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农历十月十三,父亲去世四周年的祭日,这个日子令我刻骨终生。四年前的今天,父亲永远离开了我。无论如何让我无法接受他老人家的离世。靡靡之中总感觉父亲不应该以这样的方式撒手人寰,但这又是无法抗拒的事实。
四年前的今天,我守在您的身边。那时,您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只是氧气里显示瓶里的气泡,输液管里的点滴渗入,在那里显示着您的存在。那时,我一直坐在您的身边,与您手拉手,目不转睛地看着您有些痛苦却微笑着的脸。时而,我会转过头去擦拭一下眼里的清泪。我不知道人在等待着踏上天堂之路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我知道那一刻就要踏上天堂之路的人的亲人是在痛苦中度过每一分每一秒的。那一刻,真的体会到什么叫“死别”。爸,您真的离开了,离开我四年整了。四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守在您的病床前,看着您的呼吸渐渐弱了下来。音容笑貌依然如昔,深深根植于我的脑海之中。
送您上路的那一刻,我用手轻轻地摸了摸您还有残存体温的面颊,把我的脸最后一次贴在父亲的面颊上,吻了吻您轻声说:“爸,让我再看您一眼,今生今世不再相见。到了天堂,有什么要求,给女儿托梦。龙归沧海鸟归林,您上路吧!”您走了,却把思念和回忆留给了您唯一女儿。父亲,您感觉到了吗,我想您!四年来,到您忌日的前后,我的心绪都会莫名地低落,父亲的身影常出现在午夜梦回时分,那张充满着慈爱的熟悉脸庞,却总在我伸手即将触及时悄然隐去,流泪惊醒的我只能在无边的黑暗中祈求上苍,再给我一个梦,让我在梦中,可与我亲爱的爸爸拥抱一次。可是,这个梦总是那么吝啬。现在回到从前只有在梦里,在思念里,在回忆里。暗暗忆旧事,哀哀思亲情。清泪尽,纸灰起……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为佛家提出的人生七苦。您的离去,让我饱尝了爱别离的心的苦痛。这些苦痛,成为我记忆中怀念您的永恒。彼岸花如火如荼地唤醒度魂前世的记忆,一路魔香送魂灵入幽冥。一个灵魂在为另一个灵魂守候等待。写到这里,我闭上双眼,平稳呼吸,冥冥之中,我的灵魂与父亲的灵魂相遇相拥,所有的思念和相思之苦都在这相拥的瞬间化作了一缕轻烟随着有情、有缘、有恩之风飘去。山高可攀,海阔可越,塌了的路可以修复,断了桥可以重架,熄灭了灯可以重新点燃,唯有人的生命气息断了就再也无法挽回!最终给人留下的是永远的伤感的回忆。
2009年农历十月十三日13时14分,您轻轻地走了。一生的忙碌,您走完了人生82个春秋的路程,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步往哀寒廊上的悲凉,横渡梦魇的惆怅,您合目,睡憩了。您走了,我为您写下了《龙归沧海》;2009年农历十月十九日,您走后的头七,忘乡台上的酒,您挥泪饮尽。我写下了《遥远的望乡》;2010年正月二十四,您走后的百日,正逢您的83岁生日,北风呜咽,枯木含悲,我写下了《生日与祭日的问候》;2010年农历十月十三日,您去世一周年,月圆人不圆,何处是归途?人生,最终是龙归沧海,飞鸟归林。我为您写下了《飞鸟归林》;2011年农历十月十三日,岁月中翻动着一页难忘的日历,叙述着一个生者对死者眷恋的情感,我为您写下了《祭奠永恒》;2012年农历十月十三日,岁月不居,又是一年,风凄凄,雪飘飘,哀思悠悠。今夜有风吹来,却不能驱散我遍体里思念父亲的深深疼痛,我为您写下了《静谧的冬夜》;今天,2013年农历十月十三,孟冬时候,想起远行的父亲,泪眼朦胧的我在感叹“阴阳两隔的世界,残酷而无奈……”
魂来兮,逝者可悯;魂安兮,生者可勉。爸,您在世的时候,最喜欢听我念我写的文字给他老人家听。如今,我还在继续写我自己喜欢、钟爱并永远不会放弃的文字。今天,当我再次坐在电脑前敲打这篇纪念您的文章的时候,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在朦胧的泪光中,仿佛又见到您曾经熟悉的容颜。无法相信啊,曾经温馨的家园里,再也没有您的影子。无法相信啊,往后长长的岁月里,再也听不到您开心的话语。
您走后的无数个夜里,我期待着您微笑着走进我的梦里,可是您很少来入我的清梦。白天,您总在我的视线无法到达的地方,用您那慈祥的目光关注着我。我知道您唯一的牵挂是我,而我永远想念的是您。四年了,一切都过去了。按习俗,今天这个日子是不能上坟的,我在家里为您写下了这篇祭文。爸,您在天堂那边好吗,女儿想您!现在咱家这儿下雪了,您那里下雪了吗?
水有源,树有根,人有祖,人若悖亲忘祖,必为人之不耻天地难容。爸,今天是您走的第四年了,女儿为您写下了这篇祭文。女儿很好,勿念!愿我的老爸在天国平安,也愿岁月静好,流年无恙!望了望窗外的旷野,柔风在枯草间飘动,优昙树在风里摇曳。思重重,念重重,料人间天上,再也难逢。走了的人,留下的人,情在绵亘,情无绝期……
写于2013年农历十月十三日父亲去世四周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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