无助。
我沉默,大虾也止住了嘴。我们的脚步都减缓下来。突然,我感到害怕,害怕接近她,害怕直视她那双眼,眯成一条缝。经过她身旁,匆匆地,我们加快步子,走开,不回头,几乎像别人一样。
她怎么弄成这样?她的家在哪?她的家人呢?儿女呢?离她稍远了大虾质问我,语气生硬强烈,仿佛她的遭遇是我一手造就的。我怎么知道!我吼道。他无语。两人默默地走着。呵呵,可怜的路人还以为我两发神经呢,他们都窃笑。
她来自何方要去向何处,我觉得这要问问“有关”部门。百善孝为先,孝道自古是中华民族最基本的为人处事原则,敢问,如果我们连养老这一小小问题都无法解决,那还谈什么振兴中华?共同富裕早在很久以前就大喊呼号了,可是请睁大我们的眼睛看看,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穷的穷得要命,富的贵上天去。共同富裕表现在哪儿?是角落里有更多的乞丐争食,深山中更多的贫农。
道德,经济,真的不可齐躯并进?我们拭目以待。
“我要写写!”
“必须的!”
我们的语气都坚硬。
街头,无垠地伸向四方,我们消失在这一方,她一直在那一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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